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画的表现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垂露,一种是悬针。垂露法,起笔时笔锋逆势向上着纸,稍驻,复引锋而下行,至收笔时,稍驻,回锋收笔,微呈露珠状,如“院”字竖画。悬针法,起笔、行笔与垂露法相同,收笔相异,提锋收笔,锋微露,似悬针,如“都”字的长竖。完整的竖笔通常也表现为一字的主笔,一字中多笔竖画出现时,就产生了各种不同的竖画表现形式。古人概括竖画,除了垂露、悬针之外,还有向势、背势、曲头、铁柱、象笏,这都是因其形态、取势的不同而产生的。赵孟所书“非”、“并”、“门”、“贞”、“王”等字,体现了竖画的多姿多态。
楷书钩画的表现形式
楷书的钩画,“永字八法”中称“趯”。意思是笔锋勾出时,驻锋提笔,突然趣起。用“超”字,强调的是勾画的速度和力度。清包世臣《艺舟双楫》中谈道:“钩为趯者,如人之超脚,其力初不在脚,猝然引起,而全力遂注脚尖。故钩末断不可作飘势挫锋,有失超之义也。”
钩笔的表现方法为,行笔至钩处,顿挫回锋向上,即向左上方提超。如宋陈思《书苑菁华》谈到“趯须蹲锋,得势而出,出则暗收。”
钩笔勾出的方向是全方位的,是与下一笔的起笔贯连。可向左,也可向右、向上、向下。于是也就产生了左钩称“趯”,右钩称“挑”的说法。如“永”字的钩画为向左略带上势出锋,与“永”字的“策”笔形断意连。
钩的形态也呈多样性,常见的有“戈钩”、“狮口钩”、“弯笋钩”、“背抛钩”、“外掠钩”、“浮鹅钩”等等。欧体的钩(求)呈方,颜体钩(行)呈圆,体现了方钩圆钩的不同形态。
楷书的钩笔有时也不是简单地采取勾出写成。邓散木所著《怎洋临帖》,列举了各家的特征和写法。其中作魏碑的钩时,就采取回锋的方法勾成。如他所列举的《始平公造像》中的“则”字的竖钩,“代”字的戈钩,“元”字的抛钩等都是如此表现的。
楷书挑画的表现形式
楷书中的挑画在“永字八法”中称“策”。意思是:如鞭之策马。挑画与横画有相同之处,唐颜真卿《八法颂》云:“策依稀似勒。”所不同的是横出时取势有异,如清冯武《书法正传》所云:“(策)异于勒者,勒则两头下,中高。策则两头高,中下。”
楷书挑画的表现方法为,先作向右点,逆锋起笔,折锋向下,笔锋由左转向右;顿笔,然后向右上角超锋。仰横用力在发笔,得力在画末。清包世臣《艺舟双楫》中谈道:“仰画为策者,如以策策马,用力在策本,得力在策末,着马即起也。”
古人总结挑画的表现,主要有“虎牙”、“金锥”、“所钩”、“散水”、“横爻”等。清戈守智《汉溪书法通解》中谈道:“虎牙之法,‘金’、‘王’等旁用之。力贵迟涩,勿使轻薄,轻薄则字之全体皆虚矣。”又云:“金锥之法,‘扌’、‘氵’等处用之,力贵劲捷,勿使漫缓,漫缓则字之筋节不灵矣。”
楷书撇画的表现形式
楷书的撇画在“永字八法”中称“掠”。意思是在利速。唐张怀瓘《玉堂禁经》谈道:“掠须笔锋,左出而利。”宋陈思《书苑菁华》谈道:“掠者拂须迅,其锋左出而欲利。”古人把撇出之势,生动地比作为“篦之掠发”。还有把“掠”的锐利比作能截断犀角象牙的利剑锋锷,如晋卫夫人《笔阵图》云:“撇,陆断犀象。”唐代欧阳询《八诀》中也谈道:“撇,利剑截断犀象之角牙。”
楷书撇画的表现方法是;起笔为逆锋向上,藏锋转下,左转行笔,最后掠出。撇出时意欲舒畅。
撇画的变化也很丰富,常见的有“向背撇”、“新月撇”、“直撇”、“悬戈撇”、“钩镰撇”、“长曲撇”、“曲抱撇”、“曲头撇”、“回锋撇”、“兰叶撇”、“平撇”等等。
楷书短撇的表现形式
楷书的短撇在“永字八法”中称“啄”。意为短撇的形态为点首,撇尾,左出微仰,如“鸟啄之啄物”。宋陈思《书苑菁华》谈道:“啄者如翕之啄物也,立笔下罨,须疾为胜。”又云;“形似鸟兽卧斫斜发。”
楷书短撇的表现为,先逆势落笔,回锋作点,然后即转锋向左下撇出。撇出时宜锐而速,形削如鸟啄。
楷书的短撇与一般的撇画,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永字八法”将两种长短不同的撇画,称之为“掠”、“啄”,则是强调了不同笔势的特征。
楷书中短撇的应用很广,尤其多见于一字的首笔,如“爱”、“白”、“勿”、“人”、“佥”、“八”、“竹”等字。古人称不同短撇的势态为“掠拂”、“鸟啄”、“斗鹑”、“双竹”、“戏蝶”等。
楷书捺画的表现形式
楷书的捺画在“永字八法”中称“磔”,亦称“波”。意思是战笔右出。宋陈思《书苑菁华》中谈道:“磔者不徐不疾,战而去欲卷,复驻而去之。”又云:“趣笔战行,翻笔转下,而出笔磔之。”捺画称“波”,则因捺出时,一笔中应有波折的变化,即所谓“一波三折”,或“三折”。晋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后》有云:“每作一波常三折笔。”元李溥光《雪庵八法》云,“磔之妙法,在险横三过,而开揭其势力。”
楷书捺画的表现方法为:逆锋落笔,徐下,折锋铺毫缓行;至捺出时,稍驻,向右折提笔捺出。捺出时略带卷起之意。
楷书的捺画是继续了隶书的“波”画,捺出时“一波三折”,在隶书中已经形成。“永字八法”,除了捺画之外,其他笔画都可重复出现,如“昼(昼)”字,有九笔横画,“多”字,有四笔撇画,但捺画通常只有一笔捺出,如“森”字。这也是继续了隶书的书写原则“燕不双飞”。
捺的表现形式十分丰富,由于捺出时的位置不同,就形成了不同的姿态变化。常见的捺画有“横波”、“纵波”、“金刀波”、“鸣鸭波”、“兰叶波”、“小波”、“短波”等等。
赵佶所创造的瘦金体
瘦金体,为宋代宋徽宗赵佶所创的一种楷书书体。
赵佶,生于元丰五年(1082),19岁即位,在位25年。靖康二年被金兵所掳,绍兴五年(1135)病死于五国城。赵佶虽无帝王的才略,但书画的精妙却是古今首屈一指的。他的书法能自成一体,陶宗仪《书史会要》谈道:“初学薛稷,变其法度,自号瘦金体。”叶昌炽《语石》也谈道:“其书出于古铜甬书,而参以褚登善、薛少保,瘦硬通神,有如切玉,世称瘦金书也。”现从实际记载和书体来看,赵佶不仅学褚、薛和早年黄庭坚的书法,而且还更多地从唐代薛曜的《封祀坛》、《夏日游石淙诗》、《秋日宴石淙序》三碑取法。如将薛曜的书法和赵佶的瘦金体比较一下,就一目了然了。
赵佶的瘦金体,笔势劲逸,外拓宽畅,笔迹犀利,如画兰竹,轻落重收,形瘦细而韵腴润。赵佶善作工笔画,他的瘦金体,与工笔画的勾勒相一致,富有诗情画意。赵佶瘦金体书迹主要有:《真书千字文卷》、《欲借·风霜诗帖》、《秾芳依翠萼诗帖》、《神霄玉清宫碑》等。
隋唐楷书的主要碑帖
智永:《千字文》、《龙藏寺碑》、《董美人墓志》。
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皇甫君碑》、《虞恭公碑》、《化度寺碑》。
虞世南:《夫子庙堂碑》。
褚遂良:《孟法师碑》、《倪宽赞墨迹》、《伊阙佛龛碑》、《唐梁公碑》。
薛稷:《信行禅师碑》。
李邕:《岳麓寺碑》。
颜真卿:《多宝塔》、《东方朔画赞》、《鲜于氏离堆记》、《郭家庙碑》、《颜勤礼碑》、《大字麻姑仙坛记》、《颜家庙碑》。
柳公权:《玄秘塔碑》、《神策军碑》。
灵活多变的字体——行书
行书,是在楷书基础上产生的一种书体。“行”是行走的意思。如果说楷书好比人的端坐,那么行书就好比人的行走,显得生动活泼,自由自在。
行书是实用性与艺术性结合得最好的字体。所以,行书从产生到现在,上下一千多年,一直盛行不衰。东晋的大书法家王羲之,就是长于行书而名垂书史,他的《兰亭集序》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
在书法艺术中,篆、隶、楷、草各种书体,都各有一定的规则,惟独行书没有一定的写法。行书是一种可以灵活多变的字体,在书写中含楷书的成分多一些,如《怀仁集王羲之书圣教序》,俗称“行楷”;含草书的成分多一些,如王羲之的《丧乱帖》,王献之的《中秋帖》等,俗称“行草”。行书没有固定的模式,但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下笔收笔处多露锋、少藏锋;笔画转换处多圆转、少方折。
行书,相传是汉末书家刘德升所创,但从来没有他的行书流传。晋代是行书最繁荣的时期,涌现出了许多行书大家,除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之外,还有王询、谢安等数十人。
继晋代以后,凡是善书者无不工行书,善行书的大家也层出不穷。如颜真卿、苏轼、黄庭坚、米芾、赵孟、鲜于枢、王铎、傅山等,尤其是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有天下第二行书之称。
易书易认的行书
俗语说:“楷如立,行如走。”这一说法表明了行书的书写要比楷书疾速得多。楷书每一笔都要把起笔、收笔作明确的交待,各种笔画表示完整的规范形态。行书就没有这样严格的要求。“务从简易”,每一笔没有一定的规范形态,也不需完整地交待起笔、收笔过程,所以书写起来极为方便,大大提高了书写的速度。同时,行书又能保持楷书的基本结构,所以识别行书与识别楷书并没有什么差异。我们将《兰亭序》中的“类(类)”、“怀(怀)”、“为(为)”、“清”等字,与楷书《九成宫》有关的字相比较,就能发现,行书的结体并没有发生变化,既便于认识,又便于书写。
关于行书的这一特点,还可以从与草书的比较中加以认识。草书就不那么便于识别,这里刊出的两组书法:“观(观)”、“年”、“岁(岁)”、“事”,都是从王羲之的作品选出来的,行书选自《兰亭序》、草书选自《十七帖》。行书这四字的书写方法,基本上与楷书的笔顺、结体是相同的。而草书这四字就“面目全非”了。“觏”字,由原来的左右结构变成了上下结构;“年”字,是由上而下地写下来,最后才以竖画将其贯连成字,草字的“年”字,则先撇出后,即竖下再作相连接的三笔横画。不仅改变了原来的结构,而且也改变了笔顺。“岁(岁)”字,也都改变了原来的笔顺和结体。“事”便更加简省了。草书的这些变化,便增加了识别它的困难程度,由此正表明了行书便于书写和识别的特点。
行书独特的体势变化
行书的体势,比较楷书而言要明显得多。楷书的基本形势是在正方形中体现出来的,但是行书则没有方形的“外框”的约束,所以体势就能充分地显示出来。
行书的体势首先基于笔势。楷书的笔画之间的联系,体现的是一种虚连的笔势,并没有留下实际的笔痕,而行书在笔与笔之间则体现出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如《兰亭序》中的“是”、“能”、“流”、“时”等字,笔与笔之间的笔锋转折、翻腾,都可以从笔锋的丝缕中表现得十分清楚,真如“行云流水,脓纤问出”。
同时,行书的体势还表现在字与字之间的联系方面。如《兰亭序》中的“之外”两字,笔势连绵贯一,不仅体现了行书“贵其承蹑不绝,气候通流”的意境,更重要的还在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体势变化。这便是书法的艺术真谛之所在。后汉书法家蔡邕谈及:“凡欲结构字体,皆欲象其一物,若鸟之形,若虫食禾,若山若树,纵横有托,运用合度,方可谓书。”正是这种婀娜多姿的体势变化,《兰亭序》更显得耐人寻味。例如:《兰亭序》中的“足以畅叙幽情”、“带左右引以为”两行文字,我们采取四线框形的方法,就可了解到每一个文字都不是方正平直,大小一律,而是体现了一种强烈的左倾右斜的体势,其中“带”字上大下小,为倒三角形,极富有动感;“左”字为上小下大,正与“带”字相承接,使奇险寓稳定之中;“右”字丰实,居倾右侧,又与“左”迎合;“引”字中虚,又与“右”字之实相映衬……不同的体势展现了一种万千气象。同时,我们还发现,这些多姿多态的文字,却又是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连了起来,既统一了行气,又避免了杂乱无章的可能性。
《兰亭序》的“之”字体势丰富多姿
行书《兰亭序》体现了丰富的体势变化,历来受到人们的推崇。这种体势变化,表现在相同文字的不同写法方面,其中“之”字就十分典型。《兰亭序》中共有“之”字27个,然而没有一个体势是相同的,这充分体现了王羲之的书法技巧。
兰亭序·王羲之
《兰亭序》中“之”字变化的丰富多姿,早就受到历代书家的重视。唐代何延之《兰亭记》中谈道:“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构别体,就中‘之’字最多,至二十许字,悉无同者。是时殆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十百本,终不及之。”宋代米芾题《兰亭序》诗中有云:“廿八行三百字,‘之’字最多无一似。”正由于《兰亭序》点画精到,行气逸畅,神韵清秀,所以一直被人视为行书的范本。
行书点画的表现方法
一切笔画都是由点开始的,点得好与否,直接影响到作品的成败。由于点的位置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形态取势。
长点:
1向右按笔,直势书下;
2收笔驻锋,逆向左回提锋收起。
圆点:
1落笔迅捷按顿;
2即取逆势左转提笔收。
直向连点:
1露锋落笔,右按即转锋提笔启下;
2承上露锋,右向落笔,即左折竖下;
3逆向回锋,向右上逆钩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