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自然回来了。癌症患者及其家属最看好的、给予掌声最多的是《夺命》的精神药用价值,夸它精神营养含量高,能对癌症病人进行有效的精神滋补,提高癌症病人的乐观情绪,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和生死观,面对死亡,镇定自若,满怀信心,勇敢抗争,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宝贵的生命,成为一名光荣的抗癌明星。我给我的单位的一位因肠癌四十几岁离开人世的教员之妻送去了一本《夺命》,她看后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她认为她丈夫和癌魔还未经三个回合两个照面就败下阵去,是精神因素所起作用的结果。她说,她丈夫病后情绪很灰,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都身染顽疾了,她丈夫还不能从官场失意的阴影中跳出来,憋着一肚子气。她曾劝说过她的丈夫,可人家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拿他一点儿辙也没有。她坚信她丈夫若有我这样的精神状态,也一定会和我一样至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很认真地说,她丈夫那时要是能读到《夺命》,买《夺命》的“账”,说不定她的丈夫不会死。我问她:“精神的东西竟是如此的威力无比吗?”“应该是这样的吧。”接着她有理论有实际地阐述了精神在抗癌中的作用,使人对她的那一套非信不可。我说:“想不到你的医学造诣如此之深。”“我原来是学医的,搞医的,到后勤指挥学院才改的行。”“过去我们只是面熟,想不到你有这样一段光辉的经历。”“你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大高个的男人,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不好接触,不可冒犯,从未把你和乐观往一块堆掺和过。我丈夫死后,每当我见到你就纳闷:同样的癌症,怎么就一个走得那么快,一个竟活着。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请你给我当教员的丈夫当教员了,给他上上抗癌课了。现在悔之晚矣。”“你的那段经历无疑增强了你关于医学的与关于精神抗癌谈话的权威性,使我更坚信我的劫后余生与有一个好的心情有着很大的关系。既然乐观给了一次很大的实惠,何不继续乐观,继续获得实惠呢,你说是吗?”“一点儿也没错。”
傍晚,我正在收拾整理我楼下的一间储藏室,一个人笑嘻嘻地向我走来。他住在紧靠着我住的楼的西边的那幢楼,是我的单位已经退了休的一位教员。过去我们碰见了点点头、问个好,经过这次接触我才搞清他的名和姓。他说:“老顾,跟你商量件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有个朋友,也是一位胃癌患者,很不妙,最使我为他担忧的是他闷气太大,阴云笼罩。你病了这么多年了,情况一直很好。从外表上看,谁也不会相信你是一个癌症病人。你的精神面貌和健康的人没有区别,你还是生病之前的那个你。听说你写了本书,介绍了你在这方面的经验,我想你的经验对我的朋友肯定会有用的。出于友情,我想为他弄到你的书,多少钱1本,我身上带了钱。”“钱你收起来,书储藏室里就有,你就拿1本去吧,希望你的朋友看后多提意见。”不久后,我见到了他,问起他的那位朋友读了《夺命》后有何感想,他回答我说,朋友告诉他读后很受启发很受教育,表示要振作起来,并且似乎有了起色,欢颜笑语开始多了,身体在向好的方面转化。他还说他的朋友要他转告我,谢谢我赠给了他一本宝贵的书。
我很愿意和杨某说话,他也很愿意和我说话。我经常找上门去和他说话,这次在他住的楼下碰见了他,自然不能放过说话的机会。他有糖尿病,近来病情加重了,他正在抓紧治疗。我问他病情如何,他说经过吃药得到了控制。他学过医,曾是我们学院卫勤教研室的教员,因而他是深知如何处置自己的病的,不过我还是提醒他多注意些,他说他知道,请放心。
他说:“对了,想起来了,前两天我当了一次义务广告员和推销员,向几位熟人介绍了你和你的那本《夺命》的书。”“是吗?能详细地告诉我吗?我当然是乐意听的。”“几位朋友也是像你一样出于关心,纷纷向我介绍吃这药好,吃那药好,建议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弄药吃。我对他们讲,吃药当然重要,但我更看重精神对治病养病的作用。你们看到老顾了吧,胃癌术后也吃药,也采取其他一些具体的辅助治疗措施,但更注意心理的调节,始终讲究精神在抗癌中的作用,保持精神乐观,已经好多年过去了,仍然活着,越活越棒。我很欣赏他那一套,把他当做心目中的师傅,像他一样的干。他把他这方面的经验体会写进《夺命》一书中去了。写得很好,很值得一看。我已经看过了,建议你们也设法弄来看看,我相信你们看了会喜欢上的。”“你在《夺命》中谈及的精神抗癌的经验与体会,不仅对癌症患者有参考价值,对其他的一些疾病患者也具有参考价值,只是他们并不了解你的书中有着这样的内容,如果他们走近了《夺命》,了解了《夺命》,就会饶有兴味地去读它的”。
也有人为《夺命》所介绍的关于我抗癌的一些具体措施和方法“叫好”。有的还积极仿效。我正在厨房里烙着玉米面饼子时,电话铃响了,只得接。对方是一位女性,先是自报家门:老家在上海,自己现在在南京某公司技术科工作,姓×名××。接着便申述所以要“惊动”、“打搅”我的原委:她的在上海的姐姐也患了胃癌,家里的人从《东方电视台》一个电视片上看到我写了一本叫《夺命》的书,便打电话给她,要她立即与我联系,从我这里得到《夺命》。我告诉她,我会尽快去邮局办邮寄,她家里的人几天后即可收到书,放心好了。她并不满足,跟我来“双长”式的——既是长途的又是长时间的对话。她提出了许多关于抗癌的问题要我释疑,我只好陪着她说。正说着,我告诉她,大事不好,我的玉米面饼子烤煳了,请她稍等,我得关掉火。我从厨房回来后,她问我为什么中途放弃了化疗呢。我把我的想法和盘地捧给了她,并告诉她我在书中有较详细的叙述,她可以看我的书。她说她的姐姐正在做化疗,反应特别大,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她姐姐和她家里的人正在犯嘀咕,何去何从,拿不定主意。听了我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她将建议她的姐姐和她家里的人把胆子放大些,向我学习,走我的路,不妨也冒一次险。我告诫她,事关人命,要三思而后行。接着我向她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样的现象确实是大量地客观地存在着的,谁也抹煞不了的,即化疗化好了的有,化疗化坏了的也有;不化疗出问题的有,不化疗啥事没有的也有。我这个不彻底化疗者不也彻底地和中晚期胃癌‘分手’了吗。”我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时问她是如何行事的,她说她已提出不再做化疗的建议,相信家人会采纳的,因为家里的大主意一向由她拿。我说:“到时候万一事情出了偏差,你姐姐有了三长两短,你可不能把我告上法庭,告我虽不谋财但害命啊!”“顾老师,这怎么会呢,我岂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吗。就是告也胜不了诉呀,我没有做我们的通话记录,我取不了证呀。”“跟你开个玩笑。真要告,怕没到取证阶段你就会自动撤退,我估计十有八九法院不受理。癌证=死亡的公式已为人们所熟知,却不见有谁敢贡献个不化疗=死亡的公式来,因而到时候就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你拍胸脯,下个你姐姐是不化疗受害者的结论。立案都立不起来,你还告什么呀,就拉倒了呗。”
到玉渊坛公园去办事,遇见几个旧时患癌后在一起练气功的“功友”,便坐下闲聊了起来。有人问我,还坚持不坚持练气功了,我回答说早“拜拜”了,只搞自己创造发明的一种运动,后来定名为“综合运动法”,并把它写进了我的《夺命》一书中,向世人推广,他们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赠书给他们看。
在他们的要求下我详细地介绍了“综合运动法”的内容,大家大加赞许。其中有两个特激动特来情绪的“功友”,表示从今后改行当“综合运动法”的运动员。有位“功友”说:“可是只知气功能治癌,未听见过‘综合运动法’能剿灭癌细胞呀。”我说:“气功能治癌恐怕只是一种说法,一种认为,一种推理,也许我孤陋寡闻,迄今为止,我还未读到令我信服的科学的解释气功能治癌的东西。所以我认为,能说气功能治癌,就能说‘综合运动法’也能治癌。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吗,你们练气功成了抗癌明星,我按‘综合运动法’来,也活蹦乱跳了十几年呀,至今仍不见有拘我到那个世界去安排工作的动静呀。以我成功的事实不也足以证明‘综合运动法’也能治疗癌症吗。”他们悉数举手投降:“说得倒也是。”我很得意,便更加得意地几近忘乎所以地说了这样的话:“我把我的‘综合运动法’整理出来,冠以《‘综合运动法’可以高效治癌》的书名,说不定成了畅销货呢。”他们说:“你说写就写吧,我们赞成!我们支持!”我说:“说着开心而已,哪会真的就写。不过,我的《夺命》的书若能再版,这一部分我肯定是要加强的。”
在中老年人中有市场
我经常地在许多事情、许多问题上表现出弱智和无能,家里人就送给我一个“弱智儿童”的绰号。起初觉得他们将我折价折得太低了,有埋怨情绪,后来犯弱智的病的次数多了,我自己也就服了自己,承认自己确实患有弱智病,是一个“残疾人”。不过,我还是积极采取措施控制稳定我的“病情”,尽量使它不犯或少犯。事情当然不会像我想像的那样容易,《夺命》一书出版后,一不留神我的弱智病又犯了。有个有着从事多年出版发行工作经历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其他的那些块他不敢下断语,他敢保证《夺命》在中老年人这一块肯定有市场。我不信他的,说他生来就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平白无故地把恭维的话送人,这回当然不肯放过机会,但我是坚决不付酬谢费的。后来的事实却证明他不是故意的讨好卖乖,而是我又一次犯了弱智病。
想来这回的“病”是躲不过的。因为我忘了“凡事难以逆料”的话,我的“弱智”就“弱”在这里。
果然不出朋友所料,《夺命》受到了许多中老年朋友的青睐。有个行将退休的先生对我说,他一口气读完了《夺命》,很喜欢。退休后他极有可能时常去翻《夺命》,因为它里面的许多东西对他有启发,有帮助。一位姓朱的棋友在干休所活动站象棋室和我对弈了一个下午,硬是被我“剃”了个“光头”,不知道赢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还是夹在流星雨里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棋艺不好,人却很好,不愿意和人家计较恩怨。歇棋回家时,与我肩并肩,一路走一路亲切地攀谈起来,而且一直争演“主角”,说道:“送我的《夺命》读过了,才知你是孤独但并不寂寞的人。最近读到《中国老年报》登的一篇《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的文章,说你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喜欢在生活中制造高锋时刻,感受高峰体验。过去我是这样想的,退休了嘛,船到码头车到站,接下去的任务就是弄点好吃的吃吃,好喝的喝喝,好穿的穿穿,找好玩的地方玩玩,尽情地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然后与这个世界挥手告别。说实在的,你的活法好,质量高,活得更有劲。我敬佩你,羡慕你的活法。我现在也在想改进我的活法。你能写,我拿不动笔杆子,反正我是要找个能发挥余热的事情干干。你的书很适合中老年读者读。”
说的人多了,我逐渐地也有些儿信了。老王后来宠爱《夺命》的言行使我更加确信无疑了。他也是退休大军中的一分子,住在我住的西边大楼的一个单元房内,与我算是隔壁邻居。我曾答应过送他一本《夺命》,但书出版后正值他回老家探亲,我便把书交到了他的老婆的手里。他原来就有哮喘病,回老家后又新染糖尿病,并且由于医疗条件差等原因,病情发展得很快很严重。当我在路上碰到他时,他已不能独立行走,靠拄着拐棍半步半步地移动,身体虚弱到刮一阵大风都能将他刮走的程度。这天下午,我在干休所活动站的象棋室下棋,他的孙子送给我一盒福建产的“武夷岩茶”,说是他爷爷从老家带来的,要他送给我。晚上我按动电话钮,准备向他说道谢的话,哪知他拿起电话就我行我素起来了:“你的书我正在看,挺吸引人,看了舍不得放下,我打算尽快看完。”“我是感谢你送给我茶叶的。书摆在那里馊不了烂不掉,你身体不好何必急着看消耗精力呢,我劝你还是全神贯注地养好病再说。”“看你的书对养病有好处呀。”“果真有这样的价值?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乱捧场就不好了嘛。”“你的书还写到了怎样使晚年生活过得更充实更有意义的问题,怎样对待退休后的待遇的问题,怎样处理好与子女关系的问题,怎样面对挫折和打击的问题,等等,而这些问题是中老年人已经碰到或正在碰到或将要碰到的问题,你的做法对他们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因而你的书会受到他们的欢迎,像受到我的欢迎一样。我俩的友情厚得连计算机都无法计算得出来了,我能跟你搞虚情假意的那一套吗。”“不是一种欺骗行径就好,那我不但不阻拦你,还要劝你继续抓紧看,鼓励你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尽快调养好身体回到棋坛来,我们哥儿俩重燃战火,再拾旧趣,岂不乐焉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