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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商业百工辟邪(7)

旧时,新建的戏楼、戏院、会馆、庙台等等,首场演出的戏班,都要举行“破台”的祭礼。如果演戏时出了大事故,死了人,也要破台。戏业人称台口朝南、朝东的戏台为“阳台”,朝北的为“阴台”,朝西的为“白虎台”。俗说:“要想发大财,最忌白虎台。”所以,凡是台口朝西的“白虎台”,也必须“破台”,然后才能演出。否则,俗以为戏班内会出现吵嘴、打架的事;或者演文戏出错,演武戏伤人;甚至使戏演不下去,以后也无人来邀班演戏。

破台的形式,各有不同。一般的是在夜间让一有武功的演员扮演灵官,在舞台上追赶一由旦角扮演的“女鬼”,把“女鬼”赶跑。杀一只公鸡,把鸡血洒在戏台四周,然后放鞭炮,敲锣打鼓一通,就算破台了。破台之前禁忌在前台点灯,后台的小油灯,化完妆后也得吹灭。“破台”时忌外人偷看,忌说话。演员嘴里叼个朱砂包,据说可以辟邪,免得引鬼上身。这一习俗,如今已被革除。

中国自古是以农业立国,商人地位低下,为求其生存和发展,所以他们具有斤斤计较的职业习性。商界处处弥漫着风险,潜藏着杀机,商人除了精打细算外,还得时常实施一些辟邪的手段,以求买卖能顺利进行。

1.敬财神避凶煞

旧俗,凡大小商店开业,往往贴一副人所共知的对联,曰:

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源茂盛达三江

其大堂供桌上,必有一位财神爷供在神龛之内,能否不蚀本、挣大钱,就靠他了。财神有文财神比干和范蠡及武财神赵公明等。

比干是商纣王的叔父,生性耿直、倔强,他看见纣王和宠妃妲己随便杀人取乐,他人劝谏不听,就在朝廷中连站三天不动,非要纣王接受意见不可,即史称“强谏”。纣王大怒,骂道:“照你所说,我是昏君,你是圣人。我听说圣人的心是七窍玲珑的,我倒要挖出来看看。”于是将比干剖心致死。民间传说比干死后成了神,因其生前就正直无私,对世人不偏不倚,而这又是商人最需要的品德,故而被商界奉为财神。据说,比干财神并非一味对商人施财,对那些巧取豪夺、惟利是图的商贩,也会给予应有的惩罚。

另一说文财神是范蠡。范蠡原来不过是楚国宛邑三户村的平民,后来在越王勾践手下为臣,协助越王励精图治,雪会稽之耻,建立霸业,官至上将军。但他审时度势,知道越王勾践可共患难而不能共安乐,不如早寻退路。于是,在灭掉吴国班师回朝时,毅然舍弃高官厚禄,带上几个亲信乘一条小船,不辞而别。后来,据说范蠡到了山东定陶县,改名陶朱公,以经商为业。没几年,便聚财亿万,成为天下巨富,以至“陶朱公”成为人们称呼富人的代名词。因范蠡善于聚财致富,又能散财广施,死后即被人们奉为财神。

武财神是赵公明,其神像为顶盔披甲着战袍,黑面浓须,形象威猛,右手执铁鞭,左手拿元宝,身跨黑虎或端坐于地。周围或面前还画有珍宝金银和聚宝盆等。也有供家中奉祀的金装塑像,为武将打扮,坐姿。

赵公明的传说由来已久。早至晋朝《搜神记》中就有描写,不过在明朝以前,人们并不喜欢他,因他主要以瘟神、鬼帅面目出现,督部下鬼兵散布瘟疫,收世人的性命。后来,道教为其编造了完整的故事,说他除了能驱雷役电、唤雨呼风、除瘟翦疾之外,手下还率领招宝天尊、纳珍天尊、招财使者、利市仙官四位正神,亦具有使人财运亨通之威力。如果说文财神只要是佑人以福,那么武财神则是解人凶难的。商人只有在没有遇到任何灾难的前提下,才能谈得上做买卖挣钱。因而赵公明的神像往往作为店铺的门神,以阻挡妖魔怪祟入内,护佑店内平安。

商业经营的品种繁多,商业也就分为许多部门或门类。不同的商业门类有自己独奉的祖师神。如药店供药王菩萨,糕饼铺供雷公菩萨,餐馆供詹王菩萨,玉器店供邱长春菩萨,而且每逢菩萨生日,另有一番祭祀活动。这类神灵同其他的行业神一样,亦具有祈福和禳灾的双重功能。

为了敬财神、接财神、不触犯财神,商店里流传着许多禁忌:伙计不准立在门槛上,不许坐在柜台上,店堂门口不可打呵欠、伸懒腰、手托门枋等,以免挡住了财神进门,堵塞财路。背朝门外为大忌,以为是对财神的不恭;不能向外扫地,只能向里扫,以为金银财宝可以扫进来。在店堂忌讲“老虎”之词,以免吓跑财神。

2.商民的辟邪宜忌

商业交易方法有多种,以行商和坐商两种为主。行商,俗称“行贩”,亦叫“游动行贩”。商人以坐商居多,尤以店铺商为最,多以行业聚集。这两种经商者都有其宜忌。

挑担出门经商的人,忌“月忌日”(初三、十四、二十三)出行,出门忌乌鸦,更忌遇见尼姑、和尚。行商的扁担禁忌别人从上面跨过,尤忌女人用脚踢。白族赶马外出做生意的人,忌说涉及豺狼虎豹的字句,否则外出不利。四川西部的农村集市贸易中,在议商买卖猪或牛的价格时,人们通常忌说整数,认为整数有尽头的意思,这样,不吉不利,买回去的牲畜难以喂养。

坐商的禁忌更多,浙江宁波一带,踏地袱、手托门枋、背脊朝外均为大忌。钱柜下垃圾忌扫,地上铜板忌拾。钱币忌往外数,要往里数(数和输谐音)。卖猪头要说卖“利市”;顾客买结婚用品,失手敲碎,要说“先开花,后结子”。卖乌贼,要说墨鱼。卖棺材忌问谁死了,卖棺材蓆要说卖“长寿蓆”。卖酒忌摇晃酒瓶,否则,说酒喝下要头晕。酒馆店,娘舅在席上忌毛蟹(河蟹)上桌(当地贬称娘舅为毛蟹),女婿在座忌上甲鱼。在浙江湖州的店铺里,不许人坐在柜上,因为柜是贮钱之器,坐其上会使生意不顺;亦不能用手敲击账桌,否则以为会招致蚀本或生意不利。在江苏南京的茶社饭铺,三人一桌,如果空一位不坐,谓之关门座,为铺主所最忌。凡进店买东西,如果将一足跷于门坎,为铺家忌,见必呵斥。在香港,酒家食业的伙计最忌首名顾客选“炒饭”,因为“炒”在广东话中是解雇的意思,开炉闻“炒”音,被认为不吉。过去汉族一些地方,有卖猪不卖绳的禁忌。卖猪必用绳捆缚牵出,但出卖时,必须要回绳索,以为连绳索一起出卖,如同连运气一同带走,以后养猪不吉利。

各种商店中以药铺的禁忌最严,逢年初进货,须进“胖大海”和“大连子”,取大发大利之意。学徒进店,先拣“万金枝”、“金银花”和“金斗”,取黄金银子之意,或拣“柏子仁”,因“柏子仁”似米粒,以育徒工细心办事之风。平常说话常以药名讨彩头,如“连翘”称“和合”,“贝母”称“元宝见”,“桔络”称“福禄”,“陈皮”称“头红”,“桔红”称“大红袍”;切药称“老虎尾巴”,药凳称“青龙”;春以“冬木”开刀,冬以“丹皮”收刀。扎药包,要扎得形如金印,正月还须用红线扎结。伙计忌嗅药。送药要说送补药。送药忌转手,否则,认为是触其霉头。外出行医的“游方”也有些行为规矩,如民间过年时医药行忌讳出诊,怕“触霉头”,除非给双份诊费破灾才行。平时出诊,也忌讳敲患者的门,俗有“医不扣门,有请才行”的说法。为了保守职业技能的秘密,民间又有医生郎中“施药不施方”的说法。医药行旧时敬华佗、孙思邈等为祖师爷,不敢稍有不恭,如今这些习俗仍可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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