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沈珺颜看着微微张开眼睛的蓝语,柔声的叫。蓝语一双迷茫的大眼,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似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别转了头。
“小语。”沈珺颜心疼的伸手捉住蓝语的手。蓝语的手指冰凉,轻轻的慢慢的从她的掌心抽离出去。她身体微微一动,引的插在身上的管子随之晃动起来。沈珺颜伸手扶住,一手狠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看着女儿被纱布包裹起来的样子,她心疼的无法自己。她捂着嘴巴,快步从病房跑出来,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忍不住颤抖着呜咽哭出声来。
“妈——”蓝净从走廊的一边跑了过来,抓住她捶打自己胸口的手。
“都怨我,都怨我。不是我,小语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珺颜泣不成声。
“妈——你不要这样,小语她会没事的,医生说了,她的手术非常成功。”蓝净心痛的寻找着安慰母亲的话。
“小语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到我。”沈珺颜双肩剧烈的抖动着,捂着嘴巴,呜呜的如同受伤的兽一般发出悲伤而绝望的泣声。
安顿好母亲,蓝净疲惫的伏在蓝语的病床边,她知道蓝语醒着,只是不想开口说话。所以她一边抚摸着她的手,一边轻声的说“小语,你要相信,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不论你现在明白不明白,以后你一定会理解她,原谅她。像原来一样爱戴她。”
蓝语的手指在她手里动了动,蓝净抬眼,见她紧闭的眼角有大滴的眼泪滑落下来。
季风握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
盛方公司,由于陈家业住院,客户丢失严重,现在已经扬言出售。季风一直想要的结果,看似就在眼前,真的靠近了,却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他早晨又去了医院偷偷探望了父亲陈家业。见他睡着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头,倔强的严厉的样子。季风轻轻走进去,将他喜欢吃的水蜜桃放在桌上,然后转身悄悄走出病房。
姐姐季秋近日来医院更加勤快,可能一大部分原因还为着那个姓李的年轻医生。他笑一笑见姐姐果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迎过去说“看来发展的不错。”
季秋也笑,不说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在刻意穿着红裙出入,而是改穿细腿的牛仔裤,一件长长的T恤衫,看起来年轻靓丽。
“笑什么?”季秋被弟弟笑的脸红,嗔怪的问。
“看你突然变的如此年轻有些不敢相信。”季风笑言。
“他不喜欢我穿红裙的样子。”季秋冲着弟弟红着脸吐一吐舌头。
“咦,多么有能力的女人一旦落入情网都会变的这样幼稚。”季风装出一副恶心要吐的样子说。
季秋过来轻轻拍他一下,“他醒了吗?”
季风目光回扫一下病房,说“还没有,我买了一些水蜜桃放在里面,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他有话想跟你说。你不等他醒来?”季秋问。
“没什么要说。”季风执拗的说着抽身走开了。
季风掏出电话,想要打一通电话找个人来陪自己喝酒,可是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出一个能和自己同醉的人。他嘲讽的笑,将电话咚的一声丢在桌上。突然想起和蓝净喝酒聊天的样子,嘴角兀自挂上了微笑。伸手拿过电话来,摁下一串号码。
“喂,蓝净,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他醉眼迷离声音温柔的像是呓语。
“家里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处理不完,季风,对不起,可能我要耽搁的时间很长。所以——我希望公司现在开始找人代替我的工作。”蓝语疲惫的声音从电话一端传了过来。
“找人?代替你的工作?”季风叫了起来。“为什么?难道我收购盛方让你不高兴?不高兴我就不收购了好不好,嗯?你说好不好?”季风完全喝醉了,端着杯子摇晃着。
“你,怎么了?收购盛方?你在喝酒吗?季风?季风?你在听电话吗?”蓝净有些焦急,在电话里喊叫了起来。
“我在,”季风从桌上慢慢直起身来,对着电话迷迷糊糊的说。
“你在那里?是不是又在酒吧?”蓝净听见他迷噔噔的声音,知道他已喝的烂醉。
“蓝净,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电话追问。
“你快打个车回家,季风你喝醉了。”蓝净担心的说,心焦如焚。
“我马上就回来,你赶紧打车回家好不好?”蓝净只好哄着他。
“哦——”季风应着,摇摆着走出了酒吧。扬手招了一辆车子,随口报出了蓝净房子的地址。
下了车,被风一吹,他似乎才清醒过来,苦笑着摇摆着又转身走了出来,一个人在夜风里孤独的行走。蓝净在的话,多好。他想。
秦碧尧从花店里出来捧着一把缀满漫天星的花束,走向医院。
4楼411。他直直的走过去,心底依旧在不断的练习,看到她要说什么。
他嘲笑自己,何时因为要见一个钦慕的女子而如此紧张过,他伸手想要松一松领带,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着领带。他僵僵的落下手来,站在病房门口深深的呼吸一下,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蓝语身上架着的机械撤掉了,只是头上裹着的纱布,依旧厚厚的遮住她的脸。
蓝语艰难的别转头望着窗外的蓝天,听见声响转过头来。
她惊讶的望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秦碧尧,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脸,她知道此刻的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像个粽子,难看的要死。
“你干嘛。”秦碧尧见她伸出双臂护在自己脸上,心疼的冲过去,慌忙抓住她的手臂,紧紧的将她细瘦的臂腕握在掌心。
蓝语倔强的努力想要从他手心里抽离出来,可是努力一番只是扯动了伤口,疼的她吸入一口冷气。秦碧尧见状,慌忙松开她的双手,说“对不起,对不起……”
蓝语就那样望着眼前的秦碧尧,张张嘴巴说“你快走,一会我妈妈会来。她不高兴见到你。”
秦碧尧依旧固执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望着蓝语的双眼。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蓝语努力欠一欠身体,头上的伤口在愈合有些痒,她想伸手去挠,被秦碧尧捉住手。
因为捉着蓝语的手,秦碧尧靠蓝语很近,蓝语声音很轻说“我是董逸之和沈珺颜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