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书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厚着脸皮宣称,我要给你们提供一个“先汤后果七道菜”的全套指导,让编剧们走出所有那些令人沮丧的困境。
但我们是不是忘记了那道“汤”,或是那些“榛果”?
我们已经讨论了创作故事中会遇到的所有问题,从概念、剧情梗概、以及在表现这些内容时的种种障碍。
我们已经仔细考察了一个剧本中各个部分的重点所在,明白了各个部分都有不同的要求和风格色彩。
当雇佣我们的主管肆意凌虐我们的出色作品时,我们也学会了英国人要求的冷静自持。
我们还提供了一些真的很不错的来自“华盛顿特区(此处指电影圈、编剧圈内部)”的内部建议,关于如何定位、保持以及发展你的职业生涯。我们讨论了所有事情,包括解聘一个经纪人、找到一个写作伙伴以及认真考虑你在“华盛顿特区”之外的未来发展。
那么,我们漏掉的是什么呢?
啊,没错!是我最喜欢的那部分!
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个主题,至少还没有公开讨论过,这是整个过程中隐而不现的部分;这是当你像任何故事中的主角一样“走投无路”、需要“深入发掘”、找到内心力量来超越物质世界的那个部分;这是当你发掘到整个全局、沉浸其中、同样被感动、被某些你听到过但也许并不相信的事情所感动的那个部分。
我说过要讨论这个主题,但还没有,那么,作为一个言行一致的人,我现在就要开始试着讨论这个部分,讨论这份充满力量的经验。
不过,嘘,保证不要传出去。
现在,就是你和我在讨论。
那种凭借个人第一个剧本就赢得了“奥斯卡”的编剧,我们会为他默默祝福。而像我们这样,不得不一路挣扎、获取成功的人,像我们这样,用头撞墙、写不出的人,才是我们所要谈的这个部分、这个主题中的领先者,这是我现在就要告诉你的。如果你有六个剧本,都没有卖出去;如果你正困扰在某个剧本上,你知道这就是那个能给你带来成功的剧本,但却无法很好地完成;如果你确定你具备才能,只是还没有完全开窍,那么,所有那些工具、那些种种的成功事例,都无法给你提供关于这种状况、关于这个部分的启迪与指导。
你准备好了吗?
为什么他们称此为“灵魂的黑暗夜”?
关于你的写作事业,说到底其实是这样一个问题:你真想要这个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要说出来。
就这么简单。
我们在发展事业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阻力,从来自于我们生活中认识的人的质疑,到工作中的那些真正的拒绝。我们在“前言”中提到过“芬恩阿姨”。其实并没有什么“芬恩阿姨”,她代表的是任何一个我们会在感恩节上遇到的亲戚,是那些不理解我们的亲戚的代表。我们喜欢“芬恩阿姨”,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当她过来找你,看着你的眼睛说,“写作怎么样了?”那可不是她真正想说的,她真心想说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你的这个梦想,加入我们这样的吃甜薯的普通人行列?”
“芬恩阿姨”不是这个领域的专业人士,但专业人士也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行业中,会真的有人对你说,“回家吧!退出吧!你就是不够好!”你手中那份关于你剧本的古怪“简评”,会让我们中间最勇敢的人都头皮发麻。“简评”究竟是怎样的呢?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纠缠着你。并且,很多从业很久的、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也甚至会想着婉转地拒绝你、安慰你,“回堪萨斯吧,你不适合这里,你不会成功的。”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相信他们?”
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我们这样疑虑着。
然而,整本书中,如果你看进去了,就会发现,字里行间,有些“信息”就是写给你的,告诉你,“退出”将会是一个错误。现在就放弃不仅太可惜,而且是错误的,“放弃”会是你勇往直前、实现理想的最大阻碍。如果你真的想追求这份事业、有所图、想获得成功,那么,这些“信息”就会清晰无比地在你耳边回响。
你听到了吗?
如果你听到了,那你还在光明大道上。
如果没有听到,那你可能脱离轨道了。
这是关于找准你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只要这一路上你听到这些“信息”、并坚持下去,你就没有问题。
因为,这就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在那个关键的岔路口,我曾犹豫我下一步该干什么,但是,我坚持住了。
并且这改变了我的生命。
1989年,情况很不好。
我已经在好莱坞混了七年,没什么大的成绩,写过两个电视剧集,加入了WGA美国编剧协会,有过一些作品被列入“备选”,但除此之外,可以说就是失败的。
所以我回家了,不是堪萨斯,是圣芭芭拉,离好莱坞也就90英里,如果你喜欢放逐的感觉,那么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不过我好像也在堪萨斯待过。
七年了,没有人知道我,也没有人关心。
曾经,有专业人士告诉过我,或者是告诉过那个后来转告我的人,说我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中永远不会成功。我也读过关于我的“简评”,当然,并不是非读不可。我的计划曾经是一边做兼职,一边写作,但是,什么进展都没有。我所有最好的点子都不能打动那些支票本的拥有者。
我那时已经31岁了。
1月份的时候,我的父亲去世了。
那个“一无所有”的节拍点,用我的玩笑话来说,就是当所有的精神导师都去世了的时候。《星球大战》(Star W ars)中的奥比旺是在剧本的第75页死去的,为的就是让卢克独自面对一切、走完他要走的路。这些剧情能产生共鸣只因一个理由,就是,它们在真实生活中同样存在。那种还没有完成任务、却被过早抛下、将不得不独自面对一切的感觉,对我来说,是非常真实的。我做错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办?我的女朋友担心我、也关心我,她建议我取得教师资格,这样,可以有个退路。但是,我拒绝了。我当时就感觉是一只掉进煮沸的热水锅里的螃蟹。“进去吧!水不热!”我曾经被这样告知。
如果水是慢慢煮沸的、水温是慢慢升高的,可能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
我那时是一个热爱晚间写作的人。我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习惯去城里唯一一家24小时运营的咖啡店“无花果树”,至少是做一个公开亮明身份的编剧。有一天深夜,越过空荡荡的桌子,看着一群服务员在一起嬉笑,我真想就这样放弃算了。甜薯,这里就有一大堆,真是不错,不如就咬一口吧。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令人难以相信。
这都是因为我的父亲。
我父亲从小就非常积极乐观。他总喜欢给我讲一个好笑的故事,发生在他小时候的一个圣诞节早晨的一个故事。那天早晨,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在他的圣诞袜子里装进饲养马的肥料,爷爷想等着看他儿子的满脸失望,然而却惊叹地发现,当他儿子发现这个恶作剧礼物时,居然兴奋得满屋子乱跑,查看每一个角落,并且大叫,“肯定有一匹小马!”
那就是我的父亲,那就是他关于生活的座右铭。
但是,他是从哪里得到这种观念的呢?
在我父亲过世不久,我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他最喜欢的书。当我在其中翻找、并开始阅读一些的时候,我才开始明白,他所有的积极乐观是从哪里来的了,而且为什么他会那样认为。这里面的很多书都解释了这一点。通过阅读这些书,我开始明白,在我的职业生涯以及生活中,我一直都做错了的一件事情。我曾经一直在抗拒我父亲所拥有的、愉悦的乐观主义精神。我以为,这种乐观向上的态度似乎太过于单纯,更糟糕的是其对于“世界的真相”的否认。由于他的逝世,我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他更多,但是我发现,关于我自己的实情是,实际上,我一直在否认自己是个“顽固不化”的人,真的!我对于“按自己的方法做事情”更感兴趣,甚至超过了对“获得成功”的兴趣。
我在这个领域里什么都做过,写电视剧集、电影剧本、画草图、甚至广播剧。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考虑大局,我一直都在想我自己要怎样,一直都在以自我为中心。
我一直都没有听取那些想帮助我的人的意见,无视那些来自各个角落的响亮清晰的建议。
而所有这些,导致了我更大的过错。在一个充满闪亮机会的世界,我曾经有过被各种机会包围的时候,我曾经站在一个铺满钻石的地方,却拒绝俯下身,伸手去捡起一枚。
虽然父亲逝世了,但是,我却前所未有地、清楚地听懂了他。而且,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离世,所有他曾经教过我的、而我无视过的、以及我亲眼目睹的他的勇敢行为、包括他在离世时所展示出的勇敢乐观精神,现在,似乎都成了我从他这一生中所学到的真正经验。所有那些傻乎乎的口号、以及“杯子还有半杯水”的永不萎缩的乐观精神就是他这一生真正的主题。他可以是任何一种人、从事任何一项事业,但是,信念永远是一样的:相信你自己,永不退缩。
相信你自己,永不退缩。
转折点
有一个普遍规律是,在你“彻悟”之前,你的状况不太可能会改变,你也不会是在正轨上;而只有当你真正地“彻悟”之后,紧闭的“闸门”才会打开、洪水才会涌动。而所有这些所需要的,就只是你的一个决定,一个最小的、证明这个“彻悟时刻”的到来的行动。
我的这个“最小的行动”是什么呢?是什么样的惊人举动改变了我的一切?
我买了一本黄色的、“学院制定”牌的笔记本。
这就是我曾经的日记本,并且我还保留着它,和之后的那些其他日记本一起。我写下的第一段话是,“怎样成为一个著名的编剧。1989年4月22日,这将是我每一天的日记,关于我是怎样成长为一个著名的编剧。这将包括我对所看电影的分析记录、我的创意、草图以及剧情构思。还将包括我实施的策略、方案,以及这些策略方案是如何成功的,或者是如何没有成功,以及为什么,最主要的是,这是我一步一步的记录,关于我如何在这个电影编剧行业最终取得成功。”
你能想象那种大胆无畏吗?
在2008年的“编剧博览会(Screenw riting Expo)”上,我和我的观众分享了我的这个故事,并且阅读了这段日记,我甚至不好意思大声读。我这样的人,曾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几乎是走在幻觉边缘的宣言。当时我没有经纪人,没有大好的前景,我有没有提过我那时还破产了?噢,天哪。那时候,我甚至要从沙发缝里找硬币,去给自己在“国家大街”上买杯咖啡。但就是因为我采取的这个简单行动,所有事情都开始改变了。
我决定了要改变。我决定了要赢。
综合理解、消化吸收了所有我曾经读过、学过的座右铭和技巧之后,我看了一眼关于我有待改正的缺点的单子(如下),我决定消除、改变这些关于我的旧看法、旧印象,创造一个全新的自我。
首先,我缺少规训。我对于自己的处境总是闷闷不乐,这就意味着,在有些日子里,我不写作,因为我没这个情绪。当然,我把这个借口合理化了,并且没有意识到,我常常会因此而几个星期都不写作。而如果是以此为正常工作的,就必须要保证足量的工作时间、写作时间。
其次,我的写作方向没有重点。我一直都在浅尝、涉足这个行业的各个方面。我不仅是从自己的角度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且,也是从那个可能很想购买我作品的生意人的角度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意识到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想要买我的作品呢?我是怎样的?我能提供的是怎样的特殊东西?我能提供的服务是什么?”我不可能找到甚至瞥见答案,因为我没有清晰的轮廓。当他们想到我这个编剧时,他们的看法是怎样的呢?呣,什么特点都没有。因为我尝试了各种方向,但是没有一个方向是真正突出的。
最后,我还缺少我父亲的那种积极乐观。如果有人给我一个装满马饲料的圣诞袜子,我肯定会悲伤地大哭。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把“什么都没有”变成“有点什么”的想法真是让我头疼。然而,在我父亲的生命中,就有这样的例子;在我读过的书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那种不同视角的力量,那种不同态度、不同想法的力量,真能把轻飘飘的薄纱变成金子吗?恰当的精神面貌真能像杠杆一样撬动、改变处境吗?
同样的,我从一小步开始。
在明白了我意识到的问题之后,我采取了另一个小行动。
我买了索引卡。
在第一张索引卡上,我写下了我疯狂的目标,我很肯定地宣告这些目标,就好像这些已经是实现了的一样。而其实,在当时看来,这些目标不真实得就像是天上的馅饼:
我卖出了一个一百万美元的剧本。
我和一个大工作室(制片公司)签定了一个多项合作的合同。
我在某个工作室(制片公司)里拥有一个办公室。
再说一次,我无法再强调,这曾经是多么的疯狂。
而且,为了确保我能不断提醒自己,怎样才能保持在正轨上,我在第二张索引卡上写下了:
规训
重点
正能量
这就是紧闭的“闸门”开始打开、洪水开始涌动的时候。
像我所说的,这是一个普遍规律,很简单。通过宣称我变了,我真的就改变了。通过设定目标、时刻谨记、追求目标,这些目标就真的开始实现了。很短的时间、按顺序的,“证明”就一一出现了。
突然之间,我的朋友汤米·林奇打来电话,雇我为他写更多的电视剧集。不是很多,但是,已经足够让我进行全职的写作工作了。这也给了我一个很棒的理由去洛杉矶以及拍摄我所写剧集的场景地。有一天,在圣芭芭拉市中心散步时,我的女友看见了一个酒吧上面的、正在出租的工作室,很便宜,我能够负担得起。突然间,我就不再是一个晚间工作的编剧,而是一个有办公室、有常规工作时间的编剧了,并且,还有了一个地方可以挂我的索引卡。
规训,重点和正能量
如果让我回想我最快乐时候的样子,那就会是那个夏天。破产的时候?没错,担心害怕的时候?没错。但是,每一天,事情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更多的人就像是变魔法一样开始出现,来帮助我实现我的秘密愿望。现在再回想起来,每件事的发生都和“风暴袭击城堡”剧情点有一种令人吃惊的相似。不是吗?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情节在故事里会那么富有真实感,因为它们在生活中同样会真实发生。
这些都是从那个积极主动的决定开始的,那个“第三幕衔接点”,就是在那时,我设定了目标,收集了所需工具,改变了与盟友伙伴的关系,并准备通过“终极考试”、“营救公主”。
“规训,重点,正能量”,这个短语激励、驱动了每一件事情。在经历所有那些不上不下的、挣扎的中间状态时,我都会不断反复念诵这个短语,就像是念诵真言一样:
规训,重点,正能量。
这个短语指导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我是怎样规训自己的呢?我确保,每天我都做了一些能让我的事业前进的事情,不仅仅是写些东西(即使我第二天就把所写的给扔了),我还制定了目标,要写出多少页,以及截稿期限。当我在下午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就写信、或者打电话联系一些朋友。幸运的是,我的盟友们也开始出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位是吉姆·哈金,他在24岁的时候,就已经卖出了一个剧本给“迪斯尼”,而且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懂这一行业的人。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去找他见面,通过交流来激发出新的灵感。
我是怎样找到重点的呢?在意识到我没有什么特别所长之后,我决定,自己给自己定一个,就是“家庭喜剧”。我放弃了我喜欢看的那种类型电影或内容,那些是为了我工作后的放松、娱乐。相反,我开始思考我可以做些什么。对我来说,家庭喜剧比较容易上手。我就把这个当成是我的服务、我的特点、我的强项。我开始找相关新闻报道,阅读关于该类型原创剧本的出售报道,试着搞清楚,怎样才能把我的剧本写成与这些已售出剧本相类似。我非常仔细、严格、精确地关注这个重点,通过这样做、通过拿掉所有不是重点的内容,我终于清楚了,如果有人雇我,我可以给出什么样的好剧本、好服务。
我是怎样保持积极乐观的呢?应该说,我并不总是积极乐观的,总会有一些烦心的日子,这就是生活。但我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规则,如果我没有做成某事,我不会因此而责备自己并认定这就是一个失败。我明白了,我可以在明天做得更好,这个方法很管用。就在那个夏天,有一次,我曾被安排与一位制片人见面,但等我开车一个半小时到了洛杉矶,才知道会议被取消了。在打电话给我的经纪人告知这个消息时,我努力表现得爽朗乐观,正因为我的这种态度,她邀请了我一起午餐。而就在这个午餐过程中,我那一年的大部分剩余时间的工作都被安排好了。离开洛杉矶后,我意识到,当年我住在那里时,曾有多少的机会被我浪费掉了,因此我决定,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遇见的每一个人,我都要尽量借助到他们的力量。
当我真的觉得心情低落时,我会独自一人沿着“国家大街”散散步,有时候是深夜。而且在散步时,我会和着脚步,反复默念我的真言,“规训,重点,正能量”,并且想象着当我真的获得成功时,这个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散步时,我还意识到,在我父亲的书中,我曾经读到过的另一个部分,那个他寻求到了、现在又被我确认了的部分,就是,“我不是独自一人,从来不是。”
那个夏天,最棒的部分是我和经纪人希拉里·怀恩之间的关系,但那也只是奇妙事情中的一部分。在我得到为汤米·林奇写电视剧集的工作时,我非常需要钱。但我同时也明白,这是一个去绑定一个经纪人的非常好的机会。所以,我决定让希拉里用抽佣的方式来代理我。那时,她刚刚被“编剧&艺术家代理机构”的琼·司各特聘为助理,在有了我的合同和一些其他合同之后,她被提升为经纪人。那时,希拉里和我是一样的年纪,在我们的事业中,都处于同样的阶段。我那时非常专注事业、渴望成功,希拉里更是两倍的投入,并且毫无畏惧、勇往直前!在成为经纪人的当天,她就去了“环球影业”,成功地说服门卫,进入公司,敲了门,向那些主管们做了自我介绍。她那时还只是“编剧&艺术家”的一位新晋经纪人,只是过去问候一下那些主管们。
那个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办公室下面的酒吧会传来砰砰的音乐声、派对的喧嚣,我已经不需要在公共场所写作了,我就在办公室写作。街对面是一个电影院,有一个带点西班牙风韵的名字,“圣芭芭拉被爱的父亲们”,吉姆·哈金幽默地称之为“艾尔·帕西诺”。每当有新电影上映时,我都会在那里,研究宣传预告短片,与前来看电影的人交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来看这部电影,他们是否喜欢这部电影以及为什么。当希拉里给我打电话,告知我她安排的面谈、会议时,我会去租借所有和这个导演或制片人有关的每一部电影,并每次都开车到洛杉矶去见面,准备好讨论他们曾经做过的任何一个项目,准备好尽最大努力去搞清楚,我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因为我发现,那就是我的工作所应该做的。
那个夏天,我学会了怎样做一个专业的编剧。我把它当成一项工作,认真对待。我专注于我的目标,非常努力地做到积极乐观看待每一天,并且一直保持如此。
也会有人来拜访我四壁白墙的办公室,我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放打印机的架子,两个房间就只有一张沙发。我遮住了窗户,这样就不会被窗外的事情分心,这个习惯保持至今。我还发现,好莱坞的午餐时间是下午1点钟,于是我和他们的作息表保持一致。到了秋天,我已经是一个谨守办公时间的全职编剧,快速奔向成功,但是,还没有。
而后,一个晴朗的早晨,希拉里打来电话说,正有一轮针对我最新剧本的叫价大战。“别接任何电话!”她神秘地说。于是,一整天,我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走来走去。到了那天下午的5:30分,希拉里打来电话说,她为我的剧本叫价50万美元,最后以30万美元成交,她非常为我骄傲,现在没时间多谈,因为她马上就要去晚上“滚石乐队”的演唱会,但我会在两天之内拿到支票,“再见!”
在那个关键的、转折性的年份,从四月到十月,在吉姆·哈金的帮助下,我已经明白了如何写一个卖得出去的剧本。
三年间,我和吉姆已经合写了两个原创剧本,每本都卖出了一百万美元。
此外,这四年间,我搬回并一直住在洛杉矶,和“迪斯尼”签了两部电影剧本的合约,在工作室有了一个自己的办公室,参与了一部电影的制作,不仅是一部我参与合写的剧本,而且是与我的经纪人、好朋友希拉里·怀恩共同监制的。
在庆祝那个剧本的成功出售时,希拉里笑着对我说,“你能相信这些真的实现了吗?”
“相信!”我大声地说。但事实上,我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救猫咪”进入中国
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不可能的童话”。最糟糕的,就是看到某些笑容满面的、无知的人,戴着头戴式麦克风,站在台上向你大谈特谈所谓成功的六个要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这个谈话控制在你和我之间。
我没有必要证明任何事情,你也没必要。但我承诺过要告诉你所有,我公开承诺过,我要尽最大努力告诉你每一样我使用过的工具,在你想要尝试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挑选。
我的目标不是你的目标,也不应该是。只有你知道,你心中的梦想是什么,你真正渴望得到的是什么。令人惊讶的是,我们所要的永远不嫌太多,并且,总会有人在某时某地、主动站出来帮助我们达成目标。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地表述这一点,但是我想说,这些人的出现、这些事情的发生,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该做的事情,这也就是我们所能做的一切。我完全明白,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令人惊讶的、不可理解的。我也无法解释得更清楚。你的感受可能会不一样,但是,如果你还不相信,不妨就试试看。
当我在2008“编剧博览会(Screenw riting Expo)”上发表演讲时,我的演讲标题为,“强力充电!”,我同时也是在为这一章整理内容,我明白,我可以用自己生活中的这段经历,作为一个例子和一种激励。我记得我保存了日记以及那个傻气的第一段文字。我翻出了我的黄色日记本,并充满怀旧情绪地重新读了一遍,回想起那个日子、那次见面、那个在当时显得是那么重要的决定。而当我继续往下读的时候,我却发现了另一段令我非常惊讶的日记:
“作为达成目标后的回报,我会写一本关于如何写剧本的书,”我在日记中是这样保证的,“这本书将包括我总结的编剧基本法则,会被称为,《独特方法:布莱克·斯奈德的编剧宝典》,我会谈到我所学到的以下这些事项……”
1.转折、转折、转折
2.泳池中的教皇(请参见第一本《救猫咪》)——故事背景说明
3.眼罩和跛子——角色
4.对白——“嗨,你好吗?我很好”
请让我再强调一下,在写这些话之前,我一个剧本都还没有卖出。然而这段话,却是我数年后在《救猫咪》中所要写的内容的开始。在这段日记的下面,还有我后来添加的备注,“需要一个更好的书名。”
我没开玩笑,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距离我上一次重读这些日记,已经有十年、甚至更久了,但我还是要说,当年写下这样的声明是多么令人吃惊的事情。然而,现在看看,我就能明白,这就是我在那个夏天所接受的训练的另一个部分。实现不可能的目标、将抽象目标变成实际目标,这些想法都是真实可行的。
而且,“惊讶”永不停止。
现在,在墙上,我又有了一整套新的目标,有些甚至都让我自己感到吃惊。但在这些目标下面的,就是我的那张索引卡:
规训
重点
正能量
如果只有一张“愿望卡”,而没有那张“行动卡”,“愿望”就仅仅是“愿望”,而没有实现的可能。
并且,你永远不知道这些“愿望”加“行动”将把你带往何处。
因为“救猫咪”,我已经在全世界讲授过课程。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站,是中国北京。读过我的书、并被其鼓舞了的中国官员邀请了我,为中国的顶尖电影制片人做一堂讲座。在我的翻译冯文、美国制片人凯文·盖格的大力协助下,这次旅程非常成功。
我甚至还有幻灯片!
我带着我的两本书登上了长城。我向文化部的金先生敬了酒,他是决定每年有哪20部美国电影将被引进中国的重要官员(金先生告诉我,他可以在任何时候让任何一个好莱坞的重要人物接听他的电话)。我讲授了“救猫咪”和我的“猫咪”在长城多棒的旅程!
著名的沟通法则,并展示了为什么“救猫咪”所推行的简单工具可以全球通用。
“全球”就是我们现在的世界,我们现在的市场。
而潜在的法则每个地方都一样。
因为我们都是人,遍布全球的我们都会被关于“转变”的故事所吸引。“转变”中的一个部分就是“死亡”,这其实就是这本书要讲的重点,如果你还没有猜到的话。在那个当我们面对一堵砖墙的时刻——所爱的人死去了、或是我们的旧观念消亡了——我们必须拥抱“新的”以求生存、以求兴旺。写作中的“撞墙”、“无路可走”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因为这让我们更加人性化,我们经历的任何“死亡”、任何失败都会让我们更加人性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拥抱它,甚至要寻求它,并总要准备好超越它。
在北京讲座的中场休息时,一位电影专业的学生要求和我谈一谈,她告诉我,我有错误。
她说,我曾经讲过,“救猫咪”时刻是关于主角做了些好事,从而使得我们热爱这个主角,但是在中文中,这个学生告诉我这个短语有别的意思,它不仅关于主角救了猫咪,而且也指通过救了猫咪,主角给了这个猫咪一个新的生活,也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生活。
我与她的回应很慢,并不是因为我不理解。
而是因为,我惊叹于生活会将我们带往何处。
对我来说,我是一个对“转变”独具热情的人,我总是在寻求旧想法的消亡。我希望你也如此。因为,接受我们所寻求的变化,不管是作为讲故事的编剧,还是作为看影片的观众,就是我们开创新生活的地方,一个超越我们最狂野的梦想的新生活。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得到一个最悲惨、最可怕的新闻,或者一败涂地、以为我们永远无法成功,或者更糟糕的是,以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最后却发现这完全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正是从这里开始,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一些非凡、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会萌发。
而那就是我所要祝福你的、希望你能拥有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