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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重返东吴大学

1978年11月16日,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副主任张梦白陪中学老同学赵朴初去苏州博物馆,参观发现不久的瑞光古塔文物,然后一起来到母校东吴大学的校园旧址——江苏师范学校。赵朴初当年在东吴大学读书时的另外一位老同学许嘉祥,早已在化学馆前的广场上迎候了。

江苏师范学院是1952年在赵朴初的母校东吴大学原址上兴办的。自赵朴初离开东吴大学后,50年过去了。老同学头发已白,大家感慨万千。当年的同学,数十年间留校任教者,不下10人之多,涉及7个专业。其中,朱孔容、王守方早已谢世,而留在母校的,只剩下眼前的张梦白、许嘉祥两人了。

相比之下,赵朴初和张梦白见的还多些。抗战爆发后,张梦白随东吴大学辗转到上海。当时,老同学还有王守方等。张梦白留校后,教世界史,他经常往来于南京路的校本部和坐落在西藏路的文法学院上课。在他兼课所教的附中学生中,就有后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逢假日,张梦白常到居士林看赵朴初,吃一顿素餐呢!赵朴初回访时,张梦白也留他吃饭。遇到菠菜炒肉丝之类的菜,赵朴初拣菠菜吃,不吃肉丝。张梦白笑他:“你是摩登和尚吃的‘新法素’。”

劫后重逢,三人边走边聊,谈起旧事,一时欢乐,一时唏嘘。张梦白指着和林堂(东吴大学的旧教学楼)相对的新房子,对赵朴初说:“这个地方是当时你住的宿舍,现在,房子已经拆除了。”

许嘉祥问:“你还记得当年你住的宿舍吗?”

赵朴初说:“记得。当时,我们经常换着住,不固定住在一处。”

苏州河水仍然在流淌,葑门城楼仍然壮观,东吴大学的林堂、孙堂、葛堂依旧,而旧日校场东侧的千米旧城墙已经拆除,自己熟悉的景象已面目全非。看着落叶纷呈的校园,陌生的后来建的校舍,赵朴初顿生不胜今昔之感。站在九曲回廊前,看着微波荡漾的河水,三人轻轻地唱起了东吴大学校歌:

葑溪之西胥江之东,广厦万间崇。

凭栏四望虎疁金鸡,一例眼球笼。

东吴,东吴,

人中鸾凤,世界同推重山负,

海涵春华秋实,声教暨寰中。

当晚,百感交集的赵朴初在宾馆吟词一首:

昔时黉舍,昔时操场,指点话前尘。相逢白首,昔时同学,恍若对晨星。城郭已非溪流在,流不尽童心。五十余年飞鸿过,偶回翼,认泥痕。

写好词,赵朴初次日抄写了两份,临行前送给张、许两位同学。他在“跋”中写道:“日昨梦白兄偕余至江苏师范学校一视旧时游学之地,忆自一九二六年别东吴后忽忽已五十余年,嘉祥兄迎候在化学馆前广场,相见不胜今昔之感。顷将行,作此赠二兄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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