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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舞台上的相识

八年过去了。

一架银色的飞机穿破云层,像刚刚展开翅膀的一只大鹰突然飘渺散开了,周围一阵疾风,唰唰掠过机翼。灼灼的阳光从云层缝隙里透射下去,仿佛水一般地流泻,飞向山川重峦,划出道道白色霞光。

林竹影坐在海滨至昆明再转勐巴拉的飞机上,她的双眼始终俯视着厚重的云层,不知是云彩那令人惊异的美让她叹为观止,还是那海洋般的浩瀚蓝天使她感慨无限,随着脚底下层叠不尽的连绵山脉一丛丛地朝后去,她的思索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古镇。

勐巴拉是她整整梦牵魂萦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她已是大二的学生,在这之前她不止和爸爸妈妈说了多少次想回勐巴拉看看,可总是被中考和高考的种种理由挡了回去。这次海滨市和其他省市大学联合举办了一个大学生采风活动要去云南勐巴拉,而竹影是采风小组的成员,这下爸爸妈妈拗不过她了,只能答应她去勐巴拉。

盼望已久的她在临出发的前一天竟失眠了!

勐巴拉、阿黎郎、风筝……往事一件件像风车一样在她的面前飞快地转动着。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猜准是薛亮,这些日子来,电话打得最频繁的就是他了。可是她刚想接,电话铃却不响了,也许听错了吧。竹影的思绪被打断了,有点恼火。

薛亮和林竹影是同一个大学的两个系,他比竹影高一届。他认识竹影是在学校的文艺演出会上,管理系的女生表演了舞蹈《孔雀舞》。竹影是领舞的,一曲《孔雀舞》演得美轮美奂的,台下的同学掌声不断,就当竹影领着舞伴谢幕下场的时候,却一头撞到了在一旁看呆了的薛亮。

“对不起,对不起!”薛亮慌忙点头致歉。

竹影觉得好笑,分明是自己先撞到了对方,而他却拼命朝她对不起。

“没关系。”竹影淡淡微笑了一下。

“你哪个系的?”薛亮见竹影要走连忙问道。

“刚才报幕员不是报过了吗?”旁边一个同学笑嘻嘻地回答他。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又是一个对不起!竹影轻轻地笑了,说了声:“管理系。”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还有完没完?”一群姑娘叽叽喳喳簇拥着竹影就往后台走去。

薛亮还想说什么,这时只听报幕员说:“现在请计算机系的薛亮表演笛子独奏。”

笛子独奏?这四个字一下子钻进竹影的耳朵里,她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一阵笛子声在身后渐渐响起,音色宽广而又明亮,会场上荡漾着一股刚健豪放、活泼轻快的乐曲,台下的气氛顿时被渲染了起来。

竹影一下子转过身来,她只见舞台的中央站着一位男生,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笛子,身子随着乐曲微微地、有节奏地摆动着。竹影又向台前挪动了几下脚步,这才看清楚这位演奏者原来就是刚才跟她说对不起的那位男生。

薛亮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衫,下面穿着一条淡灰色长裤。衣服的下摆紧束在裤腰里,整个装束简单而有明亮。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他感到舞台的侧面有一双目光盯住他看,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演奏着自己的笛子……

一曲终了,观众们报给他最热烈的掌声。他这才把身子稍稍侧了一下,看见站在舞台侧面全神贯注地看他演奏竟然是那位《孔雀舞》领舞的女生!

薛亮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台下的观众纷纷要求他再吹一首,内向的薛亮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就在这时,他又看见那双眼睛盯住他的笛子,并微笑着鼓励他继续吹下去。

薛亮鼓起勇气再一次走到台前,摆好了架子,深深吸了口气,吹了起来……

跟刚才一首不同的是,这首曲子委婉而又悠扬,时而像旋风呼啸而来,时而又像细雨慢慢悠悠……

竹影静静地听着,这首曲子怎么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遥远,听着听着只觉得眼角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悄悄地挂了下来。

笛声慢慢地停了,台下寂静无声,霎时掌声四起,观众们都欢呼起来。竹影也禁不住鼓起掌来。

演出结束后,薛亮急急忙忙走下舞台去寻找那双注视着他吹笛子的女生,可是那帮跳舞的女生早已把竹影融入人群离场而去。

“哎,等等……”薛亮在后面胡乱地挥着手喊道,可是他的喊声被前面一群学生说说笑笑的声音盖住了。

“唉!”薛亮沮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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