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梦与醒,我们私奔吧
早晨,她醒来,看到他趴在床边。
她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但半路,又犹豫着缩回了手,有泪已经滚落了下来。
“醒了?”不久,他也醒了。
“嗯。什么时候来的?”
“还好意问?电话不接也不打一个不说,还敢喝酒。”
“朋友一起,高兴就忘了。”
“这次原谅你,下次可决定不饶的。”
她扯了一个笑,没回答,只是低着头看着手背上的输液管。
他看着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想问关于那位赫鲁的冲动,正好赵姨来了,带着早餐。
他盛了碗小米粥,端起要喂她,她轻轻避开,说,“你也吃,让赵姨来吧。”
他点点头,把碗递给赵妈,恰巧电话响了,是聂枫。
他放下电话,冲着她抱歉地笑笑,“雪儿,公司有点事,我先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转身嘱咐赵阿姨:“赵姨,拜托你了。”
他走后,她挣扎着起身,走到窗边,前面是另一栋楼,没有他的背影。
她咬着唇,想挤点笑出来,可额头大颗的汗珠已经涔涔地冒出来,她捂着右下腹,终于瘫倒下去。
窗外,一片阴沉沉的,看来,今天不会是个好天气。
今天,一则八卦故事全线上架,大小报纸、各级刊物,凡经济、金融、企业板块,都有这样一个醒目的标题——慕容集团的继子。
紧接着,第二天,多则顾客投诉慕容旗下产品或服务的新闻或是旧帐也逐一被“曝光”。八卦内容虽不是秘闻,顾客投诉也不是第一次,但如此密集的全线轰炸,还是波及到了公司的股票,今日收盘价为62元,跌幅达到-8。51%。
此后几天,股票持续下跌,股价最低达56元。
“你这是惹了哪个女人?”聂枫叼了根烟,脚一伸,搭他桌子上。
“你也觉得是个女人?”
“那是当然,除了女人,谁会在意你农村的老家是个什么格局?你看看这里面,什么门,什么屋,左手边、右手边有些什么写得清清楚楚……”
“是吗?”
“不重要了,不管她是不是女人,TA肯定不知道TA帮了我们多大的忙。”
他站在落地窗前,紧锁着眉,:“恐怕没这么简单。”
“怎么说?”
他转过身:“如果他知道呢?”
“你是说……?”聂枫,一急,从椅子跌下来,“会是谁?”
“不知道。”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一只内鬼而已,早晚揪他出来。”
他点点头,却有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正从心头泛起。
她胃出血,外加急性阑尾炎,手术后,一直住院。
每次,他去看她,她都在睡觉,神色依然那么憔悴。
不忍唤醒她,他就坐床头,细细地注视着她,微弱的灯光下,望着婴儿般安静的她,他突然想哭。
“慕容恪,我们私奔吧?”
“你题做完了?!”
“去卡萨布兰卡吧。”
“那么远?!”
“那才好呢,你开个小酒吧,我帮你收钱,嘻嘻,肯定很多很多的帅哥来,基努会来也说不定呢。哎,瞪什么瞪?这个酒吧是禁止女生进入的,别想着会有美女。然后,赚了钱就买架钢琴,琴呢,我要奥地利的Bosendorfer,琴好,才不辜负我的好嗓子吧?……不,等等,还是买个便宜点的牌子吧?我们还要养家……我……咦?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说……你要养我,你知道我挑食挑得厉害,不好养……很难养的是不是?好,好,好,当然还要有孩子,就咱俩大眼瞪小眼,保不定哪天我看烦了你,有那么三四五六个孩子,审美不至于太疲劳,呃,好吧,好吧,为了奖励你,我就给你唱《AsTimeGoesBy》。”(《卡萨布兰卡》插曲)
说着,她的双手从刚才泛红的脸庞放下来,清清嗓子,真就哼唱起来了:“Youmustrememberthis,Akississtillakiss……Theworldwillalwayswelcomelovers,astimegoesby!”
中间有几句词没记住,她就“嗯嗯嗯”地含混过去,惹得他一阵阵斜睨。唱完,她抽出一片纸巾,在他眼前挥挥:“大爷,打个赏吧。”
“差评!可以退货吗?”
“你敢?!你就死心了吧,到我七老八十,到我满脸褶子,牙齿掉光,再也走不动,我都是你的。”
“慕容雪,知不知羞?”
“不知道,怎么地?!”她脖子一挺。
他就死死盯着她,她终于被看得不好意思,忙把脸埋进他胸口。
那时的她会嗔,会娇,会作怪,最会笑,总是那么明媚,那么生气勃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