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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商业百工辟邪(6)

2.“抛梁馒头”的民俗内涵

江南一带民间建造新屋,都有“抛梁馒头”的习俗。新屋竖柱上梁,必须预先择定吉日吉时。到了这天,屋主备下酒肴,遍请工匠以及帮工亲友,等吉时一到,便将准备好的大量馒头交给工匠从梁上抛下,让附近闻讯赶来的男女老幼争相取食。据说这种馒头吃了大吉大利。也有人认为,馒头俗称“兴隆”,屋主希望众人吃了馒头,新屋落成之后因此就能日日兴隆,年年昌盛。这种说法显得牵强附会,既然你“兴隆”,被他人拿去,岂不与新屋主人的意愿相悖?

其实,抛梁馒头的习俗恐怕与镇鬼驱煞有关。我国各民族风俗虽然不尽相同,但在造房时大都信奉风水之说。勘定屋址,除了选择向阳高敞、通风干燥之处,还得考虑新址是否会有野鬼游魂作祟。鬼神如有冒犯,将来一家老小都会不得安宁。上梁意味着新屋的框架大致已成,趁上梁之际抛些馒头,意在向所有不知名的鬼魂“行行贿”,免得今后麻烦。北方民间造房习俗有“抛梁散钱”,又称“打鬼钱”,用意就更加明显了。

现在民间造房,仍然保留着许多民俗传承。造房必须选定吉日动土;挖地基时要先喝“定槽酒”;竖柱时不得有女人在场;上梁选吉日时,梁上必须贴“上梁大吉”、“姜太公在此”等红纸条幅;正檐下方挂一面镜子,表示照射妖孽……所有这些都反映了民众在造房建屋时镇邪驱鬼、祈求平安的心态。

3.造船过程中的祭礼

在每一条新船的船壳打造好以后,造船师傅总要精制一对船的眼睛,钉在船头的两侧。做船眼钉船眼的这一天,也就是造船拜观音的时间。

做船眼又要拣日子,这一天必须与船主的生肖、“八字”相合;钉船眼的时辰必须在上午辰时(七至九点)。做船眼的树木,必须是乌龙树。民间传说乌龙树曾是东海龙王手下的龟将,由于私爱龙公主而被东海龙王逐出水宫,逼其自缢。龟将无奈,一头撞死在礁石上,尸浮海面。渔民发现龟尸,把它掩土埋了。过了许多年,在乌龟埋葬处长出了一棵铁黑色的树木。这种树木正是渔民造船作眼珠最难找的木料。据说是龟将为报答渔民替它埋尸之恩,给渔船下海作眼,引航觅鱼群,同时它还梦想着与龙公主会面。后来有人给龟将死魂变成的那颗树起名为乌龙树。据传乌龙树做的船眼能走沿海十八国,永不迷航。

船眼要钉到船头去时,还得用某一朝代刻有帝王年号的银元、铜钿垫在船眼内,传说这样做后龟将之灵已受某一帝王封敕起用作“木龙”眼,东海龙王见龟将之灵已有皇印护身,便无法为难它了。

渔民认为,船头上的船眼既是为了辟邪的,也是为了寻找鱼用的。钉船眼时要钉三枚钉子,且只能钉在船眼的周围,不能钉在船眼中央。任何人都不能在船眼前乱动,更不能用手去摸,否则船眼会看不见东西。钉子切忌钉在船底板,否则船就会翻。船眼钉上以后,据说“乌龙”之灵还不能有神,见不到海中一切,要有某一庙尊神的“开光牒”作船眼的开光护牒,贴在船眼上五至七天,说是开光菩萨在给木龙育眼神。“牒”外再钉上一尺多长的五色彩线,说是菩萨的五色祥光在给木龙引开目光。

当船眼钉上彩线的时候,船主便朝船头摆起八仙桌,请上观世音神像,点香烛,端上水果、糕、饼。船主跪在桌下拜观音。据说海上多野鬼和恶神,他们会把刚诞生的船眼弄瞎。船家怕开光菩萨的法牒敌不住野鬼恶神,便请观世音来保护,使一切妖魔鬼怪近不得船身。拜毕观世音,船主便把观音神像移入新船中仓神龛内,每天香火不绝,船主早晚都要拜一次,边拜边念着“菩萨保佑,让船眼早生神光,永有神灵。能觅踪海中四汛鱼群,能避浪下三尺暗礁浅滩……”等等的祈求语。直到船眼开光落水以后,才把观音神像从仓中请出,换上财神。

新船下了水,“船眼睛”启了眼,木工师傅们还有一件要紧事不能忽略,那就是在船屁股上画一条大泥鳅。为什么不画令人崇敬的龙,而要画一条不起眼的海泥鳅呢?原来,据传海泥鳅是东海龙王的外孙,被封为鱼皇帝,东海的水族都属它统管,见到它的画像,大鱼均会躲避,渔船也就不会遭大鱼袭击,确保安全。

七、戏业的祖师信仰和辟邪途径

戏业旧称梨园行、戏行,戏曲剧团称为戏班、班社,戏剧演员称为梨园子弟、戏伶、伶人等。梨园业供奉的神相当多,头绪也颇杂乱。各地方剧种所奉之神有同有异。戏班内部诸行当及职事也各有所奉之神。梨园业诸神中包括祖师神和出于某种原因而供奉的保护神。祖师中又包括梨园业祖师和行当及职事的祖师。时代变迁,所奉的祖师也有变化。梨园业所奉之神的名目颇为庞杂。这其中,有的是因地域不同、戏种不同,习俗信仰也不同。有的则是同一祖师,几种说明,对祖师却各指不一,解释不同。其实,这些所谓的祖师也大都是一种“讹祖”现象。不过,戏业中人对其祖师都非常虔敬。俗以为对祖师神的敬奉,一可使他们得到艺技方面的“神授”,二可使表演时免去灾祸的降临。俗话说:“拜过唐明皇,演戏胆就壮,心里勿会慌。”拜时,还要弄点香灰放在酒碗内喝下去。说是喝了之后,记性会好,嗓子不会哑。出入家门、上下场都要向祖师神揖拜敬礼。否则,“上台不拜老郎神,装什么不像什么”。信奉唐明皇为祖师爷的戏班,传说唐明皇曾经扮演过小丑(小花脸)的角色,所以至今演小丑的演员有许多“特权”,如别人不能坐的地方,他可以坐,别人不能说的话,他可以说等等。又传说唐明皇是打鼓佬,所以打鼓佬坐的位置叫做“九龙口”。至今“九龙口”的位置也只有鼓师才能坐得,其余的人一概不许乱坐。这些也是祖师敬祀的一种习俗反映。

旧时戏班里还敬奉“五仙门”,戏班子里的一切人员忌讳触犯“五大门”——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凡是进后台的人员,谁也不准说“五大家”的原名,只能称胡三爷、黄少爷、白五爷、柳七爷、灰八爷。一般也根本不许正眼看它们,否则,戏台就不得安宁,表演难以进行。

旧戏班里,不但要敬祖师爷,对神、对人、对动物要烧香祭奠,对把子、砌末也要烧香磕头。演什么戏要对什么道具顶礼膜拜,否则,认为台上会出事的。舞台上使用的兵器,如鞭、杵、刀、棍、枪等等都禁忌随便乱动,上场前都要给这些兵器行礼,名曰“祭刀”、“祭叉”、“祭砌末”等,否则,台上要出事故。不遵从这些禁忌的人就不能吃唱戏这碗饭,要受到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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