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晒得穿着清凉的人们几近体无完肤,所以孙梓贤喜欢阴雨天。
林楚依已站在预约地点等候,见到孙梓贤,面无表情地说:“去哪?”
“往这边走。”
“你把咱俩的事说了?”
“就告诉白倩和杨芷琪了。”
林楚依责怪道:“告诉她干嘛?”
到了常去的咖啡厅,林楚依说:“我从没来过咖啡厅。”
楼上的房间依旧灯光依旧昏暗。
“一杯普通的咖啡就好。”林楚依点到。
孙梓贤示意店员:“一样。”
“杨芷琪说什么了?”林楚依咄咄逼人。
孙梓贤叙述经过,隐去她们对林楚依的贬低。
“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们不了解对方,你觉得呢?”她直入主题。
孙梓贤万分失望,“你提出的梗又反悔。”他无地自容地心想。顺阶说道:“那就算了。”
“对不起,别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
“不会。”
正在接下来难以处理情况的时候,林楚依的手机响起,孙梓贤准确猜到是陆泽帆。她接了手机:“你又打来干嘛?”
孙梓贤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林楚依越说越激动,后来像是一个泼妇。孙梓贤当真被吓到,他从未见过女生如此情绪失控。吵到僵处,她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挂断通话。
孙梓贤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气息明显不稳定。
没超过一分钟,陆泽帆又打过来。林楚依起身关紧门到走廊嘶喊,孙梓贤端起咖啡杯,仰躺沙发想:“什么隔音。”
这倒不能怪隔音差,林楚依的吵嚷声楼下店长都能吓到,要是误以为是在和孙梓贤吵架也没什么讲不通的。
很久很久,孙梓贤终于坐不住,开门站到林楚依身旁,她在哭着说话。他最怕女生哭,尽管不是自己惹的,如果女生因为他哭,他心立刻就会软成海绵。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做,默默等着林楚依挂电话。
“一会朋友陪我打耳眼,我们有时间再见。”林楚依挂了手机后对他说。
“那我先走了,再见。”孙梓贤没有留下等她朋友到来,他估计陆泽帆也会来。
晚上,林楚依把打耳钉的经历讲给孙梓贤,她说陆泽帆也去了,他们吃饭的时候她抢过陆泽帆的烟在手臂上烫了两个烟疤。她要让自己清醒不去相信他的花言巧语,绝对再不答应陆泽帆在一起。
孙梓贤道:“你何必呢?”
她发来一个QQ号,问道:“这人是谁,是你吗?”
“怎么可能是我。”
“等下你看。”
一个聊天截屏,内容是在安慰她不要伤心,好笑的是言语幼稚至极,当林楚依问对方是谁时,回答是“守护你的天使”。
孙梓贤乐出声来,林楚依给他分析猜测到底是谁,几个同学的面容一一闪现:齐奕飞,当年唱歌跑调的林楚依的朋友;秦何,追孙紫的,与孙梓贤交换舞伴的初中同学;陆泽帆,林楚依自己提出自己否认这个可能。分析来分析去,她又怀疑:“真的不是你?”
孙梓贤心里嘟囔:“我靠,我有这么傻X吗?”再一次严肃地答:“真的不是。”
“啊!是他。”林楚依忽然想到是在陆泽帆前她的前任。她说道:“他心眼超坏,我和陆泽帆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总暗地里捣乱,明着他不敢惹陆泽帆。我好害怕他,觉得他会报复我。他得不到我,就不想让我好,跟我玩阴的。”
“人怎么会坏到这种程度?”
“他就这样。”
“别怕,有事跟我说,我帮你。”
“那你加他,问他是谁,就跟他说你是陆泽帆,叫他滚远点别找事。”
孙梓贤后悔自己承诺帮她,觉得她不依靠自己反而类似利用,被利用是孙梓贤最忌恨的事,但他还是忍住照做。对方回复道:“兄弟,我是谁你不用管,先管好你老婆是正经事。”
孙梓贤郁闷的同时也差点笑吐血,就像看电视剧一样,台词真够丰富。
通知林楚依任务完成,她安心不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不知道,感觉说不清。”孙梓贤没有说自己曾经对她的那些感情。
“我怕辜负你,不敢拿感情开玩笑,你不要等我,一切顺其自然,好吧?”
“好,顺其自然。”
“明天我要去连市,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也要去沈市,你喜欢什么礼物?”
“哆啦a梦,我最喜欢它了,我要和它在一起。”
“哈哈,那你睡觉吧?”他顺手把头像换哆啦a梦。
“你也早点睡,晚安。”
于是,去沈市的一路,孙梓贤绞尽脑汁何处买得到哆啦a梦,一直想也不是办法,还需要边走边找。一车两队人马分开买了门票,孙梓贤兴致大起,身边尽是可容自己肆意放纵没有邪念又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这就是他的人间极乐天堂。
小时候舅舅带他做旋转转盘,还没下来就吐的满座污秽,这次他不再坐旋转类设施。但过山车、海盗船、水帘洞之类的在朋友的强迫下他一一尝试,除有些头晕外,爽浪到不要不要的。从一个游乐点转向下一个的途中,他们买了水枪疯狂对射,忧愁烦恼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最后前往沙滩,没有泳装美女就缺乏兴致了。临走孙梓贤提出要给林楚依挑礼物,免不了众姐妹一顿吐槽:“你个白痴,都不给我们买。”由于买礼品缺少零钱,杨瑶晗替他付了不少,他要还她杨瑶晗连说:“不用不用。”
最终没找到礼品哆啦a梦,孙梓贤打电话给在家的赵文君:“姐,帮我买个哆啦a梦吧。”准备送给林楚依的哆啦a梦就此解决。
回来之后不久,孙梓贤在和几个姐妹吃冰淇淋的过程中,听说杨芷琪杨弘和一批同学在他们之后的第二天也去了那家游乐园,嫉妒心寒不已。杨芷琪回来对孙梓贤说了句:“你和林楚依分了?”
孙梓贤哑口,就没处,何谈分。
杨芷琪叫他陪她去取亲戚的驾照,孙梓贤有几天没见到杨芷琪,乐不得动了身。步行街口杨芷琪站在街对面看着他,小巧玲珑精致的身形让他怜爱。她那么需要呵护,孙梓贤的保护欲燃起,但她何需他来保护?他们打的前往驾校,直到回家期间的过程中,孙梓贤多次想牵她手,犹豫不决,他对杨芷琪的喜欢再不是单纯的爱,攀比好强占了上风。
送杨芷琪回家,经过十字路口杨芷琪拉起他手,过了路口再度放下。他再想抓住,她刻意躲开。他知道她怕遇见杨弘,不服。
升学宴陆续开始进行,时间有前有后有冲突,地点有镇内有乡下有楼上楼下。同学们去完这家跑那家,有时赶上一起时间分半参加,忙里忙外喜庆不停。然而大的聚会永远不可能每个人都开开心心,人员之间关系复杂到超乎想象。孙梓贤同样忙碌筹备自己的升学宴,他对所有认识的同学朋友发出请帖,哪怕是杨弘。他认为邀请出于礼貌和尊重,至于他人是否受邀并非自己所管辖,即便不受邀也不存在任何不妥。排除长辈方面,自己的圈子准备了七桌饭菜,只等宴会开启。
赵文君家的升学宴仅摆了两桌朋友,他作为弟弟帮忙一些开酒搬座的事务。待人散去,他才和姐姐及另外两人安静吃饭。孙梓贤从赵文君父亲车的后备箱取到半个人大的哆啦a梦,问道:“多少钱?”
赵文君推辞,“不用。”
姐姐终究是姐姐,他不太好意思也作罢。
林楚依回来带给他一个贝壳装饰和粉边黄面鼠标垫,孙梓贤交给林楚依哆啦a梦说道:“我帮你送回家吧。”
林楚依婉言谢绝:“一会朋友请吃饭,你回去吧,谢谢。”
孙梓贤不便挽留,回了家里。母亲问他那么大个机器猫送给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事从来不对母亲说。
每个人的升学宴孙梓贤只要有时间都会给上面子,百分之九十的地方他会见到杨芷琪和杨弘。有时他俩坐一起,有时则不。杨芷琪从来不会坐在孙梓贤身边,看着他们玩牌,杨芷琪和杨弘温馨的场面,孙梓贤承受巨大的痛苦与折磨。有白倩、杨希韵在的时候,他就坐在她俩身边,没有,他则强行装出欢笑融入可怕的集体。
自己的升学宴办得较早,当日七桌果真座无虚席,对自己的号召力孙梓贤始料未及。当时邀请杨芷琪时出了个小岔子,杨芷琪首先发问:“如果我不去你的升学宴会怎样?”
“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孙梓贤心一紧,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逗你玩,我答应你去。”
“可恶,永远被她玩弄于掌间。”孙梓贤想。
杨芷琪很早就到了现场,孙梓贤出门迎接她,说道:“你今天也坐杨弘旁边?”
“我不坐还不行吗,难道你让我陪你倒酒?”
“你随便吧,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她真的没坐在杨弘身边,孙梓贤更加开心不起来。今日是主,天大的事亦不能沉闷忧郁,孙梓贤买了扑克香烟发给赴宴的宾客。班长没有赏脸,孙梓贤深深遗憾,自己与班长初中便是同学,竟然结交不下浓厚友谊。有些人几日就可成为知己,缘分的份量真可以重于人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