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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花落还开

2000年5月21日,星期日。京城暑气渐近,正值小满。

早上9点多钟,中国佛教协会秘书章鸿志、陈文灿(陈文灿及陈邦成与陈邦织是堂兄妹)来到北京医院912病房。见赵朴初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病情比较稳定,值了一夜班的林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休息去了。

这一天,林华人在家,心在医院,什么事也做不下去。下午3点,陈文灿又去了医院,赵朴初仍平静地躺在床上。她便和陈邦织在病房休息室说话。病房内,章鸿志和护士陪着伯伯。

不多久,听到病房内一阵忙乱,章鸿志很快来到里屋,说:“陈阿姨,赵伯伯心脏突然停跳!”陈邦织和陈文灿立刻从里屋进入病房。

不到几秒钟,各种抢救仪器、药品都已到位,病床边围满了医护人员。1997年、1998年、1999年,朴老都出现过心脏停跳的现象,陈邦织幻想着,朴老还能转危为安。

陈文灿恐慌的心猛烈跳动,只会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打转。突然,他想起应通知在南小栓的赵朴初家人以及林华,急忙打了电话。林华听到电话铃骤然响起,扑过去接电话,陈文灿已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说:“快来!已开始抢救!”

林华的丈夫马瑞亭见她泪流满面,知道不妙,问:“要带什么东西吗?”

“什么也不用。”林华说着,和丈夫迅速乘出租车到南小栓,接上了小陈阿姨(陈晓致,陈邦织妹妹),直奔北京医院。

秘书陈文尧和林华的儿子马重远先到一步,接着是林华他们三人的出租车到了。出租车一停下,林华夫妇和陈晓致慌慌张张往院子里跑。林华一边跑一边掏陪住证,执勤人员见状,挥手让他们赶快进去。

国家主席江泽民在曾庆红等领导人的陪同下,来到朴老的病房。见朴老双目紧闭,大夫、护士正在周围紧张地忙碌着。江泽民向陈邦织表示了慰问,并和陈邦织、陈文灿、章鸿志、陈文尧等陪护的亲属、工作人员一一握手。然后,由陈文尧秘书代表陈邦织,送江泽民主席和曾庆红等领导人下楼。

林华等三人上到九楼时,正逢江主席等人下楼。他们连忙让过,接着便冲进了病房。这时,陈晓致的女儿杨百琦夫妇也赶到了。

没有一个人讲话,大家用目光互相打招呼。

赵朴初病危的消息,很快在中央高层领导中传开了。在江泽民总书记和曾庆红等领导人离开后,接着是朱鎔基总理、胡锦涛副主席、李岚清、钱其琛、迟浩田、刘华清等领导人相继来到病房,向朴老作最后的告别。将近下午5时,国家领导人除李瑞环主席等在外地的以外,都来过了。

消息在不断地扩大出去,病房的电话铃声不断,都是来询问病情的。几台监测仪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超声波起伏的幅度逐渐地迟缓……

大家呆呆地站在床前,泪眼模糊地看着赵先生。老人仍是那么慈祥,那么平静,嘴边隐约还带着一丝安详的笑。下午5时零5分,朴老在亲人的环视中,安详地走完了93岁的人生,撒手人寰。

一首朴老生前写下的遗偈在亲人的脑海里盘旋:

生固欣然,死亦无憾。

花落还开,水流不断。

魂兮无我,谁欤安息。

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2010年立冬定稿

2011年夏至校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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