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士秋领着一队人围了韩府和木府,无奈木府早已空无一人,韩府内韩琦坐镇,丁士秋不敢乱来。相州百姓偏心韩琦,虽然有人见过韩忠彦率家众离开了相州,但人人皆守口如瓶。丁士秋苦搜数日,一无所获。
流霜暂居韩府之内,韩府众人淡定如常,各司其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流霜的心也渐渐淡定下来,她相信爷爷说没事就应该没事的。流霜每日里陪着韩琦下下琪,平时练练剑,偶尔心血来潮去厨房学点手艺,煮个汤端到韩琦院子去“以供品鉴”。流霜的厨艺大多数时候都让韩琦不忍直视,偏偏她那水汪汪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又让韩琦不忍心说不好。于是老仆们每每见韩琦嘴上说着好,眉毛胡子一抖一抖地假装咳嗽,说刚吃了药,等会再喝。次日流霜再来问好喝不,韩琦说好,第二天必会再有一碗,说不好,韩琦又说不出口。流霜后来其实也发现了,偷偷一笑后便也不再送汤,偏偏每日里还要照常问,“爷爷今日想喝汤不?霜儿去做……”,惊得韩琦连道“不用”。流霜又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霜儿做的不好喝吗?”,韩琦连道“哪里,爷爷怕你辛苦。”“霜儿不辛苦。”“……”
这样悠哉的日子过得大约半个月,韩府风平浪静,韩家村传来消息说众人都安置好了。丁士秋搜寻无果,最终也撤兵而去。流霜都以为这事就算揭过了,朝廷不再追究了。这一天军中突然传来消息,韩子期被韦州府扣了起来,下了大狱。流霜顿时呆住了,“爷爷,不是说没事的么?”
韩琦看着手中的书信,又看了眼流霜,叹道,“是没什么大事。这却是个项庄舞剑的故事呢!韦州府本意不是子期,旨在乱了我们阵脚,引诱你前去,再拿个实罪。”
流霜道,“爷爷,我该怎么做呢?”
韩琦说道,“什么也不用做。子期身为男儿,受几日苦不算什么。待老夫修本启奏圣上,再从长计议。”
流霜还是不放心,“受苦?他们会用刑吗?”
韩琦默然不语,只是看了看韦州方向,眉头深锁。
流霜顿时急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子期才生过病,怎能受得住牢狱之苦?”
韩琦轻道,“也未必会用刑。”
流霜急道,“爷爷,我想回一趟韦州。总得看着子期,我才能放下心来。您放心,他们抓不住我。”
流霜百般哀求,韩琦无奈,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去。我修书一封给韦州府故人。你拿着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千万别在那些人面前露了行踪。”
流霜答应了。韩琦往书房写了书信,流霜拿了信连夜就出发往韦州去了。
韦州府狱中,韩子期和刘昌祚双双倚在牢房的壁角坐着,天窗恰好一弯冷月照了进来,映在牢房的枯草上,凄清,冷寂。
韩子期歉疚道,“刘兄,是我连累你了!”
刘昌祚豪放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来我也被安了叛贼之名,霜儿姑娘此举也算是我出气了。坐坐牢算什么?何况,兄弟之间,有难同当,我刘昌祚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韩子期大笑,“好,兄弟之间,有难同当!刘兄,今日有缘,不如我们在此对月结拜!”
刘昌祚大笑,连声道,“好,好兄弟!”
二人起身,对月三拜。刘昌祚与韩子期异口同声道,“我,刘昌祚(韩子期),今愿与韩子期(刘昌祚)结为异性兄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青山绿水,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