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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幸的消息

城堡大门附近,人头躜动。门后的仆人整齐的排成两条长龙,蜿蜿蜒蜒看不到尽头。

门前还占有一小撮人,是堡里地位最高的一群人,人群最前方站着的自然是堡主,今年以70余岁高龄,视财如命,在小镇里却以乐善好施著称的弗曼男爵。

弗曼男爵努力挺了挺他那并不如何宽厚的胸膛,似要向人们展示他现在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只是他那细小的身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上挺拔,甚至连一般都算不上。明明是深秋,天气并不算炎热,男爵面上却有一丝红晕浮现其上。

赫然站在门后由仆人组成的长龙里,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毕竟是少年心性,虽然身形不敢妄动,但眼窝里那一双明亮的瞳仁,却在不停的左摇右摆。

目光注视这脚下的石板,心中震惊思付道,不知堡里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迎接何人?竟连堡主都要出门上前迎接。

这也不怪赫尔会如此想,毕竟赫尔从记事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小镇中。所谓天高皇帝远,小镇地处偏僻,与帝国的联系并不如何紧密,堡主就是这里说一不二的最高统治者。赫尔稍微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堡主面庞上散发出来的红光,与身后看不到尽头的长龙。

时间悄悄流逝,沉寂片刻。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响越来越大,不多时,一排车队排着整齐的队列就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中。

黑色的车厢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熠熠夺目的色泽,一般来说马车的车厢都是由木板砌成,阳光再怎么强烈,木质的东西也不可能反射光线。所以很显然,车厢并不是由木板砌成。

从那车轮碾过青石板留下的深深划痕,说明车厢的重量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而能拉动如此沉重的物事,并一路拖行极远距离,远道而来的马匹自也不是凡物,马躯线条优美,四肢强健,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与一般马匹不一样的则是它的四蹄,蹄下被一层火焰覆盖,每当马蹄重重踏下时,都好似与空气发生剧烈摩擦般,在空中划出道道火光。

车辆周遭随行的人员并不多,手里握持有兵器,身上披挂着铠甲,只有一双眼睛暴漏在外侧,都是一群士兵,从这些士兵即使在行进间也隐隐约约摆出一个简易的阵型,将车辆牢牢护卫在最里面,并且从铠甲里面散发出的阵阵血腥之气来看,很明显都是一群经过战场残酷搏杀,淘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车辆碾压过青石板,留下道道深刻的划痕。慢慢行进至城堡大门处,车门缓缓敞开,从里走下来一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面色白皙,没有眉毛,额下却长有淡淡的胡须,年纪已是不小,可身上却一丝迟暮之气都没有,反而像个少年,给人很矛盾的感觉,身穿的长袍显得极为宽大,行进间,长袍底部一直拖拽到地面。

“海尹斯大师多年不见了啊,晚辈在此向您行礼。”当身穿长袍的中年人走下马车的那一刻,在一旁老老实实等着的堡主大人,赶紧迎上前去,对着面前的中年人恭敬行礼说道。

“嗯,说起来咱们之间也有点血缘关系,认真算起来你应该是我的表叔,所以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来,也就是顺路看看,没别的意思。”

名叫海尹斯的中年人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堡主起身。然后又接着说道:行进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有点累了,带我进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堡主看到中年人的手势,艰难的直起身来,堡主毕竟上了年纪,平日又只顾吃喝玩乐,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已是腰酸腿痛,听到中年人要求进堡中休息,忙不迭的连连点头说是。接着转过身来,吩咐下人安排上好房间安顿大师。

堡主恭腰伸手,迎请海尹斯大师跨过门廊,然后急忙跑到前方呵退周遭的仆人,一脸掐媚,亲自在前方引路。海尹斯双手缩进宽大的袖袍中,随意跟在堡主身后,缓缓向城堡里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前方带路的堡主与海尹斯大师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不知哪位管事吆喝了几句,周遭聚集的仆人才慢慢解散了队形,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再次开始了工作。

时间悄悄而过,从早上来到了午后,日头渐渐移至正当空。人们的背影在日头的照射下被拉得极长。

一阵刺耳的铃声自堡里某处传来,然后四周就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开饭的时间到了。

赫尔跟随众人脚步一起前往食堂吃饭。但没过多久,又独自一人抱着碗筷走回来了,踱步到马棚外面一株大树底下,然后在树冠底下蹲坐下来。

碗里盛放的是面条,传出一阵阵清香,是安琪儿早上为赫尔特意准备的。面条劲道柔滑,赫尔将头埋进碗中,呼啦呼啦碗里传出嘴唇吸吮面条的声音,只用了片刻功夫,碗里的面条就被倒空。

赫尔吧嗒了一下嘴,抬手用衣角随意抹去下颚留下的食物残渣。然后直接仰头躺下,繁重的工作下,允许休息的时间并不太多,所以赫尔总是用最快的速度,风卷残云一般吃完手里的饭,然后抓紧时间躺下,享受片刻的舒适。

眼睛缓缓闭合,赫尔轻轻躺在树下的草地下,偶有一阵清风吹过,软软的拂过额前的发丝,枯黄的秋叶一摇一摆平缓自树梢飘荡而下,落到地面,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响。

赫尔未去食堂吃饭的原因,除了自己这儿有安琪儿准备的伙食以外。最根本的原因是今天食堂加了菜!

加餐没什么不好,是好事。

问题出在菜色上,改善的伙食居然是马肉!

白马已多日不见踪迹,再一联想前段时间的马棚风波,赫尔大致也能猜到饭盆的马肉是怎么来的了。

“小白.。。有没有搞错!”赫尔不禁唉声叹气道。

突然,一道辉光猛然自极远处炸开,伴随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正躺在树下闭目养神的赫然,睁开双目,瞬间就被惊醒。

赫尔循着声音望向爆炸发生的方位,一束火光搅着浓烟铺天盖地的从中心处升起,在上空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爆炸威力如斯。

看着浓烟滚滚的蘑菇云,赫尔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不是小湖所在的方位吗?

想到这处,赫尔面上不由出现一抹焦急神色。

发生了什么事?赫尔茫然环顾着四周,整个城堡仿佛都被这一声巨响给惊了一跳,早上城镇刚迎来了一批尊贵的可人,车队给人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映像,城镇里的气氛还没有彻底缓过劲来,没想到午后,突如其来又迎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似乎今天上天故意想打破小镇长久以来所形成的秩序,不想让人们安静。

小镇不大,正是因为小,所以消息传递的也快,没过多久,城堡就接到了确切的消息,消息宛如长了腿一般飞速在堡中蔓延开来。

赫尔与众多的马仆围绕成一个圆圈,聚集在马棚正中,聚精会神的听着正中间一个身材不高,模样机灵的仆人讲述。

长相机灵的仆人做出一副十分夸张的动作,将双手不停灵活的摆来摆去。赫然蹲在周围,一脸紧张之色的听着面前人的讲述。

据说湖边那处出现了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长相极为恐怖,刚一出现,就一连破坏了众多的房屋,而且那怪物好像疯了,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见人就往嘴里塞,太吓人了,说道这处,机灵仆人为买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身形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周围蹲坐在一起的众人,都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这个消息委实太过震撼,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面色发白,其中有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抓紧时间赶快离开啊。

这机灵仆人平日默默无闻,地位低下,很少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得到众人的关注,这让他有一股飘飘然的感觉。为了让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能在他身上维持的久一些,因此也就故意装作思考状,沉吟了片刻。

吃人,赫尔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这两个字,精神一阵恍惚,众多或幼小的孩童,或健壮留着浓密胡须的中年人,或身形萎缩的老人宛如幻灯片一般快速在其脑海中闪过,当然,老汉姆已死,现在小湖边赫尔最亲近的人就是小姑娘安琪儿,脑海里浮现最多的片段就是她的音容相貌与跟他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赫尔在心中万分着急的喊道。接着快速站起身来,抓着那人的肩膀问道:“那然后呢?吃人再怎么了?”

这时时间距离爆炸发生已经过去了片刻,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发生许多事。赫尔本来准备马上赶过去看看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至少要先问明白事情的进展才行。

那人被赫尔双手抓在肩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到赫尔那张因着急上火,而略显恐怖的面庞,又把到嘴的话语给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说道:“别拽我,让我慢慢说。”赫尔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种行为不太礼貌,缩了缩头,又把手重新收了回来,但仍挂着一脸焦急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机灵仆人被赫尔那灼热的视线盯得脸色稍稍有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现在那头怪物已经被几位高贵的魔法师大人给暂时控制住了,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虽然那头怪物很强,但凭几位魔法师大人们的实力,难道还担心制服不住它吗?”听到这处,那位名叫维斯的中年人又重新缓缓坐下,众人心中都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既然有魔法师大人们登场,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魔法师的数量极其稀少,在帝国内部地位崇高,帝国之所以能屹立在大陆上这么多年,离不开魔法师们的帮助,正是魔法师们运用他们那超出常人理解的实力与匪夷所思的智慧,才帮助帝国一次又一次击退周边其他帝国的进攻。

所以偏僻小镇中的人们对魔法师们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当得知有一位高贵的魔法师前来的时候,城主大人会极为热烈欢迎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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