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风暴法是兰德公司第十二号决策元素,是主要依靠组合的创造性逻辑思维来获得未来信息的一种方法。这种预测的方法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一种是以个人专家的微观智能结构,充分发挥创造性思维模式,并从资料当中总结出未来信息的方法,这叫个人判断预测法或者叫个人头脑风暴法;另外一种是以集体的智慧相互交流互相启发,引起“思维共振”,从而使专家们的信息能够互相组合,一次来获得对未来信息的判定和预测,这种方法被称为“会议法”或者集团头脑风暴法。在其中,集团头脑风暴法又可以区分为直接头脑风暴法和质疑头脑风暴法。前者主要通过集体效应对问题展开广泛讨论,从而获得专家团体们一致性的评估、预测;而质疑头脑风暴法是将专家们分成两组,同时对某一问题展开分别讨论,在产生集体性想法之后,再将两种意见进行汇总的方法。在这种过程当中,第一组的专家们直接利用头脑风暴法对问题进行分析,而另外一组专家们则是对第一组专家们提出的想法进行不断的质疑和论证。
影响兰德公司的这种预测方法最主要的因素就是组成专家小组的各领域的专家学者们,他们运用各个方面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并对预测对象所处的外在环境和自身条件进行评估和预测,对预测对象的过去、现在以及一直以来的运动、变化和可能会存在的发展趋势进行研究,并从中总结出一定的规律,从而对预测对象在未来的发展和状态做出准确的判断。因此,这就对各个专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他们要具备各种学科的专业知识,而且需要在自己所擅长的学科当中具有权威性的地位和较高的学术水平,而且还需要具有在大量资料当中能够把握住事物“本质”的能力。为了能够使预测结果更加全面、准确,头脑风暴预测法的专家小组成员们通常都需要以下基本的人员配置:方法论学者——预测学领域的专家;设想产生者——专业领域的专家;分析者——专业领域内的高级专家;演绎者——具有较高的逻辑思维能力的专家。所有头脑风暴预测法的参与者们都必须具备比较高的联想式思维能力,在对某一问题进行头脑风暴预测的时候,必须能够尽可能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所预测的对象上,发现其中有价值的设想。在设想的基础之上,通过“思维共振”和“头脑风暴”,又会产生两个或多个设想的综合。从这一点上来看,头脑风暴的本质就是专家们集体创造出的智慧的结果,是专家组这个宏观智能结构的总体效应。
(1)个人判断预测法和集团头脑风暴法
以上提到过专家预测法总体分为两个大的类别,个人判断预测法和集团头脑风暴预测法。在这其中,个人判断预测法主要是依靠某位专家对预测对象的未来发展趋势作出个人的判断。这种预测方法在兰德公司内部较少单独运用,通常是与其他专家们组合在一起,将个人意见和观点进行综合和汇总。专家个人的判断和预测对于最大限度地发挥专家个人智能具有积极意义,能够最大限度地充分利用个人的创造能力,使专家能够不受其他意见干扰地对预测对象进行专注研究。但是,因此受到专家知识面、占有个人资料的多少、知识深度以及专家对预测对象的兴趣大小等方面的限制,个人判断预测法的结果往往会带有专家的个人倾向性,具有片面性。因此,在预测过程当中,这种个人预测必定要与集体预测相结合,这就需要更加具有完善性和汇总性的集团头脑风暴法。
与个人判断的方法相比较,集团专家会议具有更加显着的优势和特点:
①专家集团召开会议,能够发挥各个专家在各方面的才能,使智能结构发挥出总体效应,所探讨出的结果往往会大于团体中单独一位专家创造能力的总和。
②集团内的专家对信息进行交流和汇总,通过“思维共振”发挥创造性思维的巨大作用,能够创造出比个人预测更高效、更准确、更全面的预测成果。
③通过召开专家集团会议,能够总结出大量珍贵的信息,比单独某个成员能够占有的信息总量要大。
④专家会议上专家们集思广益,能够考虑到尽可能多的方面的因素,总比单独某一位专家能够考虑到的因素要多。
⑤专家集团会议上所提出的设计方案,比单独某位专家提出的方案要更加具体、全面和完善。
虽然专家集团会议比起个人判断预测法具有显着的优势,但是也有不足之处。比如说,心理因素的影响会对预测结果起到较大的影响,专家很容易受到集体意见的影响,产生屈服于权威或者大多数人意见的现象;有时候,即便少数的专家坚持某种意见,但是由于大趋势所向,少数人的意见极容易被忽略,而这个被忽略的少数人意见又恰恰是真正正确的观念;容易受到劝服作用的影响,有时候某位专家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意见,但是经过其他专家的多次劝说和解释,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屈从于大的意见环境等等。所以,在采用集团头脑风暴法召开专家会议对预测对象进行讨论的时候,也要注意遵循以下一些原则,以保证预测结果的公平、公开、准确好客观。
第一,严格限制预测对象的范围。在召开会议之前就明确提出预测对象的范围、预测方向以及各种具体的数据,这样便于参加会议的专家们集中注意力于所要预测的对象上。
第二,对于集团会议上任何专家提出的意见和设想,都要认真对待,不管这种设想是否恰当或者具有可行性,都不应该持有怀疑态度或者彻底否定的态度,而是应该组织专家们认真展开讨论。
第三,鼓励参加会议的专家们对自己提出的设想进行不断的完善、补充,并且吸收其他专家的意见,对所有意见进行不断综合和整理。
第四,为集团会议创造出相对轻松、自由的氛围,鼓励参加会议的专家们广泛提出意见和设想,参与团队讨论,发表个人见解,提高专家们研究问题的积极性。
第五,在表述意见和设想的时候应该力求精简,不要长篇论述。因为发言时间拖得太长,不利于参加会议的专家们发动创造性思维,有碍于思维的连贯性发展。
第六,不允许参加会议的专家有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而是应该现场创造,真实地表述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在集团头脑风暴的预测法运用过程当中,“头脑风暴”的领导者应该具备感染其他专家的能力,他的发言应该很快能够激发起参加者的思维灵感,促使参加者能够在短时间内跳动思维灵活性和创造性,对问题展开讨论和回答。通常,在“头脑风暴”开始时,领导者必须采用强制问询的手法,让专家们在会议开始的5~10分钟内就可以快速展开自由式讨论,创造出交换意见的广泛空间,激发出参加者踊跃发言的欲望。领导者的主要活动也基本上仅局限于会议开始的几分钟,当整个会议的意见交换气氛被调动起来之后,领导者只需要根据“头脑风暴”的原则对专家们进行方向上的引导即可,保证留给专家们不断提出新设想的空间。应当注意的是,专家们的发言越踊跃,能够提出的意见也就越多,从中获得的信息量就越大,出现有较高价值的设想概率就会越大。另外,还应该注意的是,在会议上的所有细节都需要被完整录音,不能漏掉任何一位专家的设想。
在会议结束之后,分析小组就会开始对会议上产生的各种设想进行系统化的处理,为下一阶段的预测做准备并提供资料。兰德公司的系统化处理过程也具有一定的程序性:首先是将所有提出的设想都进行编号,编织成名称一览表,方面查阅和讨论;接下来就用通用术语对每一个设想做简要分析,列出其中的关键和要点内容;然后,将所有设想进行汇总,找出其中重复的设想和能够相互补充的设想,在此基础上进行汇合,形成更加具有综合性的设想;再对所有设想都进行过评价之后,将设想编制成为更具体、明晰的一览表格。这些就是集团头脑风暴法的基本预测过程。
(2)质疑头脑风暴法
在上文中提到过,兰德公司在运用集团头脑风暴法的时候,通常会将专家们分成不同的两组,一组召开集团会议进行讨论,而另一组就对讨论的内容不断提出质疑。这就是预测过程当中所采用的质疑头脑风暴法。
对另外一组所提出的设想进行质疑,是头脑风暴预测法当中对设想的现实性进行评估的一个专门程序。在这一程序当中,第一阶段就是要求每个参加者都对所提出的设想进行质疑和全面评论。这一阶段的重点是讨论设想在实行过程当中可能存在的障碍和问题。在质疑的过程当中,很可能会产生一些新的具有可操作性的设想。
质疑头脑风暴法的第二个阶段就是对结果的评判,对每一组或者其中的一些设想进行详细评判,然后制作成意见一览表格,并列出相对应的可行性程度。质疑头脑风暴法在进行过程当中所遵循的原则与直接头脑风暴法是一样的,只是禁止对已经提出的设想提出附和或者统一的意见,而是要鼓励批评和创新形式的设想。
在进行质疑头脑风暴的时候,预测小组的领导者应该首先对要讨论的问题和预测的对象进行简要的介绍,然后将专家会议当中最后讨论得出的综合设想介绍给质疑组的专家们,以便专家们能够迅速将精力集中到要注意的问题上面来。质疑过程一般没有时间的限制,会一直进行到没有任何质疑能够被提出为止。在整个质疑会议召开过程当中也需要全程录音,记录下每一个合理的评论和可行的设想。
质疑头脑风暴法的第三个阶段,就是针对在质疑过程当中提出的评论本身进行讨论和评价,形成一个比较统一的意见,能够对最终可行的设想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对评价意见进行评估是质疑头脑风暴法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因为在质疑阶段,重点在于研究所有设想可能遇到的障碍和可行性程度,而限制性因素即使是在设想阶段也应该是被放在首要考虑的位置,所以只有对评论性意见也进行评估,才能够真正对设想的价值作出客观的评价。在所有质疑过程都进行完毕之后,最后综合得出的结论还是要交给分析小组,对质疑结果进行处理和分析。分析小组对最后预测结果的准确性会产生非常重大的影响,所以要吸收一些具有准确判断能力的专家加入,这些专家对于最后的分析结果往往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兰德公司根据多年预测的实践经验表明,头脑风暴法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排除掉众多的折中方案,对预测对象做出客观、连续、完整的分析和判断,最终找到一种具有切实可行并且成功率高的行动方案或决策规划。正是因为头脑风暴预测法所具有的准确性和排除性优势,使得这种方法在近年来的军事预测和民用预测方面获得了越来越广泛的应用。例如,美国国防部五角大楼在制定长远的规划时,就邀请了兰德公司的50名专家,让他们运用头脑风暴法展开了为期两周的讨论会议。所有参加者的任务就是对事先提出的规划提出不同的意见,最后获得一份具有较高协调性和一致性的报告,而这份报告就决定了美国在未来几年内的科技发展规划。
头脑风暴预测法在长期预测方面具有明显的优势,但是也有一系列的固有弊端:首先,由于参加会议的专家人数有限制,所以不能避免其中的局限性、代表性不够充分,意见群体不够庞大。
其次,权威性的影响力较大。比如,在进行会议讨论时,某方面的权威专家往往会率先提出意见,如此一来,其他人的思考模式就很容易被权威专家带走。而且有时候,许多专家就算有不同的意见,但碍于权威的势力也不太容易表现出来。
再次,由于会议采取的是即兴发言、口头表达的形式,所以意见结果容易受到口头表达能力的影响。口才好的人能够清晰、明确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且有可能说服他人支持自己的观点;而口才不好的人,即使观点和设想具有创新性和科学性,也很有可能因为表达不充分而被其他专家误解和忽视。
再有,由于自尊心、自信心等心理因素的影响,参加讨论会议的专家一旦形成个人意见和设想,就可能很难再改变自己的初衷,容易对其他专家的意见充耳不闻。而且有时候,即使自己的观点具有明显的缺陷和局限性,迫于颜面的考虑,也不愿意公开对观点做出补充或者修正。当讨论组中有这样性格的专家存在时,会议就很容易陷入僵局而难以进行下去。
最后,“潮流”思想的巨大影响力。通常,一个新的意见或者设想的提出,往往意味着要排除众多人们习以为常的观点,在没有成为主流意见之前,这种新的意见往往会被“潮流性”的观念所淹没。所以,在讨论会议的进行当中,不论是对于正统意见还是对比较冷门的意见,都应该抱有鼓励和质疑的态度,这样才能够更多地发现提出的意见和设想当中隐藏的价值和宝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