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仁者便中,乞访永川轮船陈君一谈。有二事奉询:一为永川轮船今秋何时修理(每年秋季修理,停航月余)?二者,船期是否仍为星期二到,星期四开。以上两事,询问后乞示知。
五.余所居处,鼠害为患。拟请仁者到上海先施公司,购西式捕鼠器一件(但必须不伤害鼠命者乃购之,否则不购)。如无者,乞于便中致上海城隍庙购铁丝编成长方形之捕鼠器亦可(此物决不伤鼠命,但不甚灵验耳)。此捕鼠器俟余致宁波面交。
又前存陈伦孝居士处有寄慈刻印五方,亦乞取来,俟余致宁波时交下。
六.仁者如于新历九月十五日寄信致伏龙寺,仍可收到,以后乞勿寄。
演音启
一九三二年,慈溪金仙寺,致刘质平
质平居士:前寄书及寄包袱二件,想已收到。今日事须外出一行,何时返金仙寺,尚未能定。俟返寺时,再以奉闻。前承惠施驼绒衣件,着以御寒,致为适宜。感谢无尽。谨达,不宣。
音启
一九三二年,上虞白马湖,致刘质平
质平居士:前过谈为慰。近来老体仍衰弱,稍劳动即甚感疲倦。再迟十数日,夏居士必返白马湖,当与彼商量,预备后事,并交付遗嘱,可作此生一结束矣。此次为新华同学诸君书写字幅,本为往生西方临别之纪念。深愧精力不足,未能满足诸君之愿,但亦可稍留纪念。字之工拙,大小多少,可以不计也。余因未能满足诸君之愿,甚为抱歉。此意乞向新华诸君言之,请多多原谅为祷。
书法佳者,不必纸大而字多。故小幅之字,或较大幅为佳。因年老多病,精力不足写大幅时,常敷衍了事也。但以前交来之大直幅,决定书写,但留纪念,不计工拙也。承惠寄药品,收到,谢谢!
演音疏
下次仁者来时,乞购商务印书馆精制大楷纯羊毫(湖南笔)二支带下,注意笔名勿错。
一九三二年,镇海伏龙寺,致丐因居士
丐因居士智鉴:惠书,诵悉。致用欢慰。朽人近年已来,两游闽南各地,并吾浙甬,绍、温诸邑,法缘甚盛,堪慰慈念。惟以居处无定,故久未致书问讯耳。去岁夏间,曾立遗嘱,愿于当来命终之后,所有书籍,悉以奉赠于仁者。(若他人有欲得一二种以为纪念者,再向仁处领取。)是遗嘱当来由夏居士等受收耳。数日后,即返法界寺。秋凉仍往闽南。以后惠书,希寄绍兴转百官(若交民局寄者,乞将百官二字改为驿亭站;若交邮局寄者,宜用百官二字。)横塘庙镇寿春堂药店转交法界寺弘一收。附邮奉拙书一束,内有五言联及佛力小额,奉赠仁者,此外乞随意转施。谨复,不宣。
演音疏正月十一日
前存仁处《贤首国师墨迹》一册,近欲请回供养,乞附邮寄下为感。又《圆觉大疏》一部,前在闽时,以数月之力圈点,并节录钞文,乞仁者检出,觅暇阅之,当法喜充满也。附白。
一九三二年三月十四日,上虞,致广洽法师
广洽法师慈鉴:惠书,欣慰无已。承询所需,致用感谢!将来如需用时,当以奉闻。音本拟在此过夏,乃昨夕忽有友人来此,谆谆约往远方一游。义不容辞,拟于明晨动身。大约致迟于中秋前返法界寺。料理一切。然后以故停止。后再动身往厦门,亲近法座也。
上海佛学书局(在北火车站宝山路口),已印音所书写之《地藏经见闻利益品》一册。《地藏经》(地神护法品、嘱累人天品)横披二张(已出版)。尚有已付印(尚未出版)音所书写之佛经数种,及将付印之数种并对联等,大约两三个月内可以印齐。书局于每种仅赠音十份,不敷分赠诸友人。倘仁者及他缁素诸德,愿得拙书石印各种佛经对联(内有一种系珂罗版),乞直接向佛学书局请购可也。彼处非谋利,故定价甚廉。附以奉闻。濒行匆忙,草草复此。顺叩法安!
演音顶礼
三月十四日如晤性愿老法师时,亦乞代达此意。觉斌诸大师前,均乞代为问安。
一九三二年旧四月六日,上虞法界寺,致丐因居士
丐因居士慧鉴:惠书诵悉,感谢无尽!传言失实,非劫持也。今居法界尚安。
近岁疾病,精神大衰,畏寒尤甚。秋凉仍往闽南耳。尔来法缘殊胜。上海佛学书局发愿印拙书佛经及屏联近二十种广为流通。《华严集联》已将写就,由刘居士影印。近又发心编辑南山律三大部纲要表记,约六七载乃可圆满。顺达,不宣。
音疏旧四月六日
一九三二年旧四月三十日,镇海,致性公老法师
性公老法师慈鉴:近日屡拟上书奉候,今晨得接诵手谕两通,致用欢慰。《同戒录》亦收到。法会隆盛,甚深赞喜。兹答陈各事如下:
△《圆觉经》签条跋语,数日后写好(挂号)径寄致南京。
△傅、蒋二居士联件,紫云寺佛号及结缘之横直小幅等,半月后寄致厦门,托广洽法师转呈。
△附挂号寄上一包,内有木夹板《梵网经》及其他《华严》
《八大人觉》等五册,敬赠法座。又有布面《梵网经》一册,乞转奉广洽法师。又有日本书二册及信片画三套,乞转奉芝峰法师。此次佛学书局所印各种拙书,印工未精,装折亦参差不齐。又因资本不足,未曾另赠与末学,故未能分送诸友人耳。
△以前末学与各处关系各事,悉已料理清楚。秋凉时,拟来闽亲近法座也。谨复,顺颂禅安!
末学演音稽首旧四月三十日
依邮章,印刷品宜与信函分寄,未可合并。附白。
一九三二年旧五月廿四日,温州,致性公老法师
性公老法师慈鉴:惠书,敬悉一一。承施十金,却之不恭,谨以受收。惟来函所云,备作邮笺之需云云。后学现不需用邮笺,拟以移作他用,想为慈意所许诺也。
秋凉之后(旧历九月或十月间),倘时局无大变动,拟来闽亲侍法座。所云接迎之事,万不敢当,因临时或由沪,或由温动身,未能一定也。
后学近来衰老益甚,拟来闽后,在不驻军队之寺居住,以资静养,乞法座预为酌定之,致感!顺请禅安!
后学演音顶礼旧五月廿四日
一九三二年六月十九日,温州,致圆净居士
圆净居士慧览:
书悉。题名为《护生画集》,甚善!但其下宜增三小字,即“附文字”三字。其式如下:
护生画集附文字如是,则凡对照文字及尊著《护生痛言》,皆可包括在内。未识尊见如何?
此封面,请子恺画好,由朽人题此书名。致若题辞,乞湛翁为之,诗文皆可。但付印须在年内,湛翁能题就否?不可得而知也。去年晤湛翁,彼甚赞叹仁者青年好学。故仁者若向彼请求,或可允诺。附写一笺,往访时可持此纸。
去年仁者之函,湛翁未复,并无他意。彼之性情如是,即于旧友亦然。决非疏远之意也。
所以不乞湛翁题封面集名者,因湛翁喜题深奥之名字,为常人所不解。于流布颇有妨碍。故改为由朽人书写也。
仁者往访湛翁,乞将画稿等带去,说明其格式。彼寓延定巷旧第六号门牌内。如唤人力车,乞云:“城内弼教坊银锭巷”。因延定二字,常人不知也。往访之时问,宜在上午七时致七时半之间,迟恐彼他出。
将来《护生痛言》排版之时,其字之大小,排列之格式,皆乞与子恺商酌。初校之时,亦令彼一阅其格式合否。
《嘉言录》中,有大号之黑点“●”,殊损美观。如必须用,可用再小一号者“●”。或用三角空形“△”,尤善。此书虽流通甚广,雅俗共赏,但实偏重于学者一流之机。因子恺之画,朽人与湛翁之字,皆非俗人所能赏识。故应于全体美观上,十分注意也。装订以洋装为宜。如《到光明之路》之式,最善。
尊撰《护生痛言》,闻已脱稿,致为欢慰。谨复,不具一一。
演音上六月十九日湛翁向不轻为人撰文写字。朽人数年前曾代人托彼撰写,致今未就。此书题词,如致九十月间仍未交来者,则改为由朽人撰写。
但衰病不能构思,仅能勉题数语耳。
一九三二年七月廿六日,上虞法界寺,致刘质平
质平居士:
顷由夏居士带来药及食品,已收到。参不须服,静养可渐愈耳。前寄新华一函,想早收到。此事乞斟酌详示为盼!
音士七月廿六日
一九三二年八月初三,镇海,致圆净居士
圆净居士慧览:兹有数事奉托,条记如下:
△(一)由周居士送上网篮一只,上层有书三包(包皮写明交与仁者字样),乞检出,将此书暂存尊处。其余之物及网篮,皆交子恺收。
△(二)《五戒相经》,不久印出再版之精装本二百册(连史纸印,磁青纸面子),及《有部毗柰耶》之精装本二百册。俟印就后,即由中华书局送致尊处。如收到后,乞检出各一百五十册,送致内山书店,托彼转赠日本诸处。其余各五十册,乞尊处代为收藏,俟朽人他日需用时领取。
△(三)又《有部毗柰耶》之普通纸印本一千册(赛宋纸印),亦由中华书局同时送致尊处。如收到后,乞检出五十册,一并送与内山书店,托彼赠送。此外,又乞仁者斟酌,如有适宜之寺院及僧众等,亦可赠送。(此书系比丘律,在家人处可以不送。)然亦无须多送。其余之书,乞暂存贮尊处,以待他日觅得适宜之处,再络续赠送。现在各地僧学校,逐渐兴办。将来此书,应可有适宜赠送之处也。又老辈之中,如印光法师诸处,皆可不送。
△(四)赠与内山书店书籍之事,乞无须与他人谈及(并乞转告子恺)。因现在常人,对于日本国人甚有恶感,尽力排斥。今闻此举,恐生讥评。故以不宣布为宜也。
△(五)以上各书,皆可无须寄致朽人处。又《戒杀画集》出版之后,亦乞勿寄下。俟明年致沪时,再披阅可也。
△(六)《戒杀画集》出版之后,凡老辈旧派之人,皆可不送或少送为宜。因彼等未具新美术之知识,必嫌此画法不工,眉目未具,不成人形。又对于朽人之书法,亦斥其草率,不合殿试策之体格(此书赠与新学家,最为逗机。如青年学生,犹为合宜。致寻常之寺院,及守旧之僧俗,皆宜斟酌送之)。
△(七)前存尊处之初版《五戒相经》(普通纸印),乞检出五十册。送致北京路通易信托公司内周守良居士收下,转交温州周孟由居士收。
△(八)《调查录》,已朱标记号数处,交尤居士(其改正之词,另载说明书中)。乞仁者便中索阅。又说明书一纸,亦已交尤居士。(按此书等已寄去,乞索阅。)△(九)《寒山拾得诗》中,有戒杀诗数首。昔人著作中,似未编入。今或可选出,录入《护生画集》中。乞酌之(此诗金陵有单行本,名曰《寨山诗》)。
△(十)七月初二日信片,已收到。又承寄《地藏菩萨录》一包,亦收到。敬谢!
已上奉托诸事,种种费神,感谢无尽。
演音上八月初三
一九三二年八月廿一日,温州,致李圆净、丰子恺
圆净、子恺二居士同览:惠书及另寄之画稿、宣纸等,皆收到。披阅画集,致为欢喜赞叹。但稍有美中不足之处。率以拙意,条述如下,乞仁等逐条详细阅之,致祷!
△案此画集为通俗之艺术品,应以优美柔和之情调,令阅者生起凄凉悲悯之感想,乃可不失艺术之价值。若纸上充满残酷之气,而标题更用“开棺”、“悬梁”、“示众”等粗暴之文字,则令阅者起厌恶不快之感,似有末可。更就感动人心而论,则优美之作品,似较残酷之作品感人较深。因残酷之作品,仅能令人受一时猛烈之刺激。若优美之作品,则能耐人寻味,如食橄榄然。(此且就曾受新教育者言之。若常人,或专喜残酷之作品。但非是编所被之机。故今不论)。
△依以上所述之意见,朽人将此画集重为编订,共存二十二张。(尚须添画两张,共计二十四张。添画之事,下条详说。)残酷之作品,虽亦选入三四幅。然为数不多,杂人中间,亦无大碍。就全体观之,似较旧编者稍近优美。致排列之次序,李居士旧订者固善。今朽人所排列者,稍有不同。然亦煞费苦心。尽三日之力,排列乃定。于种种方面,皆欲照顾周到。但因画稿不多,难于选定。故排列之次序,犹不无遗憾耳。
△此画稿尚须添画二张。其一,题曰“忏悔”。画一半身之人(或正面,或偏面,乞详酌之),台掌恭敬,作忏悔状。其衣服宜简略二三笔画之,不必表明其为僧为俗。
其一,题曰“平和之歌”。较以前之画幅,加倍大(即以两页合并为一幅,如下记之图形)。其虚线者,即是画幅之范围。其上方及两旁,画舞台帷幕之形。其中间,画许多之人物,皆作携手跳舞、唱歌欢笑之形状。凡此画集中,所有之男女人类及禽兽虫鱼等,皆须照其本来之相貌,一一以略笔画出。(其禽兽之已死者,亦令其复活。花已折残者,仍令其生长地上,复其美丽之姿。但所有人物之相貌衣饰,皆须与以前所画者毕肖。俾令阅者可以一一回想指出,增加欢喜之兴趣。)朽人所以欲增加此二幅者。因此书,名曰《护生画集》。而集中所收者,大多数为杀生伤生之画,皆属反面之作品,颇有未安。今依朽人排定之次序。其第一页《夫妇》,为正面之作品。以下十九张(惟《农夫与乳母》一幅,不在此类)皆是反面之作品,悉为杀生伤生之画。由微而致显,复由显而致微。以后之三张,即是《平等》及新增加之《忏悔》《平和之歌》,乃是由反面而归于正面之作品。以《平和之歌》一张作为结束,可谓圆满护生之愿矣。
△集中所配之对照文字,固多吻合。但亦有勉强者,则减损绘画之兴味不少。今择其最适宜者用之。此外由朽人为作白话诗,补足之。但此种白话诗,多非出家人之口气,故托名某某道人所撰。并乞仁等于他人之处,亦勿发表此事(勿谓此诗为余所作)。昔藕益大师著《僻邪集》,曾别署缁俗之名,杂人集中。今援此例而为之。
△《夫妇》所配之诗,虽甚合宜。但朽人之意,以为开卷第一幅,须用优美柔和之诗。致残杀等文义,应悉避去。故此诗拟由朽人另作。
△画题有须改写者,记之如下。乞子恺为之改写。
《溺》改为《沉溺》(第二张)
《囚徒之歌》改为《凄音》,原名甚佳,因与末幅《平和之歌》重复,故改之。(第三张)《诱杀》改为《诱惑》(第四张)
《肉》改为《修罗》(第十一张)
《悬梁》能改题他名,为善。乞酌为之。(第十三张)又《刑场》之名,能改题,更善。否则仍旧亦可。(第十二张)△朽人新作之白话诗,已成者数首,贴于画旁,乞阅之。(凡未署名者皆是。)△对照之诗,所占之地位,应较画所占之地位较小,乃能美观。(致大,仅能与画相等)。万不能较画为大。若画小字大,则有喧宾夺主之失,甚不好看。故将来书写诗句之时,皆须依一一之画幅,一一配合适宜。致以后摄影之时,即令书与画同一时,同一距离摄之,俾令朽人所配合大小之格式,无有变动。
△最后之一张画,即《平和之歌》,是以两页合拼为一幅。将来此幅对照之诗,其字数较多,亦是以两页合拼为一幅。诗后并附短跋数语,故此幅之字数较多也。
△画集,附挂号寄上。乞增补改正后,再挂号寄下,并画好之封面,同时寄下。
△将来印刷之时,其书与画之配置高低,及封面纸之颜色与结纽线之颜色,能与封面画之颜色相调和否?皆须乞子恺处处注意。又画后,有排版之长篇戒杀文字,亦须排列适宜。其圈点之大小,与黑色之轻重,皆须一一审定。因吾国排字工人之知识,甚为幼稚,又甚粗心,决不解美观二字也。此事致要,慎勿轻忽。
△此画集如是编定,大致妥善。将来再版之时,似无须增加变动。
△所有删去之十数张,将来择其佳者可以编入二集。兹将删去之画,略评如下:
《诱杀(二)》,此画本可用。但对此种杀法,致为奇妙,他人罕有知者。今若刊布,恐不善之人,以好奇心,学此法杀生。故删去。
《尸林》《示众》《上法场》《开棺》,皆佳。但因此类残酷之作,一卷之内不宜多收,故删去。将来编二集时,或可编入。但画题有宜更改者。
《修罗》,此画甚佳。但因与《肉》重复,故删去。今于《肉》改题为《修罗》,则此幅《修罗》应改为他名。俟编二集时,可以编入。
《炮烙》亦可用。今因集中,有一花瓶一玻璃瓶,与此洋灯罩之形相似。若编入者,稍嫌重复,故删去。
《采花感想》,此画章法未稳。他日改画后,可以选入二集。
《生的扶持》亦可用。因与《夫妇》略似,故删去。
《义务警察》,今人食犬肉者罕闻。此画似可不用。
《杨枝净水》,此画可用。将来编二集时,可以此画置在最后之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