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亲情永驻
亲情是树，每个人都是它的一条根，让它吸收营养永葆青春；亲情是河，每个人都是它的一条支流，让它永不干涸澎湃向前；亲情是火，每个人都是它的一根木柴，让它永不熄灭温暖四方。
亲情应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我们每个人都是父母的孩子，每个人也都会是孩子的父母。在经意不经意间，让亲情丰盈起来，多回忆多体会多经营多珍惜，若能如此，人生的精彩不但会常驻在心田，而且会传承到永远……
命相说：男人要午，女人要子。意思是说男人生辰逢午、女人生辰逢子就是好命相。母亲生于1942年5月25日午时，刚好选择了一个男人的命相。我不相信命相说，但是，母亲的命运的确差强人意。母亲生育了我们三男三女六兄妹，我是老大。从我能记事开始，母亲给我的印象就是两个字：病和累！母亲身体一向不好，长期被病痛困扰着，许多时候，在田间地头做事，做着做着就说胃痛了。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太差，“赤脚医生”多是半路出家，医术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经常就是一剂镇痛针，或是几片镇痛丸了事，痛镇住了，又得继续劳动着。
最厉害的一次应该是1976年的冬天。那天天气很冷，母亲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父亲叫来了医生，打了针也不见效，我们兄妹几个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痛苦的母亲直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记得是谁出了主意，把母亲抬到了附近一个铁厂的卫生室就诊。那铁厂是一个国营企业，离我们家其实不远，也就两里路的样子。那时候的国企与农村还是有着较大隔阂的，那里的卫生室一般不给村民看病的，那天实在无奈，母亲痛得实在不行了，在邻居的帮助下抬到了那里。那医生勉为其难给母亲看了看，问了一下母亲的病史，肯定地说：这不是胃病，最好还是送县医院。记得有个年老的厂领导看到母亲铁青而扭曲的脸，不忍心，主动安排了厂里的大货车把母亲连夜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确诊为胆结石！随后做了胆囊切除手术。此后，母亲就是一个没有胆囊的人了。在经历了30年后，2005年冬天，母亲的结石病再次恶化，不过，这时候，医术有了很大进步，我们兄妹也都已经长大，并且可以为母亲做主了，在经历了几次检查确诊后，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把母亲送进了手术室，施行了胆总管切除。现在，母亲不再受病痛折磨了。虽然年近古稀，满头银丝，容颜消瘦，但是精神还算矍铄。不但家务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一般的体力活也能做，她还不顾我们的反对，耕种了一亩多责任田和一个大菜园子，一应农活都是她打理的。
母亲是个热爱劳动的人，也很能干。大集体时候，母亲在生产队的猪场干过饲养员，一个人管30多头猪的饲料喂养，她白天到田间地头、山上水边打猪草、砍柴，晚上还要剁猪草、煮潲。印象中的母亲，不管天晴下雨，从来就没有休息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我记得有很多次跟在猪场玩，一些点点滴滴的事，虽然模糊，但至今记得。我也帮她剁过猪草，也帮她添过柴烧过火。母亲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扯秧插田割稻子，同辈人中没几个能赛过她。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正好路过母亲和几个人一起割稻子的田边，她们正比着赛，母亲是在最前面的一个。
母亲的一生，最让人揪心的还不是她的身体和操劳，而是她的身世。母亲本来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世家地主，生父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公子哥，生母亲时候正担任乡长。只因为母亲的婆婆一心要孙子，所以在母亲出生才五天就抱养出去了。先是被一个没有生育的少妇抱养，在母亲六岁时，因养父抓了壮丁失踪，养母改嫁后继养父虐待母亲，养母不忍心，转送了另一个人家。那人家同样没把母亲当人看，母亲受不了过度劳动的折磨，私自跑回了原来那个家，由于原来带她的养母改嫁了，离开了，那些叔叔伯伯自然也懒得理她，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自然没法自理生活了。已经改嫁的养母知道后，又把她接到了身边。继养父还是没有接纳她，变本加厉的虐待她。记得有一次，母亲因为饿偷吃了一点酒糟，被继养父知道了，把母亲的小手用绳子捆住了，然后用燃着的香火去烧……至今，母亲的手上还残留着那次烧灼留下的疤痕。养母实在不忍心，再一次把母亲送了人。这次送给了一个寡妇，那寡妇无儿无女，也很想找个依靠，就这样，母亲暂时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但是，好景不长，在母亲12岁那年，那寡妇去世了，母亲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不过，这时候的母亲已经逐渐长大了，可以做很多事了。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看母亲能干活做事，不再是累赘了，在养母的强烈要求下，继养父同意了把母亲接回来，经历了许多周折之后，母亲终于重新回到了开始带养她的养母身边，直到后来嫁给了父亲，成为了我们的母亲。
母亲是1958年嫁给父亲的。在我们这儿不远有个湘东钨矿，是个省属国营矿山企业，为了给矿山营建一个蔬菜基地，我们这儿因为自然条件好，被划拨成立了国营农场。起初只是为矿山生产输送蔬菜等物质的，后来逐步演变成为独立的农垦企业了。母亲嫁给父亲时，正是农场成立的时候。那时候，农场的畜牧业快速发展，建立了多个专业分场，有猪场、牛场，还有养羊的，养蜂的，养鱼的……那时候，父亲在羊场，母亲在猪场。又因为那时候的他们太单纯，都是工作狂，虽然结婚了，虽然也相隔不是很远，但他们还是聚少离多。因此，我作为他们的长子，作为兄妹中的老大，也还是在他们婚后的第六个年头才姗姗来迟……
现在，母亲身体还算可以。我的工作单位离家也不远，所以每到周末回家我都会到母亲那儿看看，我也常教育着我的孩子，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奶奶……母亲说：我吃了很多苦，但是，看到你们一个个长大成人，一个个这么孝顺，还是知足了。一直以来，母亲是我的骄傲，是我的楷模。我没有能力让母亲享受奢华，但是，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让母亲安享晚年！祝福母亲！
2009年5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