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履泰认为,设立一个票号不仅要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而且还要有良好的信誉和公平周到的服务。
在“日升昌”票号开业之前,雷履泰为了既让客户和顾客满意,又要使票号谋得赢利,不知道雷履泰有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在一个空地上凭空构筑起一个庞大的金融网络,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但经过他的苦思冥想后还是最终找到了解决的答案。
首先,他把千差万别的白银、铜板以重量、成色区分出来,用一个统一的标准来称量,这个标准既可以公平汇兑,又可以从中谋取利益,这个方法就叫做“平色余利”。
什么叫“平色余利”?在以前,由于银子的产地不同,使得银子的成色也不一样。当时,山西商人为了鉴定银子的成色特别编了这么一首歌:天津化宝松江京,纹银出在广朝城,上洋豆规诚别致,金陵顷化是足色。意思也就是说,当时南京的银子叫做顷化银,天津的叫做化宝银,北京的叫做松江银,上海的叫做豆规银。在这些银子中,以南京的顷化银成色最好,含银量最高,可达97.3%,而上海的豆规银含银量只有73%。于是,日升昌的顾客在票号存南京的银子是100两,而要取上海的豆规银就不止100两,而是要取到110两,也就是说这中间存在一个汇率的差别。
当时,雷履泰就是根据各地银子的成色不同,即含银量的不同,终于创造出了一个使票号可以赚取巨大商业利润的银子对换方法,使用这个方法可以使票号在每一笔交易中都能得到将近1/4盈利。所以,当时只要有客户在票号里存入或汇兑银子,票号都可以从中牟取到利益。
在我们看来,“平色余利”确实不亏为一个让客户看来公平,又让票号赢利的好办法。但是,是否有了这个聪明的点子就可以万事大吉,可以使日升昌开门营业了呢?还不能!
由于票号做的是银子的汇兑生意,是一个具有高风险、高收益的行业,所以出现任的纰漏都有可能使投入资本的东家血本无归。因此,雷履泰要急于解决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汇票的防伪。
说白了,当时票号的汇票就是一张日升昌自己做出来的普普通通的纸。如果在这张纸上只写上某人某日存入或取走多少银子,那么这样汇票谁都造得出来,也可以写得出来。那么,如何才能让这样一张普普通能的纸变得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呢?
在当时,还没有出现票号之前,镖局押送货物大都采用做暗记的方法,也就是客户把做好暗记的货物送到镖局,由镖局押送到客户指定的地点。之后,再由接手方核对暗记,暗记正确无误说明镖局信用可靠,接手方则接下货物。于是,雷履泰便根据这一经验设计出一套由月对暗记和日对暗记组成的密押汇票。
在密押汇票上,雷履泰将一年中的十二个月份,分别用“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书章”十二个字来代替,而作为一个月的每一天则是使用“堪笑也情薄,天道最公平,昧心图自利,阴谋害他人,善恶终有报,到头必分明”来代夫。然后,他再以“晋、兖、青、徐、扬、荆、豫、梁、雍”等九州名称分别代替数字中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而把“世事多更变,诸务宜预防”的五言歌诀则分别代表了“万、千、百、十、两、钱”等计量单位。
当有客户来取款时,票号伙计在柜里进行说盘,客户则在柜外回答数量,然后再由伙计核对暗记,经确定无误后即可取兑现银。在日升昌票号,这种密押是不定期更换的,在生意好的时候每三个月就要更换一套,所以到了1921年歇业时,日升昌票号95年中总共更换了300多套密押。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日升昌也逐渐掌握了水印技术,但由于日升昌在使用密押暗记时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被冒领的现象,所以水印技术也一直没有使用于票据制造上。
除了经营手段之外,雷履泰需要解决的最根本问题,就是怎样建立规范的信用制度。
雷履泰认为,财殖于至。殖,生长,繁衍也;至,周道,细致,到位也。也就是说,财富来源于周道、细致、到位的观察、思考和服务。
对待客户和顾客,日升昌实际上已经做到了以顾客为上帝。雷履泰曾这给店员制订制度:“但做生意者,是无有大小,只要有钱问买卖物”,也就是即便是个叫花子也可交接。他还教育店员:“生意无大小,上至王侯,下至乞丐”,“都要圆活、谦恭、平和、应酬为本”。
在当时,票号掌柜就号内最高层的领导者,完全相当于现在的总经理,甚至有的掌柜比现在的经理的权力还要大,可想而知店员怎敢不听雷履春泰的教导。就是这样,日升昌在雷履泰的经营下,业务逐渐繁忙起来,银子也源源不断地流入了票号。
而后,雷履泰又想到,山西商人遍及全国各大城市,如果如法炮制,必获巨利。于是,他就分派伙友在全国开设分号,招揽业务。经过几年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来到了日升昌进行资金周转,后来票号竟然挂出“京都日升昌汇通天下”的招牌,开始大肆招揽生意。
日升昌以雷履泰兴、雷履泰以日升昌名,雷履泰在经营自己理念的同时,也在领导、规定、命名着日升昌和以其为代表的山西票号业的鼎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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