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要做你家媳妇,我心里无奈地叹气腹排,心想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相信我内心的想法呢。
我看着周围低着头侍候的一众婆子丫头们,觉得有些压力山大。邵晋潇是个出生名门望族的京都贵公子,我若是就这么跟她们坦白我的想法,我想也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觉得我是个有手段的、欲擒故众的有心计的女人,而且她们虽瞧不起我,但我若是说我并不稀罕做她们家儿媳,恐怕也会犯了众怒吧——要甩也该是邵晋潇甩的我,焉有我甩他的份。
“这问题是否让你觉得很难堪?”她见我不说话,很满意我的表现,嘴角也现了一丝讥讽的笑。
“人贵有自知知明,若是你没有高攀的心,就不该一直让晋潇对你着迷,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身份是进不了邵家的门的,又何必使手段住进来,毁了自己名声,损人不利已?”
她一直在观察我,用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我,好似我是她脚下的一只可怜的蚂蚁,渺小、卑微、可怜得让她直摇头,却不生一丝同情。继续道:“你有个姐妹,叫谷云烟的,我想你也看到她的下场了,如果你不想重蹈她的覆辙,那就快快的离开这儿,你们也算是有本事的人,进不了邵家的门,也总能进得了别家的门,何必在这儿自取其辱。”
我眼睛看着她,当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这么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说话?这个妇人嘴巴竟比邵晋潇还毒舌,国公府的那个也不知是她妹妹还是姐姐,但这一家人行事说话真是……如出一辙,难道这也能遗传?
我怒极反笑,深吸了口气,本打算不跟她计较,但这种甩到人面前的气愤叫我如何能安静得下来,还是忍不住讥道:“我想夫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受过不少感情的挫折吧。”
她果然一下子就怒了起来,眼神冷冷地像毒箭一般看着我,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跟我玩毒舌,姐姐平时只是不吝、逢人留三分余地罢了,你一个深受规矩毒害的古代妇人,还跟我这个现代不拘形式的人比尖牙俐嘴,我笑得十分淡然,轻飘飘地说:“夫人的性格,我若是个男的都受不了,你又何必在这里用你的短处来挖苦我一个弱女子?不是每个人都像夫人这么好命,投身在侯爵之家。这个天地如此大,人不过是最卑微渺小的一粒沙尘,谁百年之后不是化身为一堆白骨?难道还有人能与天地同寿吗?身份、家世这算是些什么,过眼云烟、最飘渺虚无的一些东西,值得人紧紧抓住不放吗?别说你们现在不过是个公侯之家,还算不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算是当今圣上,我乔曲也不稀罕去高攀。所以,请你学会尊重别人的同时也学会尊重自己,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身份而迁就你,任你羞辱的。”
“大胆,你竟敢这样跟夫人说话!”旁边一个婆子突然窜出来,显得很惊慌失色,大声呵斥我的同时眼神还很惊吓地看着她主子。
我皱了皱眉,对她的举动很莫名其妙,他们不是最讲规矩吗?我跟她主子讲话,这窜出来吼话又能算是什么规矩?
我看着李夫人,她脸色苍白,神色像受到很大的震动一般,一时竟然整个人征在那里眼睛连眨也不眨,那神色让人看着就十分害怕。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但我看着她的面色,不禁慢慢有些后悔不安起来——该不会是我话说得太重刺激到她了吧,可是我也没说什么羞辱她的话呀,比起她的我的还算留有情面了,她也不该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
我咬着唇,想着是否该说两句话缓和一下,但她刚才才这样说我和谷云烟,我心里又不想向她认弱。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李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刚才那呵斥我的婆子连忙奔过去扶她,她有些颤巍巍的在婆子的挽扶下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我,眼神十分冷沉沉地,指着我一字一句地道:“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若是有人敢说半句情,连他也一并扔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目瞪口呆,这个妇人未免性格太偏激了吧,我一下子觉得又羞又怒,于是气恼道:“不用你们赶我出去!我自己会走!”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看来我真是没有说错,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自己拄着走过她的前头,也没人敢拦我。
我知道我身后的目光铁定是像利箭一般要射穿我,但我故意将腰挺得直直的,让她瞧不起我,我虽然所有各方面都没有十分出众之处,但听到人这么说自己,我难免也感觉得十分委屈,强忍着泪水不掉出来。
“夫人!夫人!”我还没走出两三步的距离,突然后面传来了惊叫声,我忙回头去看,只见李夫人已晕倒在那婆子怀里,不省人事。我顿时感到遍体生凉,一股冷意从头上冷遍四肢。
“快来人!去请太医!”那婆子惊慌失措的喊,然后她看着我,目光生狠,“把这个小贱人抓起来,关进柴房等候处置!”简直狠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所有人都忙乱了起来,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早已将我用劲反手了起来,压着我。我看着她们,整个人早已吓得没有任何动作,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闯过什么祸,而此时我只觉得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