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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妇产疾病

一、乳痈乳疽

乳痈有外吹乳痈与内吹乳痈两种,外吹乳痈患者为产妇,与哺乳有直接关系;内吹乳痈患者为孕妇,由胎气过旺而成。

1.外吹乳痈产妇乳头破损,外结黄盖,阻止乳汁外流;或产妇乳多,乳浓,乳络不通;或断乳后,宿乳蕴滞所致。临床常见起病较急,突发高热,乳房肿胀疼痛,并有硬块,表面微红或红灼痛,乳汁闭塞不通,兼见胸闷,烦躁,口渴等症。初起高热者,治以舒肝通络清热,处以:柴胡10g,黄芩12g,牛蒡子10g,瓜蒌12g,橘叶10g,枳壳10g,公英15g,鹿角霜10g,王不留10g,青皮6g,丝瓜络10g,路路通10g,水煎服。外敷一笔消膏。如稍有寒热,或高热已退,硬块未消者,用和营通络之剂,处以:当归10g,赤芍10g,川芎6g,全瓜蒌12g,公英15g,枳壳6g,鹿角霜10g,王不留10g,金铃子10g,延胡索6g,丝瓜络10g,路路通10g,外敷一笔消膏。若内已成脓而未熟者,用和营托毒之剂,处以:当归10g,赤芍10g,丹参10g,炙山甲3g,皂角刺3g,乳香6g,陈皮10g,金铃子10g,公英15g,连翘10g,丝瓜络10g,外敷一笔消膏。如已溃者,用九一丹药线嵌入疮口,外盖黄灵丹。

2.内吹乳痈一般由怀孕胎气过旺而成,常在怀孕6、7个月间发生。初起时皮色不变,或微红微热、硬块漫肿,略觉疼痛。约5~7天,硬块不退,漫肿扩大而疼痛增剧,表面红,有时少许黄厚如脓的液汁从乳头渗出,则难望消退,如胀硬渐软,按之回复,则脓已成熟,宜切开排脓,溃后,多数须至分娩后才能收口。治疗此病,初起用消散法。处方:柴胡10g,黄芩10g,山栀6g,天花粉10g,公英15g,当归12g,白芍10g,金铃子10g,川芎6g,连翘10g,水煎。已成脓后,不必服药,外敷一笔消膏,溃后,用九一丹药线嵌入疮口,外盖黄灵丹。

3.乳疽本病大都为妇女所患,由于平时寡言沉闷,情绪不畅,以致肝胃气郁,营卫不和而引起。初起乳房有一硬块,色白不痛,日久不消,硬块肿大,渐觉疼痛,皮色转红,而憎寒热,则已在酿脓,溃后收口较慢。

治疗时初起用消散法。处方:柴胡10g,青皮6g,陈皮10g,香附10g,郁金10g,当归10g,赤芍、白芍、川芎各10g,牛蒡子10g,瓜蒌12g,甘草3g,日久酿脓,加炙山甲3g,皂角刺3g,乳香6g。水煎服。如未溃者,敷一笔消膏。

二、乳风乳疠

乳头风即乳头皲裂,俗称乳癣,《疡科心得集》称“奶头风”,是以症状而命名的乳房疾病。本病在哺乳期最为常见,其主要原因是由于情志不畅,肝气郁结,肝经湿热蕴结,瘀血内阻,经络损伤,外发肌肤所致。对于本病的治疗,我们常采用家传消乳愈风汤加减,外用家传生肌散。经治疗后收到满意的疗效。

赵某,女,23岁,1989年4月25日初诊。患者自述产后月余,乳头破碎,乳汁过多,流溢皮肤。局部肿疡,溃烂难忍。证见乳头表皮剥离,形成大小不等的裂口,脂水淋漓,痒痛发作。尤以孩子吸乳时,痛可不忍,宛如刀割。舌边尖红,脉滑数。此乃肝经湿热蕴结,日久化火,阻络皮伤所致。治宜疏肝清热,利湿解毒。方用赵氏消乳愈风汤加减:丹皮10g,山栀6g,当归12g,白芍10g,柴胡10g,白术10g,云苓10g,银花15g,公英15g,白芷10g,车前子10g,防风10g,甘草3g。外用家传生肌散经治疗1周而愈。

乳疠是发生在乳晕部的半圆形肿块,状如围棋埋于乳晕部。相当于现代医学的乳房发育症。本病男女老幼皆可发病,但以女子、男子青春发育期较多。乳疠之病,《疮疡经验全书》中说:“乳疠多发于十五六岁女子,经水将行,或一月两次,或过月不行,多生寡薄,形体虚弱。乳上只有一核可治,若则成三四个则难治。”又如《外科秘录》引岐天师曰:“男子乳房忽然壅肿如女人之状”,从而说明男女均可患病。本病多由体质虚弱,肝气郁结,肾脏亏损,痰阻气机所致。对于本病治法,根据家传经验,我们常采用赵氏消疠饮加减治疗,可收到事半功倍效果。

刘某,女,14岁,初诊日期1998年3月14日,患者自述月经一月3次,时多时少,近两月乳房胀痛肿大,而来就诊。证见两乳均呈半圆形肿胀,边缘清楚,触之疼痛,色泽无改变,伴有烦躁易怒,失眠,舌质红,脉弦。此乃肝气不行,郁而化火,肾脏亏损而发本病。法以疏肝利气,化痰软坚,方用消疠饮:当归15g,白芍10g,陈皮10g,花粉10g,柴胡10g,香附10g,贝母10g,元胡10g,川楝10g,甘草3g。外用家传一笔消膏,经诊治两次而愈。

三、阴吹

阴吹一证出自仲景《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篇》,是指妇人自觉阴道内时有气体排出并带有声响的病症。

《金匮要略》曰:“胃气下泄,阴吹而正喧,此谷气之实也,猪膏发煎导之”。意即胃中下泄的矢气,从前阴吹出,连续不止,喧然有声,并谓其是由于谷气充实的缘故,治用“猪膏发煎”润导。《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阴吹证治篇用《金匮》猪膏发煎外,又指出气虚下陷用十全大补汤。宋陈素庵《妇科补解》有“妊娠阴吹方论”,治阴吹用当归羊肉汤治疗,并指出:“阳化气,阴成形,阴本无声,今阴收而气响,乃阳下陷从阴矣”。近代秦伯未《中医临证备要》治“阴中矢气”,于大便不实者用“柯黎勒散。”可见古今对此病已有案例专方,但此病比较少见,故我们将自己治疗案例,予以记载,仅供参考。

罗某,女,35岁,1990年2月12日初诊。自诉:白带多,前阴时有气体排出,声如矢气,疲乏腰痛,两手脉细弱,舌淡白,辨证属中气下陷。治则为健脾益气,升阳举陷。方药选补中益气汤加减:党参、黄芪、枳壳、仙鹤草各15g,山药、菟丝子、白芍、陈皮、苡米、柴胡各10g,甘草6g,2剂,水煎服,复诊诉排气已无,白带已少,又服2剂,随访至今无复发。此属中气下陷,方中以参、芪健脾益气,枳、仙升阳益气,山、菟、芍、柴疏肝健脾,陈、苡理气除湿,2剂而愈。

本某,女,40岁,1993年6月24日诊。自诉:近3年前阴如矢气,自觉苦闷,食欲不振,大便不成形。舌淡白,脉细数,辨证为脾肾阳虚,方药选四君子汤加味:党参15g,茯苓10g,白术10g,黄芪30g,扁豆10g,枳壳12g,仙鹤草10g,厚朴6g,肉桂6g,3剂痊愈。“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胀,此阴阳之反作,病之逆从也。”此案阳气不升则大便稀,矢气从前阴而作,治以健脾升阳温肾而告愈。

四、产后病

1.产后高热李某,女,28岁,1991年7月28日初诊。素体虚弱,又因胎儿较大,临床用力努挣,产时流血颇多。3天后出现头昏发热,经当地医院治疗3天,病情反见加剧,来我院诊治。时见高热汗出恶风,体温405℃,精神萎顿,心悸烦躁,短气乏力,头晕耳鸣,面色苍白,两颧红赤,口中干燥,渴喜热饮,舌质淡,苔薄白,脉浮大,按之芤。脉证合参,此乃产后阴血骤虚,阳气浮越之证,急予益气生血,拟当归补血汤加味,药用:黄芪100g,西洋参15g,当归20g,龙骨、牡蛎各30g。服药1剂,热渐退,汗减少,体温385℃,继服1剂,热退身凉汗止渴除,诸症好转,再以十全大补汤调治旬日而复康。

本案产后失血过多,故见心悸短气,烦躁口干,渴喜热饮,面色苍白,头晕耳鸣,发热汗出恶风,两颧红赤,舌质淡,脉浮大,按之花,此是阴血内亏,阳气外越之征。《医宗金鉴》曾曰:“产后发热……去血过多,血脱烦躁,干渴面赤而热者,宜当归补血汤。”因其证重,故予当归补血汤加参以增强益气生血,加龙骨牡蛎收摄外越之浮阳,则其功更大,故收效迅速。

2.产后小便不通陈某,女,27岁,1993年2月1日诊。产后小便点滴不通,小腹胀痛,恶露不下,经插导尿管后排尿,拔去导尿管又复如故,3天后请中医会诊。时见尿闭不通,小腹胀满,疼痛拒按,大便闭结4天未解,面色暗红,舌质紫暗,苔白黄干燥,脉弦有力。此乃瘀血水热互结,腑气受阻,二便闭塞,治宜通行瘀热清利水道,方以《证治准绳》代抵当丸加味。药用:当归、桃仁、黄柏、川牛膝、生大黄(后下)、元明粉(冲)各10g,生地20g,泽泻15g,炮山甲3g,肉桂2g,益母草20g。服药1剂,大便畅行,恶露得下,小便已通,但淋漓灼痛,守方减元明粉,再服3剂。尿畅行,诸症均除,惟感疲乏,易调和气血之剂调治3日,全愈。

本案产后癃闭,治用活血化瘀,通利二便之代抵当丸加味,瘀热通行,恶露得下,二便通利。遵沈金鳌“血瘀小便闭者,则以牛膝、桃仁为要药”的经验加用之而获良效。

3.产后血崩李某,女,25岁,1994年11月4日诊。产后30天,恶露仍不绝,自服阿胶10天约500g。前夜突然血出如崩,紫黑成块。经当地医院治疗血仍不止。翌日前来诊治。时见面色苍白,头晕心悸,短气自汗,精神萎顿,血出如崩,小腹刺痛拒按,舌质淡,边有紫点,脉细涩。此乃产后瘀血未净,反用止血之药,瘀血不去,血不归经,而血崩不止,治当逐瘀行血,但因其失血过多,已见气随血脱之危象,若不急予益气固脱,必致脱绝而殆,忆《医宗金鉴·产后门》曾曰:“血崩,内有停瘀者,当补而逐之”。遂拟方当归补血汤合失笑散加味以益气固脱,祛瘀止血。药用:黄芪90g,西洋参15g,当归20g,田七粉10g,失笑散20g,先将黄芪、当归水煎取汁,兑入参液,分3次服失笑散和田七粉。服药1剂,下一大血块,乃胎盘残渣,出血渐止,小腹痛除,按之舒软,精神好转,再易十全大补汤加炮姜,调治半月而康复。

本案产后血崩乃瘀血未净,不行祛瘀,反用止血,而致血崩大下,又因失血过多,阴血下夺,气随血脱,从而形成虚实挟杂之急重证,此时若专益气固脱则阻碍瘀血,单祛瘀血则更伤正气,因此,只有益气固脱与活血祛瘀两法同时并举,才为恰当,故用当归补血汤,西洋参益气固脱以扶正,失笑散,田七粉祛瘀生新而止血,共奏益气固脱,祛瘀止血之效,且阳气充足则推动血行有力,而瘀血亦易消除。

4.产后发痉谢某,女,24岁。1992年10月25日诊。早产后7天,恶寒发热,牙关发紧,肢体抽搐,自服草药1天,翌日病情益剧,急来邀余诊治。时见牙关紧闭,项脊强直,角弓反张,抽搐阵作,面色青紫,呈苦笑容,恶寒发热,体温38℃,喉间痰鸣,因口噤不开,舌苔未能窥及,脉弦紧,此乃产后破伤出血,风毒入经所致。其证甚重,且来势急,治宜养血祛风,解毒止痉,方以四物汤合玉真散加减。药用:生地20g,当归15g,白芍、川芎、防风、僵蚕、天麻、生南星各10g,生白附20g,全蝎5g,蜈蚣3条,嘱水煎3次,得药液400ml,冲入黄酒200ml,频频服之。

2剂后寒热减,痰鸣除,牙关略松,阵抽减少,项背稍舒,继服7剂,牙关已开,抽搐缓解,诸症均除,惟项背尚觉不舒,易养血通络之剂调理而愈。

本案产后发痉,系由产时破伤出血,风毒之邪乘虚侵袭,窜入经络所致,且有毒邪攻心之虑,此即“破伤风”也,因产时破伤出血,其血已虚,故以四物汤合玉真散加减,养血祛风,解毒止痉,而获效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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