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看到的更多是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在看电影时也是这样。于一个时装评论者来说,看的不仅是电影大片,更重要的是看大片中的衣服。在《波斯王子:时之刃》中我看见了什么?答案是:华美的波斯服装。
服装设计师Louise Frogley为《波斯王子:时之刃》设计并提供了至少7000套的服装,这个数量超过了电影《加勒比海盗》。在拍摄过程中为了抵抗摩洛哥持续100华氏度的高温天气,摄制组在马拉喀什一所学校里搭建了许多巨型的带空调的帐篷,其中一个用来存放群众演员的衣服、假发和化妆品的帐篷就有足球场那么大。而很多一排一排的帐篷只是用来洗涤和烘干衣服。这部电影简直是以衣服为主角了。
要看懂《波斯王子:时之刃》中的华服,也许我们需要懂一点波斯服装的背景知识。波斯主要用来指南伊朗的一片地区,从前以“Persis”和“Parsa”闻名,这两个词是公元前1000年左右移居这个地区的印欧游牧民族的名字。公元651年,穆斯林在短短10年内征服了波斯帝国并完全占有了波斯帝国的领土,这个新的伊斯兰王国被称做伊朗,从此波斯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故波斯人的服装只有古代服装。
从目前可以找到的雕塑来看,会发现一些波斯服装的特点。公元前6世纪设拉子波斯波利斯宫殿遗址属国的浮雕上,身穿交领右衽服饰的三十属国君主双手向上托起波斯王王座,交领右衽为古代西亚游牧部落常见服饰,其简洁的无扣设计适合游动性的生活。同一时间地点的帝国武士群像中,身穿宽衣大袖的古波斯武士们手执长矛,肩背箭囊,肃穆而立,即使在战争中,波斯士兵仍旧穿着宽袖上阵。
总体而言波斯人的外衣大多是用毛布和皮革制作的。希罗多德记载道:“他们穿着皮革制的裤子,他们其他的衣服也都是皮革制作的。波斯人的外衣大都是分上、下装的。”其款式由高折领、对襟、三片襟衣所组成。波斯人喜欢白色,所以服装大都是白色,这种习俗对西亚产生了很大影响。波斯人的鞋子样式很独特,大多是由牛皮制作的软底鞋,腰很高,前面足额向上开口,开口处的牛皮上有鞋带眼。波斯人用麻绳、细牛皮条为系带,鞋子高度一般在小腿肚子的上端,鞋子颌面、腰侧、鞋沿都用金或铜进行装饰,装饰图案有动物纹饰、花纹、植物纹。波斯人留着齐项短发,通常不带头带或束发器一类的东西而戴头巾,男性的头巾大多为长条形,女性头巾一般是方形的,这个时期波斯女性并不蒙头巾。抽象一点而言,波斯服装最大特性是北方型的窄衣造型,衣襞确定了波斯服装在服装史的重要地位。波斯样式是集古代东方服饰文化之大成,把东西方服饰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表现在体积感的布料和亚述风格的纹样上。
有了这些关于波斯服装的知识,我们再去看《波斯王子:时之刃》,就可以欣赏到它的服饰之美。拍摄这部电影时,剧组在服装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影片中服装所使用的布料是由设计师从印度、泰国、意大利、法国、马来西亚、中国、英国、摩洛哥等国家采购。来自世界各地的服装管理员、现场服装师、工厂监工、染工、金属制品工人、制鞋工共同完成这些服装,他们中间有一个特殊部门很有意思———“做旧部门”。影片中很少会让演员穿崭新的服装,因此剧组往往要把服装先弄旧,以便让它们看上去更真实。新的皮制品做出来以后“做旧部门”就把它们和少量石头扔进一个类似混凝土搅拌机的工具里面,搅拌几个小时再把它们捞出来,这样看上去就很旧了。影片中阿尔弗雷德·莫利纳(饰西科·阿玛)穿的那双带补丁的靴子是用印度的床单布缝制的,通过用奶酪反复擦拭布料来达到那种破破烂烂、新旧不一的效果。
虽然在服装上花了不少力气与投资,但《波斯王子:时之刃》中的衣服并没有对时尚界形成影响,从T台到日常生活,都没有看到这部影片对服饰的影响。究其原因,大概如下———
首先,电影中服装是与现在相隔了一千多年的古波斯服装,它在款式上与今天现代都市服装没有必然关系。虽然时装界在不断“复古”,但最“古”也就汲取到20世纪40年代的元素,不可能推远到古代。就像拿过奥斯卡最佳服装奖的《伊丽莎白》、《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因为它们服装的审美与现在关系不大,所以也不能影响今天的时尚。一般能影响当下时尚的电影服装不是复古型的而是未来型的,从《星球大战》到《阿凡达》,在一定时间段中都影响了流行风向,就因为它们是关于未来的片子,里面的服装有前瞻性。
其次,电影服装设计师与T台服装设计师大不相同。《波斯王子:时之刃》的服装设计师是Louise Frogley,Louise Frogley 曾给众多大片设计过服装,如《十三罗汉》、《地域神探》、《007:量子危机》、《加勒比海盗》,等等,但是Louise Frogley极少被人关注,在时装界也没有什么影响。这是因为电影服装设计师面对的是导演与剧本的要求,要为特定场景去设计服装,那些服装往往与流行与否无关。而T台设计师针对的则是普通人的穿着和下一期的流行趋势,与生活更为密切相关。所以T台设计师哪怕在审美上、技术上比不上电影服装设计师,其影响力也远大于电影服装设计师。
但电影服装的存在却是非常重要的,它让电影故事显得更为真实,衬托出人物的性格与场景的寓意,并且让观众们获得那个电影时代的服装知识、服装审美。
就如《波斯王子:时之刃》,不仅是一个神奇的故事,也是一场不断变换“T台”的豪华“古波斯服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