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没吭声。听出他话里的无奈,不知他在那边受了多少教训,倒也不想再去跟他顶嘴,想了一会,还是问他:“你姑姑怎么样?她醒了吗?”
“急怒攻心,一时晕倒罢了,休养两天就没事。”他说着低头看我的脚,皱着眉,很无奈地看着我,然后他居然说:“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呀?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事?”
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他的孩子气有时竟然也很可爱,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拿手捶了他一拳,笑道:“你才犯太岁呢!我这脚伤还不是你引起的!若不是你……”然而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举动未免又有些亲密,而且想着那回他压着我的……于是眼神就躲了开去,有些不自在地问他:“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姑姑去道个歉?”
他好像也有些不妥,大概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眼神也移了开去,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想藏也藏不住,我看他这个样子,越发觉得难为情,又不好去训斥他,但忍着忍着,自己竟然也笑了出来,我笑功一向很差,他看着我,却不说话,大概怕我恼,于是我就恶人先告状:“不许你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话刚落,他却一下子笑出来了,眼神看着我像闪着光芒一般耀眼夺目,之前还觉得他变得成熟了些,但我看不过就是三分钟的热度罢了,变了还能改得了本性么?
他笑完,颇有些打趣却又认真地跟我说:“要是你能天天这样,别三天两头的就给我甩脸子,我就过得比神仙还舒服了,”想了想,他又说:“我姑姑其实为人还挺好,只不过这回是……而且你好巧不巧说的那些话都犯了她的禁忌,现在一时半会儿,她的气还下不来,你还是过两天再去。”
我听着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不禁皱了眉问他:“我现在不是要出府了吗?”我以为我现在肯定是不能再留在这儿养伤了。
他看着我,眉眼的笑意都收敛了,神情开始有些严肃慎重起来,沉吟了会儿,他才说:“不走。要是就这样走了……将来就更不好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我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却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往前走去。
我看着前头的那个院子,碧云远远地站在外头,想来就是我暂住的那个院子·现在走着的这条小路,两旁种了些修竹,另一边望去有假山有桥洞,还有些不知名的花儿环绕攀附,空气中也隐隐有着些清香,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觉得这一幕竟莫名的有些熟识,但又说不清为什么。
“姑娘回来了,许太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碧云一边说话一边跟在后头。
许太医果然在里头坐着等我们,他年纪五十左右,中等身材,脸庞瘦瞿,平时不苟言笑的,性子严谨,对我这个病人也很尽职尽责。见我们回来了,他将喝着的茶杯放下,第一眼就先看着我的脚,大概也有些耳闻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还未看就先摇了摇头,但却对邵晋潇抱着我回来这事倒不太以为意。
这让我对这个许太医第一次有了好奇,按普通人的想法,若是看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样公然的在人面前和男子搂搂抱抱,特别是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思想陈旧的老人来说,这应该是很难接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