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进了一个装满木柴的小房子里,房子只有一扇小得可怜的但关得紧密的窗户,只有一点点光透过那薄薄的窗户纸,所以房子十分阴暗。
刚才那两个压着我的婆子几乎是又推又拖的把我拖到这里,所以我的脚伤并不用说,但幸好,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换成前几天,我这脚只怕是又要再找医生来修理一番了,现在也不过是点儿疼痛难忍罢了。
我找了个空置的地方坐了下来,背靠墙壁,真是冰冷冰冷的,跟我此时的心境如出一辙。前一刻我还得意悠扬地吹着曲子,有丫环随旁侍候,下一刻就被关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人生真像一出戏,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来说。
“没事你多什么嘴呀,”我折着一根小木棍来玩,只听‘啪’一声,棍子就折为两半了,“忍一忍不就行了,她说两句又不会少了你一块肉,”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开解自己:“可是我哪知道这些古人这么骄贵,不过就是顶了你两句话,就晕……要知道这么脆弱……我也晕了好了……”
我又叹了口气,睁眼看着这四四方方的房子,心里在想,是不是我们这几个人都跟邵家有关系的人八字不合呢,谷云烟被国公府的人找麻烦,我被关进这小柴房,还有这脚伤,断断续续地拖了半个月,总是不好,还真担心会留下病根。
不知道邵晋潇知道消息,会作何感想?我把她亲姑姑气得晕死过去,他在他家人面前还不知该有多难做呢!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后悔头痛。我从来就是个最怕麻烦找上门的人,干嘛自己招惹这个大麻烦呢。如果这是能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我愿意立马去道歉,端茶递水都行。
“好烦啊!”我抓狂地拍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不想再去想这件事情,“天塌下来还有人撑着,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觉得头痛,又觉得胸闷,迷迷糊糊地自己就睡着了。等到睡醒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肚子好饿,居然没有人送饭来给我吃。
“谷云烟啊大美人,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小妹吧,不要一个人在太子府里享福……”我这时已经是求天求地,只希望有个人能搭救我一下。
“把门打开。”
正在我已经有点神经质地祈东祈西时,柴房外面突然有人说话了。
“二爷,没有命令,实在不敢开呀。”
“我的命令你敢不听?”
“二爷,别让小的难做。”
“不难做。你要么就自己打开,要么我就先揍你一顿再开。”
接着就有人拎着钥匙开锁了,门打开时,外头的阳光先照了进来,我看见许多尘埃在空中飞扬,再接着我就看见邵晋潇高挺俊逸的身姿走了进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那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但我突然就红了眼睛,竟然想哭,一种叫委屈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叹了一声,皱着眉,我眼里蒙着一层雾气,却不知为何还是能看到他眼里的心疼。他话也不说,几步走过来,弯腰就将我抱了出去。我这时已经不再为这种举动扭捏难堪了,我只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这样抱着我,让我觉得一下子就有了依靠,是一件让我很安心的事。
我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于是我顺着他的胸膛上的衣裳就一擦,反正这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他脚步顿了一下,似乎对我一下子对他这么依赖有些不习惯,但随即嘴角有些笑容隐隐地露了出来,他低着眼睛看我,眼睛里的柔情像闪着光一样,半晌后,才一下子笑开了,说:“我该怎么说你好,平时看你还挺怕死的,怎么今天……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都被你吓了个半死。”他一边说还一边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