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墨离开之后,天已经发暗。
朱子夕坐在哈迪身边,乖巧的笑着说:“都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朱子夕不说还好,一说哈迪还真觉得有些饿了说:“你去吧!我把床单换下。”朱子夕的床单因为刚才的手术,已经血迹斑斑。
朱子夕从床上跳下来,嬉笑着说:“怎么能让你这个病号做事呢?还是我来吧!”说完熟练取下床单,中间还开玩笑的说:“喂,大病号!虽然你受伤了,但是你不下来我怎么把着床单取下来啊?”
哈迪从床上跳下来,左脚因为枪伤原因疼的他吸了口冷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笑着夸奖朱子夕说:“真看不出,你这么个大小姐,竟然还这么熟悉家务!”
朱子夕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忙去扶他,像情人那样教训哈迪道:“你怎么这么急?忘记你腿上还有伤了!”听到哈迪的夸奖后,撅着樱桃小嘴自恋的说:“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朱子夕收拾完床单后,把床单装进一个手提袋提着,欢快的说:“好啦!现在我先把床单从到干洗店,然后再去给我们买菜。马上你就能吃到我给你做的美味了!”
哈迪对美食没有兴趣,倒是很担心朱子夕的安全说:“我陪你去!”
朱子夕推辞,笑着说:“在小区外面就有个小超市,我就在那买菜,一会儿就回来!没事的!”
哈迪面无表情,直接而又简单的说:“我担心你的安全!”
这话到朱子夕心里却有些变味,她神色迷离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是因为我爸,还是……”
哈迪还是那样面无表情,还是那么直接而又简单说:“不是!”
这话到朱子夕心里已经完全变味了,伸手抱住哈迪的左手,这动作像是在扶哈迪,但更像是情侣间的动作,弄得哈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抽回自己的手。
朱子夕把头轻轻的靠向哈迪宽阔而又厚实的肩头,娇羞的说:“我们走吧!”
干洗店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衣着朴实也没有化妆,朱子夕是她这里的常客,所以相互间都熟络,接过床单后看到上面的血迹,笑盈盈的问:“小夕,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那表情分明就是在问小夕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孩?
朱子夕瞟了眼床单上的嫣红,立刻就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脸刷的下红了,低着头话也不回,也不管哈迪腿上的伤,拉着他就跑。
朱子夕拉着哈迪没跑开多远,就听见老板娘的儿子从干洗店里跑出来,看见朱子夕已经和一个男人跑远问:“妈,刚才子夕来过?”
老板娘把床单丢给儿子说:“自己看吧!”然后又笑着安慰儿子,“现在该死心,听妈的话,找个一般的女孩子更好!”她不是不喜欢朱子夕,而是她比自己的儿子更明白,朱子夕这种女孩不是自己儿子能配得上的。
儿子叹了口气,之后说什么朱子夕也没能听见。
朱子夕羞得只顾埋头走路,哈迪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腿上的伤让他不能走这么快,干咳了声说:“子夕走慢点,我腿上有伤!”
朱子夕毫无缘由的在他坚实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勾着头娇骂道:“讨厌!”但是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进了超市后,朱子夕买了只乌鸡、半斤猪肝和一些黑豆说:“乌鸡炖黑豆和爆炒猪肝都可以补血,你这次出了这么多血要好好补补。”
哈迪没有想到朱子夕竟然这么体贴,赞同的笑道:“想不到你这么体贴!”
朱子夕瞪了他眼,羞涩的轻哼道:“知道就好!”
两人还买了些其它的东西便双双把家还。
回到家后朱子夕在厨房忙着,哈迪则在客厅悠闲的看着电视,俩人就像一对中国的传统夫妻一样。
哈迪左手横放在沙发的顶端,享受的感叹:“好久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了!”左手习惯性的往下放,却突然一空直接掉在沙发上,心里一阵抽搐:小雨,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下巴内侧的伤疤。
没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一股爆炒猪肝的辛香,过了会儿朱子夕端着一盘花花绿绿的青椒爆炒猪肝从厨房出来,把菜放在餐桌上之后,一边解围裙一边往客厅走,边走还边笑着说:“等汤炖好了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哈迪招手让朱子夕过来坐,朱子夕本就是想到客厅找她聊天,就直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朱子夕轻松的嬉笑着看着哈迪,没想到哈迪开口就冷冷的反问:“现在你应该相信我的了吧?”
朱子夕本以为他会客气的说:你做的菜真香,辛苦你了。没想到哈迪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话,朱子夕的脸立马就没了表情说:“相信!”
哈迪没有说话,朱子夕在赌气,客厅很安静。
忽然传来“呲……”的一声,然后是一股淡淡的液化气泄漏的味道伴着浓香的鸡汤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哈迪作为一个杀手反应比常人自然要快的许多,意识到可能是汤汁沸出扑灭了火苗,站起来也不跟朱子夕说话,直接往厨房跑。哈迪手忙脚乱的关掉气炤开关,却不小心把手烫了下,他是杀手不是厨子。
朱子夕本站在门口嘟着小嘴跟哈迪赌气,看到哈迪受伤忙跑过去,小手抓起哈迪受伤的手,手背红了一片,朱子夕责备道:“怎么这么粗心!”说着就往哈迪手上哈气。
哈迪心神一荡,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子夕见哈迪不说话,以为他还在跟自己赌气,松开哈迪的手,冷冷的说:“客厅的电视柜下有医药箱,自己去敷药!”说完拿着抹布开始打扫厨房。
哈迪回过神,心中叹道:何必呢?都已经过去了……自己去客厅敷药去了。
哈迪敷好药,朱子夕也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正端着鸡汤从厨房出来。
“好香的鸡汤,朱子夕,看不出你的厨艺还这么好!”哈迪笑呵呵的从客厅过,夸奖道。
人都是喜欢赞美的。
朱子夕把鬓角捋到耳后,微笑着贤淑的说:“快过来吃饭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哈迪在朱子夕对面坐下,伸手想舀一匙汤。
朱子夕玉手轻轻的碰了下哈迪,像是父母责备孩子般说:“就知道吃!你身上有伤,我来帮你盛!”
哈迪收回手,如浴春风的笑道:“谢谢!”
朱子夕把汤放在哈迪面前,主动问道:“你说有人想要绑架我,那个人是谁啊?”
哈迪尝了口汤,夸赞道:“朱子夕,你的手艺真的不错!这汤太好喝了,等下再给我盛碗!”他不想破坏现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种感觉了,他真不愿意!
朱子夕却较了真,一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二是担心自己的父母。
朱子夕说:“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快说,是谁要绑架我!”
哈迪就像一个刚刚被女朋友甩掉的小男孩,不是夸张而是他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这种温馨的感觉了说:“刘启用。”
朱子夕嘀咕了声:“又是他!”
哈迪见朱子夕并不重视,提醒道:“这次不一样,你看今天。他们为了能绑架你,不惜动用枪械狙杀我!”要知道在中国就是你带把杀猪刀都是扰乱公共秩序的,更别说带把枪还是把狙击枪。
朱子夕想了下,意识到这次和以前真的不一样,询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哈迪加了块猪肝说:“乖乖听话,尽量不要给你爸添麻烦!我想你爸应该可以解决这件事!”
朱子夕拄着筷子,像一个想为父母帮忙的天真小孩,秀眉微躇说:“可是……我都这么大了,我想帮我父亲!”
哈迪嚼着香脆的猪肝,装作思考了下说:“嗯……你可以劝你爸把那玉块送给刘启用,这样就会没事了!”
朱子夕美目一瞪,无奈的说:“要是爸爸愿意把玉块送给刘启用,他早就送了。”然后责怪道:“你在帮我想办法吗?”
说实话,哈迪刚才这办法还不如不说出来,不想是在帮忙反而更像是在讽刺一样。
哈迪狡黠一笑说:“我担心你这么下,不但不能帮你父亲,反而会添乱!”
被哈迪看轻使朱子夕心里很不舒服,气呼呼的说:“你别小看人,我好歹也是学校柔道社的社员,国家二级武士!你说,你有什么办法。我看你就是个木头脑袋,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所以才这么说的!”朱子夕想要激哈迪。
哈迪淡然一笑,作为一个杀手他的心智又岂会这么容易被人扰乱?
哈迪说:“杀了刘启用,找麻烦的人死了,麻烦自然也就消失了!”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啊……”朱子夕小嘴张的圆圆的显然被哈迪下的这副猛药吓到了,但是不能否定这是一个最有效而又最简单的办法。
朱子夕像一个被怪叔叔怂恿去偷爸妈存折的小孩,虽然房间只有他们俩,她还是压低声音问:“你要我去杀人?”
哈迪平静说:“不是你去,而是我去!”
“啊……”朱子夕又是一惊,“你要为了我去杀人!”
哈迪说:“对,我想去杀了刘启用。但是我需要你帮忙!”没有说为了谁,也没有说不为了谁。
朱子夕问:“要我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不是朱子夕害怕,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他什么忙;她虽然练过柔道,那也只是防身之用,真要打打杀杀起来怕就跟段玉的六脉神剑差不多了。
哈迪给自己盛了碗汤喝了口说:“快吃饭,汤都凉了!吃晚饭我再跟你仔细说!”
朱子夕听哈迪要吃完饭后再说,也不是不说,给哈迪夹了块鸡肉,低头扒饭,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