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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现场3(12)

王干娘亮娃儿,真的是你呀?长那么高了,好漂亮的小伙子哟!

洪亮亮王干娘,我听他们都在传说,说是你做的神仙豆腐是一种长生不老药,人吃了永远年轻。我以前还不相信呢!今天一看呀,原来是真的!你怎么总是那么年轻呢?

王干娘(笑)真的呀?亮娃儿人长大了,嘴巴也会说了,甜咪咪的!我给你说,我的神仙豆腐,那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秘方,一般人都不会做!真不是吹的,吃了我的神仙豆腐,就像广告里面说的那样,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洪亮亮那是!王干娘,你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吧?

王干娘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给你做的饭菜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放了学,经常跟倒我孙儿跑到我家里去,赖在我家里就不走,非要吃我做的饭菜,还特别爱吃我做的神仙豆腐!你是不是现在又想吃了?好,干娘马上给你做!

洪亮亮王干娘,你真是活神仙,一猜就准!

王干娘(得意地)那是!亮娃儿哎,你有良心,那么多年还记得我,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娃娃,从小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干娘高兴,走,到干娘家去,干娘马上给你做……

洪亮亮干娘,我的确是让你来做饭的,但不是做给我吃,是做给我的客人吃。

王干娘(惊住)啥子?!

小芳(也吃了一惊)经理,你啥子意思哟?

洪亮亮王干娘,从明天开始,我要聘请你做人人爱的厨师!

小芳(震惊不已)经理!你——你有没有搞错哟?

王干娘这个——这个……就是,你有没有搞错哟?

洪亮亮我绝对没有搞错。从明天开始你就来走马上任,至于工资嘛,你放心,我会按一级大厨的标准给你算的。

王干娘(大叫起来)哎呀,要出事!你这不是要害我吗?我……我咋个能当人人爱的厨师呢?你们人人爱的厨师那都是从城里请来的正经八百的厨师,手里的这种证那种证一摞一摞的,我一个老农民,啥子证都没得,咋个能和人家比……

洪亮亮有证的我不要,我就要你这没证的。

王干娘(惊慌失措)你……你是不是闲倒没得事干,拿我来逗起耍哟!要不得,要出事!

[小芳起身往外就走

洪亮亮小芳,你去哪里?

小芳我要去告诉辣辣姐,我、我……我要告诉她你疯了!

[小芳往门外跑去

洪亮亮这还当会计呢,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王干娘倏地站起身,也要往外跑。洪亮亮手疾快,一把抓住她

洪亮亮你干什么?我们还没说完呢!

王干娘你放我走!亮娃儿,我家里还有事呢,不跟你开玩笑,你要真想吃干娘做的饭,明天你到我家里来好了!

洪亮亮(叹了口气)干娘,你先坐下来好不好?你小时候不是还抱过我吗?你再坐坐,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干娘那——你不要乱来哦!要出事的!你不要逼我!

洪亮亮我不过是让你到人人爱来煮饭做菜,又不是让你上吊抹脖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问你,你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王干娘(坐下来,仍很戒备)做的最多的事?让我想一下——就是种田、做饭嘛!

洪亮亮那你还怕什么?我不过是让你换个地方做饭嘛!我再问你,你做的最好吃的饭菜是什么?

王干娘最好吃的?(得意起来)那可就多了!有好多都是你小时候吃过的,像南瓜饼、桂花糕、神仙豆腐、回锅肉;凉拌马齿苋、荷叶稀饭、水晶盒子、酸辣粉;还有,茴香水煮鱼、青椒香菇鸡……

洪亮亮我的天,你还说你不是厨师!好了,这个问题不争论了,明天一大早你就过来,让小芳先带你熟悉熟悉情况,我今天晚上拟一个菜谱,明天你就先做起来!

王干娘(浑身哆嗦)不行呀,救命呀——要出事的,要出人命的!

洪亮亮好了好了,王干娘,别要死要活的。我相信你的手艺,我也相信我的记忆,能让我记住将近二十年的好味道,绝对错不了!对了,这是这个月的预付工资,一共三千块,你先点一下。

王干娘(被砸昏了,梦呓一般)三、三千块?我的天哪!(晕了过去)

洪亮亮干娘?王干娘!你怎么了?你醒醒!

日/个个来的院子里

[黄连素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贾德方坐在他旁边。鹦鹉在笼子里跳上跳下

鹦鹉老板来了,老板发财!

贾德方事情就是这样,二舅,你绝对没有想到吧?

黄连素(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是千古奇闻!绝对没有想到!贾老二,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吧?竟有这种事?

贾德方千真万确!你说,洪亮亮他这不是自已在挖自己墙脚吗?二舅你来看,你看,是王干娘!她进去了!你看她还系倒一个新围裙呢!大概是要去做中午饭了。我刚才看了一下,今天人人爱的客人少说也有两百,看不弄死她!

黄连素贾德方,你说这洪亮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你们平时就没觉出点异样来?

贾德方开始还没有,现在是越看他越不正常了!你看,先是花了五千块在河边树了个大铁架子,说是要造个老水车;接倒又弄来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面具,说是啥子川剧脸谱,要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乱七八糟地挂了一院子;昨天又在每个客房里挂了些年画,说是要增添文化气氛,光这两项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现在又把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王干娘请来,封她做啥子首席厨师!还月薪三千块!疯了,完全是疯了!

黄连素好,很好,非常好!知道不,堡垒都是从敌人内部攻破的!洪大才呀洪大才,就算你有万贯家财,也敌不过一个败家子儿呀!太好了!老二,咱们就做好接收人人爱的准备吧!

贾德方真搞不懂这个娃娃是咋个鬼迷心窍了——唉,二舅,依我说呢做人还是要厚道点,人人爱现在是在生死关头,你有啥子想法就先缓一缓,不要出手太早——

黄连素怎么,是不是洪亮亮那小子封了你个办公室主任,良心上又过不去了,想当王连举了?

贾德方哪里的事——我是看这倒这个娃娃可怜,瓜兮兮的,啥子都不懂,明明是个陷阱,还兴冲冲地往里头跳……咋个死的都不晓得。

黄连素那就让他跳呀!跳下去对你我大有好处!要是到时候我把人人爱接过来了,这个经理就由你来做!

贾德方(心事重重地)啥子经理哟,我现在没那份心了……二舅,我走了。

黄连素(冲着他背景喊)那小子要是再做什么蠢事,千万别拦着,听到了没有?

晨/人人爱的小湖边

[轻柔的、青春的旋律响起。不时有小鱼跳出水面的声音。

[洪亮亮在树林里走着,眼睛不时看着周围

洪亮亮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再出现,就像露珠消失在大海里一样;她会在哪儿呢?贾德方这个骗子……我还是到湖边去吧,这么清新的早晨,她说不定会踏着薄雾而来……

[远远地,一身运动装的柳辣辣跑步而来,看上去青春勃勃。她跑过来,与洪亮亮面对面

洪亮亮(愉快地)早安,土包子!又跑步呢?

柳辣辣你好,书呆子!又在练功呀?还拿着本书?是不是又在早读?

[洪亮亮拿着书走开去,柳辣辣看来心情不错,跟了过来

柳辣辣拿的什么书?又是斯坦尼斯拉斯吧?真要命,一有空就看书,你闷不闷呀!

洪亮亮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不看书干什么?周围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跟他们说一句话都让我倒胃口。

柳辣辣(笑起来)众人皆醉我独醒?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文化呀?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洪亮亮哟,你也会笑呀?而且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嘛!我还以为你妈没给你生笑神经呢。

柳辣辣你以为?你以为天下事就你一个人知道吧?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些井底之蛙,不过是每个人的井口大小不一样罢了。

洪亮亮怎么说起哲学来了?好可怕。走吧,快锻你的炼吧!

柳辣辣你拿的什么书?让我瞧瞧!《少年维特的烦恼》——你都几岁了还看这种书?你不怕得幼稚病啊?

洪亮亮我——这个……(强词夺理地)我喜欢!怎么样?

柳辣辣怪不得你那么变态!到现在还在看这种书,你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呀?

洪亮亮(大为不快)成熟?我干嘛要成熟?我不想成熟!你们都去成熟吧,让我一个人幼稚好了!

柳辣辣这两天才觉得你稍微有点成人味儿,怎么一下子又降到学龄前儿童去了?

洪亮亮你还不去跑步?快走吧你!

柳辣辣(笑着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喂!

洪亮亮又什么事呀?

柳辣辣你的——那些川剧脸谱、绵竹年画,还有那些书法绘画,好象喜欢的人还不少呢!

洪亮亮真的?

柳辣辣他们都说——好看!又有玩的,又有看的,还长知识,很好!

洪亮亮(高兴起来)那好啊!比你们那些豪华装修好吧?

柳辣辣才说你胖你就喘,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洪亮亮那也要碰得上啊!

[柳辣辣跑远了,洪亮亮愉快地哼着小曲,走了几步,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头抛进湖里,然后翻开手里的书,大声朗诵起来

洪亮亮“一种奇妙的欢愉充溢着我的整个灵魂,使它甜蜜得就像我专心一意享受着的那些春天的早晨。这地方好像是专门为了那个与我有着同样心境的人儿创造的,我在此独自享受着生的乐趣。我真幸福呀,朋友,我完全沉湎在对宁静生活的感受中,结果,我的艺术便荒废了……”

[一阵脆亮的笑声,又自林间传出

洪亮亮(大惊)是她,她来了!

[他一回头,果然,黄小蛮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洪亮亮(结结巴巴地)你——你来了?

黄小蛮是啊!我在这儿听你念半天了!

洪亮亮你——你是听我念书?

黄小蛮是啊!我每天早上都在树林子里画画……对了,我还看见你每天都在这儿瞎折腾,一会儿练嗓一会儿练形体,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跟我们学校表演系的那些疯子一样。

洪亮亮你——你也是学艺术的?

黄小蛮是呀,我也是艺术学院的,美术系,油画专业。

洪亮亮哦!原来你不是林中女妖。

黄小蛮(大方地)又叫我女妖?我叫黄小蛮,今年大四,你呢?

洪亮亮洪亮亮,大四后——待业三年。

黄小蛮你就是洪亮亮?人人爱的少东家?

洪亮亮(大惊)你知道我?

黄小蛮(笑)在这儿你的知名度不小。对了,你刚才在念什么?真好听!(看他手里的书)《少年维特的烦恼》——原来你在看这本书?刚才念的就是里面的句子吧?

洪亮亮(把书往后藏)你不会——笑我幼稚吧?

黄小蛮幼稚?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书!好多章节我都会背呢!

洪亮亮(大为感动,忘形地拉住她的手)同志,可找到你了!

黄小蛮(窘住,赶紧抽自己的手)你——你你放手!别拉着我!你什么意思呀?

洪亮亮哦,对不起,对不起!我……

黄小蛮你把我捏得好痛!

洪亮亮对不起!你喜欢这本书?真是太好了!

黄小蛮(慌乱地)凡是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我都喜欢——对不起,我得走了!

洪亮亮(大急)喂!喂!你等等!明天你还来吗?

黄小蛮不一定!

洪亮亮明天早上,我还在这儿!我在这儿等你!

黄小蛮我走了!

[湖面上有鱼儿跳起的声音

洪亮亮黄小蛮——黄小蛮!天哪,仙女一样的名字!哎,这是什么?

[草地上放着黄小蛮遗下的画架

洪亮亮画架?是她的吧?哎,你的画架!

日/人人爱院子里

[一个很儒雅的老人在院子里挖地种菜,洪亮亮走了过来

洪亮亮(笑着)何老伯,今天怎么样?锻炼够了没有?

何老伯洪经理来啦?很好啊,你看我,出了一身的汗,好轻松!

洪亮亮那好极了!

何老伯真好,肩膀、腰背,都不疼了!你这个办法好呀!谢谢你呀!

洪亮亮谢什么呀?你是我们人人爱的老客人,年年都来的。不过我看你虽然是来度假,却天天关在房间里,反而闷得难受。生命在于运动,所以我才给你一块地,让你干点庄稼活,活动活动,说不定身体倒好了!

何老伯是啊!是啊!这办法好!老夫我一直养尊处优,反而得了不少怪病。这种种地、浇浇水,倒是浑身舒坦。这块地你就租给我,我先种上一季小白菜,到时候我付给你租金!

洪亮亮那当然那当然。你看着办,我们还有地,谁要愿意种,我就租给他!就算是我们人人爱又开设了一个旅游新项目。

何老伯那感情好!这样,我赶紧打电话给城里的老朋友们,让他们都到乡下来种地!

洪亮亮好啊!

何老伯洪经理,你是学旅游专业的还是学工商管理的?你好象很内行哟!

洪亮亮(失笑)什么?我内行?何老伯,我毕业于电影学院,学表演的。

何老伯是吗?那你演过什么戏没有?

洪亮亮(落寞地笑)演过呀,在电视剧里,演过路人甲,还有匪兵乙。

何老伯(沉吟着)那你现在还想演吧?

洪亮亮(脱口而出)想啊!可是——

何老伯可是什么?有了理想,就要坚持下去嘛。连我都看出来了,你绝对不是久居此地之人。

洪亮亮真的?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太厉害了。不过,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我可能没机会喽。不是每一个人的理想都能实现的。

何老伯那倒不一定。机会是什么?机会就是一个偷心的贼,总在你毫无防备地情况下突然光临。

洪亮亮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一直到现在,偷钱的贼和偷心的贼都没来,真失败。好了,不说了,何老伯,你忙着,我先走了,再见!

何老伯喂,不忙。提个小小的意见可以吗?

洪亮亮什么意见?尽管说。

何老伯你们这儿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厨师有点儿让大家伙吃不消。你能不能给他说说,让他少弄点肉、少放点盐,多弄点乡村野味儿!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都是些三高,本来就是想到乡下来清清肠胃的,现在倒好,才住了一个星期,血脂呀、血压呀,又嗖嗖地上去了。

洪亮亮这个意见提得好,我知道了。今天中午你就瞧好了,有大变化!保证你吃了会大叫过瘾!

何老伯真的?为什么?

洪亮亮不,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泄了底就不得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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