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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诡异银光

迷蒙中,秦铭好像做了一个梦,漆黑的虚空之中,一位老者凌空而坐,身上的道袍布满了繁星月牙,周身有光辉流转。

突然周围的虚空泛起了阵阵涟漪,如同雨水打入湖中,一个个点放大成圈,又渐渐旋转成了隧道,三股浓稠的黑色液体从隧道中流淌出来,在老者面前形成了三滩黑水,黑水像沸腾了一样涌动,从中站起了三个浑身流淌着粘稠液体的黑色生物,发出尖锐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疯狂地扑向老者。

老者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浑浊的双眼,单手一招,一道流光从远处激射而来一道银光照耀着袭击而来的怪物,一时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虚空,也闪得秦铭睁不开眼。

白光散去,秦铭眼前的老者纹丝未动,只是身前悬浮着一面银色的圆镜,境面上镶嵌着六颗珠子,定眼一看,那镜面中居然囚禁着三个怪物,正拼命地挣扎,不过镜中的白光无情地照射着他们黑色的躯体,冒出了灰色的烟气,身躯近乎融化,但那融化的黑水似乎极难消散,只是不断地汇聚在一起,想要逃离。

老者见此,双手合十,飞快地凝掐印法,繁冗的手印快到几近虚幻,镜面立刻布满白光,老者单指朝着镜面一点,“咔嚓”镜面出现裂痕,并且像蜘蛛网一样不断扩散至整个镜面,同时镜中的黑水也停止了翻涌。

“啪”,整个镜面爆裂开来,碎片犹如星光在黑暗的虚空中散去。可秦铭惊奇地看到此时镜框中又奇迹般的出现了一块镜面,光洁平整如初。

似乎有所感应,老人双眼向秦铭望来,浑浊的双目中似有一丝明悟,却又充满疑惑,良久才转过头去,又陷入了无止境的枯坐。秦铭长舒一口气,这梦境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意识到这是梦境,却醒不过来,并且那不可能存在的老者竟给了秦铭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

秦铭挣扎着想让自己醒来,画面突然一转,周围一片蔚蓝的海洋,但是在海洋的深处似乎似乎有一座圆形的祭坛,秦铭正在思考这是何处时,整个海洋突然一阵翻腾,卷起秦铭扔进海中。秦铭拼命挣扎,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不顾一切地地向它游去,只是身体好累好累。

“铭儿,你醒了……”秦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母亲林慧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那双指节粗大的手记录了她辛勤的劳作,总之,她的身上有着一切辛劳的母亲的痕迹。

昏暗的灯光下,母亲枯瘦的双手擦拭着通红的眼睛,让秦铭内心涌起一股愧疚之情,怕是早已不知有多少寂静的夜晚,母亲为自己留下了伤心的眼泪,这才让母亲患上了眼疾。“娘,你眼疾才好不久,别又伤了眼。”“嗯,娘没事,娘是看你醒了,高兴的。”林慧兰控制着自己的抽泣,脸上有了笑容。

“娘,我错了,我应该呆在家里读书才是,我..”秦铭还想说什么,只是头还是有些痛,不由地揉了揉脑袋。“快别说话了,道长说你要好好休息几天。”林慧兰见到儿子身体还没好,哪里还会怪他,赶紧让他睡一觉。秦铭的脑袋确实有些不舒服,拖着疲惫的身体沉沉地睡去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唉,铭儿只剩下一年了,一年后会是怎样的日子呢。

晨光照亮了整个屏山镇,镇西的一条小河,周围灌木丛生,河谷是那样寂静得只剩下暮秋的虫儿窃窃私语,时而传来一道柴刀撞击木头的声音。

“嘭嘭”一声声很有节律的劈柴声从河边小屋的院子里传来。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与天上的晨色融为一体,这是个普通的农家。

院子里,青年一次次抡起柴刀砍下,黑色的发尖被汗水浸湿,蜷起的袖子露出了并不光洁的手臂,他就是秦铭。羞于在街上抛头露面的他并没有拘泥于君子远庖这句话,为屋中做饭的母亲劈柴。

自从父亲去世,懂事的他就挑起了家里很多的重担,虽然是秀才,却能挑能干,也许只有在面对日渐苍老的母亲时,他才会忘记自己在天南国本该很上流的秀才地位。

随着屡次的落榜和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秀才的身份已经不值一提,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年近三十的秀才价值还不如一介武夫。

进入学院,从此掌控自己的命运,无数风华正茂的少年向着这样一个目标走了不知多少年,走着走着,少年白了头,少年弓了腰,一回头,少年已老。

从此刻起才发现,世上最煎熬的不是没有目标的迷茫,而是空有目标却不知道如何抵达的怅惘。

秦铭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蒙头砍柴,却发现今天的柴似乎与以往不同。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一根被砍成半截的木头竖着,奇怪的是那砍痕,并不平整,可仔细一看,那断口却不是砍痕,仿佛是在烈日下曝晒过的木头开裂形成的。

秦铭的心里更是惊奇,因为身体不强壮,往日劈柴都是很快便感到乏力,可是今天都快劈完一天的柴了,并不感到很累。秦铭很确信自己的力气并没有增长,而是感觉劈柴变得轻巧了,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村里的老人的话:“砍柴不照纹,累死劈柴人。”

对,就是纹理,自己凝神劈柴的时候,脑海里就好像呈现了一条纹路,照着这条纹路,似乎能势如破竹地劈开。不,感觉就象是只要自己稍微一发力就能让他它自己裂开。

码齐地上的乱柴,秦铭又拿起一根更为粗大的木桩,双手紧握柴刀,盯着木桩,脑海里刻意去感受着那虚无飘渺的一道纹路,可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当秦铭突然双手一抬,继而猛地用力向下劈去时。那道纹路刹那间又清晰地浮现在脑中,而那结实的木桩也在秦铭瞪大的眼中应声劈开,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擦声,“嘭嚓”,那一声裂帛抽丝般的轻响若是被村里有经验的老人听见,必当惊叹这是劈了几十年柴的老樵夫才有的准头,一刀就劈中了老木的最为脆弱之处。

秦铭震惊地看了看手里的柴刀,他劈了这么些年的柴,虽说熟练是有的,但根本摸不透老人们嘴中的纹理,没手感来找准最适合下手的位置。可是方才那一瞬间,举刀欲劈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分明清晰地看到了一道裂痕,一道仿佛本来就存在于那块木头之中的痕迹,就象是——是天生就有的缺陷。

可秦铭就是想不明白,好好的木头哪里来的裂缝啊?

难道,秦铭灵机一动,把目光转向了用来盛放木头的石板,依旧是那个姿势,一刀狠狠地斩了下去,这一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呈现在脑海中的石头的中心处,有一块黄色的米粒大小之物,似乎在跳动,他有种预感,或许他能够..

“啊呀”,柴刀在石头上撞出火花,一股巨大的震荡传传到手臂,柴刀脱手而飞,哐当一声撞到了院墙上。秦铭的捂着疼痛的双手微微地颤抖,虎口留下了鲜红的血液,“唉,果然还是我想多了。”

看到石台上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秀才苦笑着,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唏嘘不已,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想找到出现在脑海里的痕迹,却只能看到青色的海洋和深底一处虚幻的圆台,怎么会出现幻觉的?

秦铭困惑不已,却没有注意到灵魂之海中隐藏着一抹银灰色的月牙,这分明是昨日那那妖兽脑中诡异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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