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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藏不住的秘密

海鸥大酒店中餐厅。

高大浪牵着小米粒的手被服务员领到一间包房,身后跟着少妇和小语。

有钱人就是任性,自助餐不吃,吃个早餐都要开个包房。推开包间的门,只见一张华丽的餐桌旁,丁马坐在正中间,悠闲地抽着雪茄,孔诗凡陪刘苒正聊着时下的流行款式。

高大浪招呼小米粒:“米粒,看看谁来了?”

小米粒从小就十分乖,脆脆地喊了一声:“干妈,干爸!”

哪知道小语听到姐姐喊,她跟着后面也喊了一声:“干妈,干爸!”

“哇,米粒,快过来,让干妈抱抱!”刘苒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小米粒和小语都揽到了怀里,对小语说:“这是哪里来的小宝贝,太可爱了!”

这时丁马才注意到,高大浪身后还站着一位时髦女子。

“高教授,啥情况?莫不是…村里来了新人?”丁马问道。

“莫你个头!我来介绍一下,浣海老乡,哦,对了,你贵姓?”高大浪问少妇。

“我姓夏,我叫夏海念,老家是海鲚的。”

“这么巧,闹半天我们还是一个镇的?!”高大浪吃惊地说。

“你们不是…朋友吗?”丁马糊涂地问。

“我们乘同一趟高铁到的,她没地方住,所以就拼房住下了。”

“拼房?”丁马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诡异地笑了笑。

“你想歪了是不是?本教授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高大浪自证清白地说。

刘苒开口便问:“怎么你一个人带米粒回来,唐好呢?”

“她上班,我和米粒不都还没开学么,所以…”高大浪撒谎说道。

“不对吧,高教授,先说说昨天啥情况?为啥放我和你嫂子鸽子?”

“昨天,是我不好,真的对不住嫂子,手机没电,充电器忘家里了。”

“别听他的,什么人还没个特殊情况,肚子都饿了,先吃饭吧!”刘苒善解人意地说。

早餐在热闹中很快就吃完了。两个孩子坐不住,嚷着要出去玩,三个女人撵着她们出去了。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丁马和高大浪两个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小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嫂子。”丁马说。

“没有,绝对没有!”高大浪不想说,可是脸色显得很痛苦。

“说吧,你那张脸,藏不住秘密的!莫不是因为…她?”丁马向少妇的座位撇了撇嘴。

“对天发誓,真的不是!和她没关系,和她昨天才刚刚认识的!”高大浪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是和唐好有关系!说吧,你俩到底怎么了?”丁马刨根问底。

高大浪咳嗽了一声,坐直腰板,鼓起勇气,正言道:“离了,昨天下午办的!”

“离了?哟,没看出来,我们的教授出息了!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了!这么多年,看你受她气,我和你嫂子都偷偷帮你抹眼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不会哄我的吧?!”

“难不成你还巴不得我离啊?”

“当然巴啦!其实,话,我都憋好几年了,如果你不离,我打算烂在肚子里,你看你家唐好,那张苦瓜脸,好像谁都欠她二斤黄豆似的!再看看你,一副奴才相,好像你打了八辈子光棍似的!我好几次都想为你跳黄河!”

高大浪叹了口气:“人家都劝和不劝离!你不能巴我点好?”

“你是灯下黑,当局者迷!不信明天你去问你嫂子,她最恶心唐好了!”

高大浪长舒一口气,感慨地说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吃软饭的,我有工作,不需要人养活,现在回浣海,我就不信,凭咱这智商,还能差得了孙少安?!”

丁马纳闷地问:“孙少安?我怎么没听说过!哪个上市公司老总?”

高大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平凡的世界》知道吗?路遥写的长篇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兄弟俩,哥哥叫孙少安,弟弟叫孙少平!”

丁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我说你这教授是怎么来的!都变成这样了,还在这拽酸呢?你这脑袋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一半面一半水,晃三晃就糊糊了!”

高大浪想反驳他几句,这时,小米粒她们笑嘻嘻地回来了,只好不再言语。

“今天你有何打算?”丁马问。

“给我备辆车,我带米粒回趟海鲚,去看看她奶奶,然后准备在市里租个房子。”

“租房子干什么,住我们家去,不管住多少天都行,得让米粒多陪陪干妈!”刘苒不知道具体情况,插嘴说道。

“那怎么行!那你还不把她惯上天啦!”高大浪笑着说。

“车,我已经让孔秘书备好了,一会儿你开走。我上午还有个重要会议,就不陪你了,你先去海鲚,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吧!”

送走丁马和孔诗凡,刘苒也因为要去太平禅寺参加祈福法会,独自驾车离去。

高大浪带小米粒回房间,准备收拾一下回海鲚。这时,夏海念抱着小语堵在门口:“高教授,和你商量个事,可以么?”夏海念一改昨日的傲慢口吻,柔声说道。

高大浪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哪里受得了她如此低声下气,应了一声:“说吧!”

“去海鲚,能不能捎上我们娘俩?”

“这个…”高大浪没想到夏海念说的是这事儿,他一下子犹豫起来,不是他不想捎带她们,而是农村讲究比较多,他怕有些长舌妇看到,会说三道四。

“求你了!”夏海念见高大浪拿不定主意,哀求道。

“好吧,但是,说好了,只送到村头,可以吗?我怕人家看见,说你不好!”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

“为你好!”高大浪回她三个字。

海鲚是一个沿海小乡镇,人口不多,但经济较为富裕,家家户户都盖了楼房,只是进到楼房里,才发现房间虽然又高又大,但里面大都空荡荡的,好多人家连空调都没有,一到冬天,依然架个憋气炉子,通着长长的铁管取暖。

高大浪家也不例外。年迈的母亲和大哥高大海一家住在一起。不过,大哥一家住的是两层楼房,母亲住的是院子里的小平房。母亲因为吃不惯大嫂做的饭,就在大门外搭了个灶。一旦遇到阴天下雨,只好将灶搬进屋里,只要一开火,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火味。

夏海念家在靠海边的小海湾里,是高大浪回家的必经之地。当高大浪在公路边撂下她们母女后,进到家门时,看见老母亲正趴在大门外的锅灶上做饭呢。

“奶奶,奶奶。”小米粒一看到奶奶的身影,立马兴奋地喊起来。

“哎呀,米粒回来啦!奶奶的好乖乖!”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一把将米粒搂在怀里。

“怎么,小唐又没来?”母亲纳闷地问。

“嗯,她忙,公司里事情特别多,走不开。”高大浪撒谎道。

“都八、九年没来了吧!总是忙!你和米粒回来,怎也不提前来个电话?我好去集上买点菜,多做些饭。”母亲埋怨着。

“不麻烦了,有什么吃什么,实在没菜,就一起在大哥家吃,你不要做了。”

“我才不去他家吃呢,要去你去。”母亲执拗地说。

“我也不去,我要跟奶奶一块儿吃。”小米粒撒娇地说。

“真乖,真是奶奶的好孙女!”母亲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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