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是在规模和程度上都激起敬畏之感的(大令人敬畏的伟大),它吸引着人们去接近它(以便能用自己的力量去衡量它),但当人根据自己的估计与它作比较而使人显得微不足道时,它带来的恐惧又是威慑性的(例如在我们头上的雷霆,或是一座高峻荒蛮的山岭)。在这里,人自身处于安全这中,聚集自身的力量来把握这一现象,同时又担心不能够达到它的尺度,这时就激发出惊奇感(即通过不断地战胜痛苦而来的一种快适的感情)。
崇高虽然是和美相对的,但并不是相冲突的,因为奋起把握(领悟)对象的努力和尝试,唤起主体对他自身尺度和力量感情;但这感情的思想表象在描绘或表现时却能够和必须永远是美的,否则惊奇感就会成为惊惧感,这与人们在评价时称奇不已的惊叹是完全不同的。不合目的性的大是骇人巨大。所以那些想要颂扬俄罗斯帝国辽阔广大的作家们感到为难的是把这辽阔称之为骇人的巨大,因为在这里有某种非难之意,仿佛这个帝国对一个惟一的统治者来说是过于庞大了似的。喜欢离奇怪诞的是这样的人,他有一种爱好,要使自己卷入那些真实地讲述起来类似一篇小说的事件中去。
因此崇高虽然不是一个鉴赏的对象,而是搅动情感的对象,但在描绘和润饰中“在其副产品上,(装饰上)”来艺术地表现这种感情时,却能够和应该是美的,否则它就是野蛮的、粗糙的和讨厌的,因而是违反鉴赏的。态度文雅、举止得当、端庄大方、彬彬有礼(并摒弃粗野),这些还只是鉴赏的消极条件。这些在想象力中的品质,其表象可以是对一个对象或对进行鉴赏的他自己本人的一个外部直觉的表象形式,但只是对两种感官即听觉和视觉而言。音乐和造型艺术(绘画、雕刻、建筑和园林艺术)要求鉴赏力接受一种只对外在直观形式感受到的愉快,前者关于听觉,后者则属于视觉。相反,语言的表象形式通过口头语言或书面语言而包含两种能显示出鉴赏力的艺术,这就是雄辩术和诗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