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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圆院落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不知不觉中有一种淡淡的忧愁会悄然爬上心头,有时心情十分矛盾,心中总感到缺少什么,乱七八糟的,尤其是晚上,这种感觉愈来愈明显,只好到月光的野外走走倒感觉轻松。

古今中外,有许许多多文人志士留下千古名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等等。秋季是个多情多愁的季节,每年秋季一到,随着秋风扫落叶,秋雨连绵,心情也会如同天气晴转多云。面对渐渐变凉的天气,我的心情不仅没有好转,相反的,愁苦的思绪像长了根似的,愈长愈长。2008年秋季,正值国庆放长假,我负责好水乡农业工作,为了调整好产业结构,我白天到村做动员工作,晚上在乡政府值班。今夜月儿正圆、特亮,我锁好乡政府院子大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泡杯热茶,静静地坐下来本想继续写点东西,提起笔却不知从何写起,那叠稿纸上没能留下只言片语。无言中带着些许无奈。在明亮的月光映衬下,屋内的灯光显得暗黄,月满院落夜宁静。屋内的空气显得很是沉闷。

走出房间,信步走在乡政府的院子里,好水乡政府的院落特别大,每个夜晚,偌大的院子除了一两个值班的职工外,其余的干部职工回家。只有一两个房间亮着灯,几排排砖瓦房屋如同一排排低矮的城墙,横在院子中央。院子里一片寂静,一片明亮,月亮已升上了头顶,皎洁的月光毫不吝惜地挥洒下来,留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在地上,夜风一吹,树影在地上不停地移动着,黑暗处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使人陡生几分心悸。我轻跺着脚步,低着头漫无目的在院子走着,不知终点将会在哪里。

随处找个地方,面对月色,静静地坐着。夜很深了,月儿已经偏西,消失在我的视野。静谧的夜晚,只有从几处村庄的人家的窗户上射出来的灯光,在黑夜里分外明亮。不知从哪个村庄传出来狗的叫吠声,躲在黑暗之中的夜虫子们,也耐不住寂寞地叫唤起来,划破了夜的沉寂。

月亮是最令人思乡的东西。

今日正逢农历十六,十五的月儿十六圆,难怪今晚夜空中的月亮那么亮,那么圆。圆月弄人愁。望月怀乡,望月思远,月圆了,在这个大千世界,人们各尽其职,都奉献在不同的岗位,经常月圆、逢年过节时节,人却难以圆,一种别样的情愁油然而生。从小到参加工作,我除了上大学在外地,其余时间都生活在故乡,在乡村工作的日子,我经常独守空房,在乡政府或村党支部活动室值班,独享静夜读书学习写作的乐趣。有时一人在月光下漫不经心地散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过了多少时辰,工作生活的烦恼不去想它,待到一身轻回到宿舍,开始读书写作,我的好多文章都是在乡村夜晚完成的,每当我想起那时的艰辛和孤独,心里难免悲伤。长期在乡村工作,与明月、空房相伴,只有与乡亲们打成一片,我与故乡、与乡亲们的距离越来越亲切。但与亲人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往往是因工作忙和有了小家的缘故。种种原因回老家的机会很少,想起家中双亲渐渐老去的容颜,头上日益增多的白发,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是“自古忠孝难两全”。

每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思绪就会穿越那千山万水,一次次与故乡相遇。如今,我在本县偏远的乡镇工作,虽然圆了父母很久以前希望我能“跳出农门”的期望,可是,伴随着父母的衰老,我却不能陪在他们身边尽孝。每次回家看望,父母总说着自己在家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担心,好好地工作,问我的一切情况,关心我的成长和家庭,在他们的眼里,我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归我是故乡的一位游子。

现在生活在小县城,见到的灯红酒绿多了,着实让我眼花缭乱,可那份割舍不断的乡情和亲情总是令我沉醉不已,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头萦绕,一次比一次更强烈。因为我知道,不论我走到哪里,我对故乡的根永远割不断,不管我取得什么样的成就,父母都会在偏远的农村默默关注和支持着我;不管我走出多远,我依旧走不出父母那不变和真诚的期待……

回望身后,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此时,也只有它一直陪伴着我了。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月光下坐得太久了,院子里其他房间的灯早就熄灭了,前面的路已变得暗淡下来,只觉得身上袭来阵阵寒意,不时打了一个寒战。我匆忙返身走向来时的路。回到房间,温暖如春,屋内灯光依旧一片光明,夜深人静,可我睡意全无。于是,重新拾起笔,思绪随着今夜的月亮,认真书写自己对人生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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