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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9天

第9天:

见到人都就停下脚步是不行的,在那个距离下很多的细节都是无法看清楚的,尽管那些飞溅的血液和碎肉会让人想要呕吐,但是如果这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的话,我会去做的。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离开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一切统统靠边站,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如果只是稍微变得疯狂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我决定向前跑。虽然人在跑动的过程中可能会损失一些细节,但是只要花费一些时间适应的话,总归是可以做到的。

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跑得太快导致精力放了太多在跑动这件事情上,因此没有看的太清,直到自己一头撞上去才发觉——当然,在撞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死掉的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吗?还是说,这一切都不过是我意象中的产物?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人,为什么会在死亡之后消失?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必然有一个解释,无论这个解释是否合理。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疯掉了吧?已经疯掉的我,意识忽然有一丝清醒过来,然后再次在这种疯狂的景象下再次疯狂?

我不会束手待毙,就算前途是绝望的,我也必须前进。

我会强迫自己看得更仔细,不论事实究竟如何,这已经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了。我要解开这一切的谜题,我要回到真实的世界中去。

第10天:

今天的生活格外地丰富多彩。

相比于前几天没有见到那个人之前一直都无所事事,今天的我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忙碌的状态,以至于我差点未曾发现已经到了时间。不过,在这里本来就没有表这种东西的话,我究竟是怎样判断时间的呢?这点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大约是,生物钟吧,不是说,在正常情况下,就算自己没有意识到,到了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人还是会不自觉地去做吗?我想自己现在大概就是这种状态,毕竟,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唯一一件重要的事了。

是的,唯一,是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事存在着意义的意思。即使是我今天的忙碌,也是以这件事为前提做的准备。

一边跑动一边锻炼自己的视力,尽力捕捉到动态的画面,让自己适应这个场景,这就是我今天所作的准备。不得不说,它还是卓有成效的,现在的我敢保证,比之前强上好几倍,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可是我却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开心。

是的,就算只能做这件事,对我来说,这已经算是丰富多彩了。因为,本来就是空无一物的画布,就算只能在这上面添上一抹淡淡的颜色,这个颜色也就成了全部——这就是我现在生活的全部,简单机械到让人麻木,重复得让人疯狂,我必须找点有趣的事情做,人没有娱乐这种东西还是不行的。

今天看的时候已经清楚了很多,就算一些简单的细节我也可以表述出来,这相比于之前不得不说是一个进步。也许因为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也许因为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我的心情并未像是之前推测的那样,会恶心到无法忍受,我可以冷静地看待眼前这一切。

黑影掠过我的身旁,冲锋在了我和那个人之间。他的速度比我更快,这点我很清楚,所以虽然仍然在跑动,但是注意力却已经集中到了前方,这是今天一整天的努力的结果。

黑影相当狂暴,也许因为已经重复过很多次,黑影的行动没有一丝一毫的赘余。和那个人撞在一起,黑色的影子仿佛仿佛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铁锤,砸到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并未露出太多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有表情的变化,或者说是经历了无数次之后,知道自己命运的必然性的平静,看起来他就这样静静地接受了死亡的命运——当然,就算他想要反对这个命运的决定也没有意义,黑影也会将他残暴地杀死。

随后,在黑影的上面出现了一些突起,这些突起像是刀锋一样,插到了被害者的身上,就像朝着玻璃撞过去的足球一般,黑影从那个人的身体中间穿过。

是的,中间……被粗暴地砸到,然后分开,在这一瞬间,那个人就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就像蝴蝶一样飞散开来,露出如同花朵一般的鲜红。

我知道我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要怎么说呢?就像人看恐怖片,会觉得害怕是没错,但是期间的刺激还是会让人爱不释手。黑影的动作也是一样,虽然粗暴,但却充斥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和奇特的美学。

就算心中厌恶,我也必须客观公正地对待这一事件。一个人在一瞬间分解成无数的碎片,鲜红的颜色在其间构成了绝妙的配景,死亡的气息仿佛将人拉到地狱,在这一瞬间,思绪的飞腾,是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都难以想象的暴力美学。

是的,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想那就是……艺术。不能单纯地将之归结到杀人事件中去,这次的事件同时也是艺术的结晶,无论是杀人的黑影,被杀的那个人,或者是身为观察者的我,都是这件艺术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艺术是疯狂中流露出来的副产物,我忘记了究竟是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不过现在的我衷心地认为,这是事实。

不过,我不会忘记自己最重要的目的的,也不会沉浸在这疯狂的艺术之中。尽管已经开始有些疯狂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还是离开这里,最好的选择是在离开这里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就当做一切未曾发生过。

我可以做到这一点吗?不,不是可以或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要做到,非做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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