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节欲保精之道
肾著之病,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状反不渴,小便自利,饮食如故,病属下焦,身劳汗出,衣里冷湿,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腹重如带五千钱,甘姜苓术汤主之。肾死脏,浮之坚,按之乱如转丸,益下入尺中者死。
——《金匮要略》
耽于淫乐,必损健康
封建皇帝大都拥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美人比肩,容易迷恋美色而不能自拔,其中贪色误国丧身者大有其人。
晚清时期的两个贪色皇帝——咸丰和同治,沉溺于酒色。咸丰年间,太平军起事,中原大乱,外敌乘虚而入,国家危如累卵。可大清皇帝爱新觉罗·奕詝却声色犬马,乐此不疲。史书记载:“洪(秀全)、杨(秀清)之乱日炽,清兵屡屡败北,兵革遍天下,奕詝置不顾,而寄情声色以自娱,暇辄携妃嫔游行园中。”
园,即圆明园也。他在园里暗藏春色,谓之“四春”,即牡丹春、海棠春、杏花春、陀罗春。另有记载:“园中侍有五春之宠,所谓天地一家春者,乃孝钦后所居,其杏花春、武陵春、海棠春、牡丹春,皆汉女分居之。”文中的孝钦后就是慈禧,汉女就是汉人美女。在贪色的同时,他还贪戏、贪美酒,甚至贪鸦片。由于他体质素弱,又倦怠政务,沉溺声色,戕害了身体,只活了31岁。
咸丰帝的儿子——爱新觉罗·载淳——同治皇帝,更加短命,只活了19岁。尽管同治帝是被天花夺去了生命,但他短命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贪色。同治虽有7位后妃,但由于他对做傀儡皇帝不满,家庭生活的拘束,对功课的厌倦,以及受伴读人的教唆,他竟然经常溜到外面的酒肆、戏馆、花巷,寻花问柳,嫖娼狎妓。野史记载:“伶人小六如、春眉、娼小凤辈,皆邀幸。”又记载,同治宠幸太监杜之锡及其姐:“有阉杜之锡者,状若少女,帝幸之。之锡有姊,固金鱼池娼也。更引帝与之狎。由是溺于色,渐致忘返。”有野史记载,同治既爱女色,又有断袖之癖。以上虽然出于野史,但从同治帝的贪色习惯推测,这些传闻也不完全是子虚乌有的。
节制女色,保护肾精
然而,不贪色、远房帏的皇帝还是有的。尤其是那些戎马一生、南征北战的开国之君,把毕生精力都用在了创业大计上,从而也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欲,既保住了江山社稷,又增进了自己的健康,延长了寿命。
从先秦到西汉这一时期,宫廷太医院还不够健全,因而对皇帝的节欲缺乏记载。东汉以降,随着太医院的发展,这方面的记载逐渐增多。东汉的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活了62岁,在当时战乱频仍的环境下也算比较长寿。
刘秀在重新统一中国的基础上,重视农桑,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创立了史称“光武中兴”的时代,实现了“复高祖之业”的政治抱负。这位出生于封建贵族家庭,幼年丧父,长期过着平民生活的皇帝,深知“稼穑之艰难”,从小养成了节俭、勤劳的习惯,且心胸宽广,性格中和,勤于劳作,节制女色。尤其在称帝之后,更加勤勉和检点。《后汉书·光武帝本纪》说他始终“身衣大练,色无重彩,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宫中惟有皇后和贵人。他善于倾听大臣意见,闻过则改,是他能够避免声色的重要原因。有一次,大臣宋弘看到宫中的屏风上都画着美女,便直言道:“我未见过崇尚德行像喜好美色一样的人!”大臣借用孔子的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刘秀,他马上让人撤除了画满美女的屏风。因此,后世人称赞刘秀“恭俭守节,约身尚德”。
节制女色,有益健康。历史上一些有抱负、有作为的皇帝,多能专心治国,避免声色之误,在香风弥漫的宫禁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因而身心比较健康,人格比较健全。南北朝时期,享年85岁的梁武帝萧衍,是一位生活节俭、勤勉治国的皇帝,他饮食穿戴不求奢华,“豆羹粝食,身着布衣”。房事方面,萧衍相当节制。初期,他曾把东昏侯一个姓余的爱妃据为己有。当时,他的“西邸旧友”范云与将军王茂,以刘邦入关中妇女无所爱,项羽谋臣据此而害怕他志在夺取天下的历史教训,进谏梁武帝,梁武帝虽然心里舍不得,但权衡之后,还是忍痛割爱,将那个妃子赐给了王茂。后来,萧衍崇信佛教,对女色愈加疏远,“五十外便绝房室”。
他晚年曾劝勉贺琛说:“朕绝房室三十余年,不与女人同寝亦三十余年,此致寿之道,不系其好仙佛也。”可见,梁武帝萧衍将远房帏视为长寿之道。医学专家认为,作为一种养生保健的方法,节欲是值得提倡的。梁武帝与那些广纳妃嫔,纵欲无度而短命的皇帝截然不同,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据《资治通鉴·隋纪四》记载,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勤于政事,体恤百姓,劝课农桑,轻徭薄赋,情存安养,一心治国,终于使短暂的隋王朝为我国封建盛世奠定了基础。
避声色,拒诱惑,是隋文帝养生健身的一条重要经验。他之所以如此,主要应归功于皇后独孤氏。作为西魏八柱国将军之女,独孤氏14岁嫁给隋文帝后,对皇帝管束颇严。她迫使皇帝远离色情,发誓不与其他宫妃生子。
因此,隋文帝一心治国,在位期间隋朝出现了“物阜民丰、朝野欢娱”的繁荣安定局面。然而,一些心怀不测之辈总是想以女色拉拢皇帝。开皇十一年(公元591年)二月,吐谷浑可汗派人到隋朝进贡,并献方物,其中还有美女。隋文帝严词拒绝,对来人说:“若依来请,它国闻之,必当相效,何以拒之!朕情存安养,各令遂性,岂可聚敛子女以实后宫乎!”。
一些皇帝能够节情欲、远女色的原因,除了独孤氏这样强势的皇后利用特殊关系不断规劝外,一些敢于犯颜直谏的大臣大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据《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九》记载,翰林学士韦处厚曾劝谏皇上唐敬宗李湛要以国事为重,不要沉溺酒色。他对李湛说:“先帝以酒色致疾损寿,臣是时不死谏者,以陛下年已十五故也。今皇子才一岁,臣安敢畏死而不谏乎!”
李湛被其言感动,赐给他锦缎百匹,银器四件。
《唐会要·左春坊》记载了司仪郎韦承庆劝太子李贤节制情欲的一段话,词语感人至深。韦承庆动情地对太子李贤说:“臣闻太子者,君之贰,国之本也。所以承宗庙之重,系亿兆之心,万国以贞,四海属望。况殿下有少阳之位,有天挺之姿,片善而天下必闻,小能而天下咸服。岂可不为尽善尽美之事,以取可久可大之名哉!伏愿博览群书以广其德,屏退声色以抑其情,为上嗣之首称,奉圣人之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