未来或许曾经不均匀分配,但是,将会有一次统一分配的时候。在这样的未来里,我们都将加入“机关”。是的,就是如此这般的怪异。
这个未来,被称做“超级悲伤的真实爱情故事”。这个说法由讽刺作家加里·施特恩加特(Gary Shteyngart)2010 年在其关于反乌托邦未来的怪异小说 13 中所创。在这样一个未来里,我们都拥有一个别致的被称为“机关”的小设备,它对我们真实身份产生的大量个人信息进行量化与评级。
施特恩加特在解释我们生活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反乌托邦时说:“每个人都有这种被称为‘机关’的设备,或者塞在衣袋里,或者通常当做吊饰挂在胸前。进入房间的一刻,人人都能对你作出判定。这就是所谓的‘加成评价’技术。你就因此而被即时评价。借由这个设备,人人都能发言,人人都能对他人进行评价,并且,人人也都是这么做的。”14
2011 年 7 月,施特恩加特参加我的 TechCrunchTV 访谈节目时,对这个世界的描述是“威廉·吉布森国度”。15 在这样一个国度,我们的个人特性以一种普遍接受的方式被量化,并实时与 Hashable 或 Kred 之类的信誉网络相链接。在这样一个透明的市场里,神秘、隐私、秘密统统被消灭。此时声望股市“帝国大道”将取代华尔街,成为主要的价值交易场所。那将是一种纯粹的声望经济,一个反映他人如何看待我们整体信息的市场。
施特恩加特向我解释说,这个“机关”是今天的 iPhone 以及谷歌的 Android 智能手机之类的监测设备的全面升级完成版。
“我的‘机关’对这一顾客的过往信息迅速放大,如同海激风卷尘生,聚焦于麦凯·沃森(McKay Watson)。”《超级悲伤的真实爱情故事》主人公伦尼·阿布拉莫夫(Lenny Abramov)在零售店偶遇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其最私密的信息却立即出现在伦尼的“机关”之上。“我注目于麦凯的信息……她毕业于塔夫茨大学,主修国际事务专业,辅修零售学。父母是退休教授,目前居于弗吉尼亚州的夏洛茨维尔(美国城市)。她也是在那里长大的。她没有男朋友,但是喜欢‘反转女牛仔’式地与最后一个……”16
在施特恩加特的世界里,我们不会拥有“机关”,而是它拥有我们。这个无所不知的小东西由一家名为LandO’LakesGMFordCredit(或许,是今天的“HyperPublicLivingSocialPeek”公司)的超级企业制造。它集合并储存我们所有的个人信息,包括我们的钱财物帛、我们的俗世圆滑、我们的衣着品味、我们的性,并还将之公布于众。我们这些被窥视的对象,如同《超级悲伤的真实爱情故事》中的年轻女性麦凯·沃森一样,已经变成了透明的信息,且是(除我们之外的所有人)最为热衷的信息,亦如 WeLiveInPublic。com 中乔希·哈里斯和他那可怜的女朋友。在这个反乌托邦世界里,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永恒的“胶囊” 酒店,就好比是现今的社交媒体网络 SnoopOn。me 或 Creepy 等等。在这个“机关”重重的世界里,人人都有一个由其收入、血型、胆固醇含量、性取向、消费力,尤其是消费习惯组成的公共框架。没有人能逃脱其“机关”的阴影——它用“加成评价”
技术实现了边沁“自我肖像”的电子版,构成了一个无可逃避的监狱,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生活于自我肖像之中的 A 型楼厅。
无可否认,施特恩加特的“威廉·吉布森国度”黑暗历程是一个超级悲伤的爱情故事。但是,它是真实的吗?它可能是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