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鬼鬼祟祟的二人各位看官一定还有映像吧?高的那位就是真定府曾经放赵龙出城而打开城门的守城将领,吕范。
他为什么会在此处呢?全因那时,淑德帝姬被严宗弼苦苦追杀,途经真定府之时,刺史郭京却见死不救。如今赵飞燕安全回到了皇宫之中去了,日后若是对皇帝陛下说起这事,难保微宗皇帝不会怪罪下来。但那时真正的知情人唯有赵龙一人在场,如果没有赵龙作证的话,即使赵飞燕告他见死不救,还可以以不知者不怪罪为名去推脱,所以在郭京的心里只恨不得赵龙早些死了他才安心啊!
更何况郭京早已一纸将赵龙告到了朝廷之上,虽说勾结反王,其罪必死无疑,但那时反王金石可是与淑德帝姬在一起的,赵龙也可以说是为了帝姬才强行出城营救的。反正赵龙不死,这事情就存在着多变性。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赵龙勾结反王的罪名落实了,然而,只要人还活着,定下的罪名也是可以随时翻案的。会不会判处赵龙死罪,还得看当今皇帝陛下的心情。郭京心想,反正已经把人给得罪了,便索性把事给做绝了。因此,郭京费煞苦心,将手下吕范派了过来,务必要趁其还关押在西辅郡大牢之时,将赵龙置之死地而后快,那时来个死无对证,这桩事便不了了之啦。若是押到开分府去了,便就算到了天子脚下了,那时再想杀了赵龙就由不得己了。
矮的那位说来就话长了,他就是昔日芳头市侯府的那位师爷,彭斌。自从金石大闹侯府之后,他就随着主子携带着大量的财富逃到了上京,投靠了侯建的表兄,在朝中赫赫有名的一品大员,枢密院事陶罐陶大人。
本来以为可以狗凭主贵,好好在上京这片繁华之地享受余生,谁知侯建那短命鬼竟死于征讨兴元府的那次战役中。这下好了,本是一只漂亮的宠物狗,却刹那间变成了一只流浪狗。不过,彭斌倒也不怵,主子虽然死了,可是却留下了一批不菲的财物。彭斌就利用这些财物购买了些房屋、田产,自己做起了老财,又买下一些下人回来。然后自封员外郎,过着自由神仙般的生活。
饶是如此也就算了,可每每想到就是金石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害得自己如今成了孤寡老人,又不免愤恨难平,总想着在余生的某一天能亲手看到仇家金石死于非命。终于这天来了。曾经有过交集的吕范来到他家中串门,偶尔聊到现今脍炙人口的‘万人敌’金石,却激发出了彭斌的切齿之恨。又谈到其人现在已经被丘飞元帅擒住,并关入大牢之中,彭斌便感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两人虽然要下手的目标不一样,但地点却在同一处。接下来两人自然而然同仇敌忾、不谋而和的相约共谋此事。于是就来到了大牢之中以确定传言的真实性,便有了开始的那一幕发生。
‘狮子楼’是间酒楼,因为临街当道,生意非常红火。楼下例无虚坐,一片人语声,小二穿插其间,唯有大声嚷嚷才能使柜台,客人都听见。见门口入来两人,从衣着上来看,非富即贵,此二人正是适才在大牢之中打探的彭斌与吕范。
彭斌斜眼用招牌式的眼神望望店小二:“楼上有雅座吗?要临窗安静些的。”
店小二:“雅座尚有。”
彭斌:“很好,前方领路。”
店小二将二人领到楼梯口,一手比作喇叭往上喊道:“二位客官楼上雅间,本店美食汇聚大江南北特色,包君满意。”虽然说得是些套话,但却是通知楼之人人接客的对语。
二楼立即另有小二接过二人,领进雅间。彭斌一看,窗口那面开在后院,而后院之中一些青翠的竹子在窗口摇曳,果然给人一种清静、避世的感觉。彭斌撸一撸山羊胡,满意的点点头,两人便在桌前落座。
店小二:“两位客官,用点什么?”
彭斌:“来几个你们店中的拿手招牌菜。”
吕范:“外加一坛上好的陈酿杜康,就这些了,快去吧”。
店小二将手中的擦桌布往肩上一搭:“好勒,客官请稍候!”出来雅间,一声长喝:“二楼雅间,招牌菜几样,上好的陈酿杜康酒一坛勒~~~~~~”
彭斌见店小二离去后,才说道:“吕老弟,关于如何对付金石、赵龙二人,可已有了良策?”
吕范摸摸鼻子,作沉思状,既像在回话,又像似自言自语道:“金石与赵龙二人乃是朝廷钦点的要犯,我估计要想买通狱卒来帮我们杀人,是行不通的,只有我俩亲自动手了。”
彭斌疑惑道:“亲自动手?吕老弟可别忘了,他们二人可都是顶尖的武功高手,只凭我们两个,有把握吗?”
吕范理理头绪:“彭大哥,请听小弟说完。他们二人的武功的确是无人能敌,但他们已被关进了牢笼之中,无异已经等于自废武功了。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还怕杀不了他们二人吗?”
彭斌越听眼神越亮,待吕范将整个计划说完,忍不住拍手道:“吕老弟无愧于是在军中混饭吃的人,把这计谋韬略玩的是滴溜溜的转啊。”
吕范:“哪里,哪里,小弟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偶然,纯属偶然。不过还有一事,小弟不得不预先提醒一下彭大哥”。
彭斌:“哦,看吕老弟说的正儿八经的,是何大事?快快说来。”
吕范:“此二人的身份都是极度敏感之人,若是无故死于狱中,事后必会震动朝野上下,那时一定会查的极严,彭大哥可否已经想好退路了?”
彭斌:“哦,原来是此事。常言道:狡兔三窟。既然要做下这般震动天下的大案,岂有不事先预留退路啊!”
吕范:“看来彭大哥是胸有成竹罗?”
彭斌:“哼哼,胸有成竹谈不上,反正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做下这桩事后,我便抛下这点家产不要,连夜逃往金丹国去。只要有钱,到哪儿不能过快活的日子啊,吕老弟你说是吧?”
吕范:“极是,极是,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小弟就先在这里预祝彭大哥,不,是预祝我们二人马到成功,并且功成身退。”
彭斌:“说得好!老哥这里也提前祝贺吕老弟能在郭大人那里立下大功,因而平步升云,加官进爵喔。”
“哈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撞开了。进来一个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走路还摇头晃脑的年轻人。见他醉眼惺忪地朝二人望望,结着大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这才、出去撒了泡、尿,你们、两个鸟人、就占了我的位置么?还不快滚、开。”
彭斌在这种场合一贯胆小,不敢出声。吕范乃军旅出生,又是一名将官,平日多少有些官威在,猝不及防之下僵了会神,醒悟过来后,不由大呼道:“哪来的酒疯子,怎么闹到这里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门外匆匆忙忙又来了个店小二:“哎呦!我说这位客官啊,您走错地儿啦,您的雅间在隔壁呢,来,小的这就搀您过去啊。”回头又对彭、吕二人道:“不好意思勒,两位客官,这位喝的有些高了,别在意,千万别在意啊!”
跟一人事不省的酒鬼有甚好计较的,吕范朝外挥挥手,示意小二快走,想想又大声说道:“小二,我们叫的菜怎么还没上来啊!”
店小二:“好啦,好啦,已经出锅了,就等着端上来了。”
吕范说声:“快点”。然后不耐地挥挥手,谁遇到这种事儿也触眉头不是。
那醉汉在小二的搀扶下,满嘴胡话的回到了隔壁雅间之中,有一位矮小精瘦的汉子起身接着:“哎呀!我说兄弟你怎么跑隔壁去了?看来真是喝多了,快别喝了。真是辛苦小二哥了,快把他交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