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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迷雾降临

如果不是深夜,孙梓贤有很大概率会撒娇让白倩和杨希韵陪他找地方玩,或者直接找齐肖骏。孙梓贤是独生子,亲戚中有兄弟妹妹唯独少个姐姐。他偏执于女生的照顾,初中认过一个姐姐,然而他出卖了她。他把和她聊天过程中涉及林颖隐私的部分转述给林颖,使她遭到林颖一群姐妹圈踢,就像他的朋友出卖他给吴洋一样。明明孙梓贤最不耻这种行径,却自己担任了罪魁祸首。即使他做错每件事都发誓改过,然而罪是需要承担的,已经犯下的永不能消除,只能弥补。那个姐姐顶多怪罪一句,什么多余的都没再说,他由恐惧转为内疚,久久逃不出阴影。

孙梓贤做事变得谨慎有加,对现在的姐姐赵文君保持一定意义上的距离。但夜深人静之时,人总爱胡思乱想。心情处于低谷的孙梓贤顾不得小心说话,直截了当切入主题。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失眠症。”赵文君不想说明。

“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是,明天去医院检查,持续好长时间,我要疯了,检查结果一定是神经病。”

“去哪检查?”

“坐车去长市。”

“自己坐车?”

“是。”

孙梓贤有意向陪她,想想过于突兀,打消念头。

赵文君反问:“你怎么不睡?最近怎么样,和你家芷琪?”

“不是我家的,是杨弘的。”说完,孙梓贤心如针扎般刺痛。

“那个男生?我认识他,那天看见他和杨芷琪在街上拉手走,杨芷琪还跟我打招呼了,我一愣她怎么认识我。”

“我和她提过你,姐姐,你再看到他俩告诉我吧。”

“我也不经常遇见。”

孙梓贤意识到拜托此事过于犯二,说道:“好吧。”

赵文君没有讲自己的事,孙梓贤把她看作亲姐姐,她不愿意阐述他也不急于知晓。

再次来到舞班,孙梓贤注意到杨瑶晗。他听白倩和杨希韵提及过她,倘若没听到她俩聊杨瑶晗,孙梓贤也是在某处似曾相识。

比起身边熟悉的女生,杨瑶晗相貌平平,皮肤稍稍偏黑,身材略微丰满,至少视觉上如此。孙梓贤没有心情费时费力与普普通通的女生接近,入了他心的女生他向来不在意长相,不入他心他则挑剔得极端刻薄。杨瑶晗却正正出现在他为了在刘继宇和杨弘面前显示自己不太孤单而需要利用人的时候,地利人和不如天时,他排斥但又感觉亲切。

领舞指导学员练习,要求两人一组手脚并对岔开相互拉伸。杨瑶晗认识孙梓贤,一跳落到他身前,“我们俩来,坐下。”

来回拉几次,杨瑶晗手心便出汗,这不是个轻松的运动。孙梓贤的手心是不会出汗的,他的体质特征很奇怪,如果天气十分燥热,他的手会让他自己感觉滚滚发烫,其实手温依旧冰凉。

二人起身让开舞场,靠在近门的角落聊天。

“我听白倩说过你。”还是杨瑶晗先说道。

“那个小矮胖。”

“哈哈,我告诉她你死定了。”

杨瑶晗比较外向,能和孙梓贤交谈的大多是能打破他沉寂的社交能手,一般或者内向的人最多和他说上三两句就无声了。

临走互记联系方式,刘继宇开他玩笑:“那女生叫什么杨瑶晗是吧,挺受欢迎啊你。”

“没有……”

白倩说过假期一起去玩,真的就声张起来。那么问题来了,去哪?

不知从何而来,学生间兴起一阵去沈市一家游乐园玩乐之风。清晨四点,认识或不认识,熟悉或不熟悉的一客车同校毕业生出发。对于身边的人,孙梓贤非常满意,白倩和齐肖骏、杨希韵和郑治两对情侣,以及杨瑶晗和几个同班同学。

说起杨希韵的经历,孙梓贤云里雾里知道些。高一三班时,杨希韵就交往过三个男朋友。杨希韵的长相不精致,但外观看来在孙梓贤的朋友中排在第一也不为过。郑治追了她三年,高三每逢下课还会上楼找到白倩问杨希韵的情况,白倩因此受到极好待遇,零食没少接收。孙梓贤起初看不惯杨希韵的作风,特别还听到不少周围同学对她的贬义评价。如今天运做了朋友,他渐渐掏心对待她,只是其中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不错,他是怕她。

孙梓贤认定的朋友必然走心相待,他同样希望对方喜欢他,不要施展社交技巧。他其实明白感情维持很多时候需要宽容欺骗隐瞒。换种说法他是要对方想什么说什么,更喜欢朋友对他不留余地真实表现想法,前提是要求得到最亲密的情谊,重视自己。

难得的是由于这层关系,孙梓贤结识一位交际甚广的朋友郑治。一路朋友们吃喝闹睡,孙梓贤十分安静,头靠窗户看向窗外闪过的景色。他轻度晕车,坐车时候常常是稳稳一个姿势,想着自己的事情。杨瑶晗的朋友问她:“孙梓贤头发怎么抓那么高?”

孙梓贤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因为他不会抓头发。

孙梓贤的朋友对他很是照顾,明明一个孤僻冷漠的人,偏偏结识许多热情朋友。他不愿因为自己的压抑扫了朋友的兴,悲伤是会传染的。他通常极力配合,可惜长了一双忧郁的眼睛。

孙梓贤答应林楚依带礼品给她,哆啦a梦,游乐园的主题是海豚,逛遍礼品店也不可能找到哆啦a梦。

林楚依和男友陆泽帆吵架闹分手,陆泽帆似乎和其他女生过于亲近,林楚依看不过眼提出分手,陆泽帆又死缠不放,林楚依余情未泯,二人将事情热度上升到父母那里。

前些日子某天晚上,林楚依发消息给孙梓贤,“你怎么还不睡,最近怎样?”

睡觉晚真是不错,总会有人这时候找他说话,他道:“还能怎样,一直那样。”

“还在为杨芷琪的事闹心?”

“那能怎样,无所谓了她是杨弘的。”

林楚依向来与他生疏,既她问起自己心情,出于礼仪孙梓贤又道:“听说你和陆泽帆分手了?”

“分了,但是他不愿意。”

她把和陆泽帆的聊天记录部分发给孙梓贤,可以看出陆泽帆的意思很明显,林楚依是他的,他不会放弃她。语句中有骂林楚依的脏话,孙梓贤瞬间流露鄙夷神色,他的鄙夷丝毫没有道理,或许言语不拘证明两人关系紧密,而孙梓贤不过是个外人。

他安慰林楚依:“既然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就原谅他吧。”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我想忘记他。”

孙梓贤想到自己从喜欢林艺菲转到杨芷琪的经历,说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一是新欢,二是时间。”

“如果有一天没人要我了,你会收留我吗?”

孙梓贤疑惑又惊讶,林楚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不想多说任何话,只说了两个字:“我会。”因为他不相信林楚依看得起他,但他期望是真的,如果她看得起他有意向在一起哪怕一秒,他愿放弃杨芷琪,不管前路多么难行。

“你真心的?”林楚依问道。

“是。”

“你喜欢我吗?”

“感情是相互的,只要你愿意,如果想去喜欢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们明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不爱说话吗?”

“也许你还不了解我。”

“那你是怎样的呢?”

“我自己也说不清。”

“好吧,和你聊天心情好多了,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孙梓贤和女生聊天习惯最后一句由自己来说,以表重视。

“她是要在一起还是不要呢?”孙梓贤一头雾水。不管怎样,他心里十分激动。想起第一次看到林楚依,他喜欢而又害怕的心情,孙梓贤叹了口气,自己喜欢的终会找上门来,可是预感说没那么安好。他翻了翻林楚依的空间,几张和陆泽帆的合照充斥在相册里,加上一篇难舍难分的日志。合影中两人笑的那么幸福,“为什么你陆泽帆明明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还不珍惜?”他想,同时恨着自己,恨自己只能拾拣他人弃物。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林楚依的个性签名引用这句歌词。

几天后,他将事情告诉白倩和杨芷琪。白倩无奈:“老孙,你傻啊。林楚依那样的你都要,饥不择食。”

齐肖骏笑:“我对林楚依没什么偏见。”

反应最强烈的是杨芷琪,她说道:“你要和她在一起就再别找我了,祝你们幸福。”

孙梓贤多少次想放弃杨芷琪,不想依靠时间解决唯一途径乃是新欢。他也决定如果杨芷琪不挽留,那么对不起他不会再停留。

杨芷琪随后接着说道:“林楚依那样的,你喜欢她?”

“我不喜欢,但她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我去问问别人?”

“你能不惹事吗?”孙梓贤有些生气。

不久,她发来和几个人的聊天记录,其中大多是和林楚依关系不好的同学,自然对此事大为震惊,和白倩关系较好的一个说道:“物以类聚,孙梓贤不是瞎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梓贤后悔自己利用林楚依激怒杨芷琪的行为,回道:“总之事情没有决定,你既然不喜欢我何必管我的事。”

“我是警告你林楚依会毁了你。”

孙梓贤不再多说。林楚依前约过他一起去同学升学宴,还说过她会忘了陆泽帆,毕竟已经把自己给了孙梓贤。这让孙梓贤信心大涨,现在心情烦乱,便立刻打电话约林楚依,“晚上出来?我想见你。”

“去哪?”

“咖啡厅?”

“好,不过我晚上还有事,现在你有空吗?”

“你在哪了?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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