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甚至连家族的长辈也是被惊动了,不过当他们知道了是发生何事后,皆都选择沉默,不去触这刘壑的眉头,只是观望着。
而这当事者刘壑此时却为难了起来,说起来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他极其恼火。方才不久,许家的少主带着礼物亲自来拜见他,刘壑心里疑惑这许厉明明和他没有任何交集,找他何事?但出于礼节,还是客气接待了。
而方才在大厅中,许厉更是对刘壑推崇之至、恭维之极,更是扯到了有刘壑这样的儿子其母必定不凡、劳苦功高之云云,还说给刘壑的母亲带来一种极为珍贵的养护圣品,算是心意。可就在呈上物品之时,许厉的随从极其不小心打翻了物品盒,惹得刘母一声污秽。
刘壑本就讨厌这样的应酬,眼下更是一瞬怒博大发。但那许厉更是眼疾手快一掌打飞了随从,立刻躬身赔罪,刘壑只得作罢,但很快就下达了逐客令。而那刘母自然是因脏了衣裳,告退辞去。
可许厉明显不想走,东扯西扯,连番赔罪,而刘壑出于对方的身份,一直忍耐着。可突然西厢房突然传来一声轰响,刘壑脸色一变,再也不管许厉一个疾步便没了身影,于是便有了许方刚才的那一幕。
刘壑本就因为许厉的突然拜访还惊扰了其母压着怒气,而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淫贼,第一眼便是愤怒淹没所有理智,要杀了许方。可许方的决然和眼睛又触动了刘壑,本开始怀疑这件事,但又插出个许冲,刘壑的怒气再度上升。
“刘壑大哥!这许冲是在陷害我啊,平日里我一直受他们的欺压,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设出此计置我于死地,我的遭遇我相信刘壑大哥你一定能够理解…请相信我……”许方哭了,十五年的记忆中他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也的确是第一次面对其他人哭,他已明白这刘壑是给别人当枪使了,他已身受重伤,他害怕死亡…他仍旧把刀悬于颈前。
许方汹涌不停的泪水确实是触动到了刘壑心中柔软的部分,曾几何时他也曾……
“许方你给我住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休想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蒙骗刘壑哥。”许冲接着又转头对着刘壑道:“刘壑哥,你不要被这狡猾的小子骗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何等的冒犯刘伯母啊,就凭此条,该诛!”
刘壑皱皱眉头,有点厌恶这许冲的聒噪了。但越想此事以他的性格感觉心里越是窝火,许冲说得对,那小子毕竟是看见了,他真想就这样杀了那小子,可现在他又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下不去手了,也害怕自己是被别人当棋子滥杀好人了。
刘壑方块的脸上,高高暴起粗经,深锁眉头,微眯起双眼。
而许方此时似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对了,刘壑大哥,你看那黑灵犬,那条狗很反常!”
刘壑一惊转头望去,许冲更是心里一颤。“糟!居然忘了这茬……”
可接下来让许方大失所望,许冲狂喜的是,那条狗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也没人注意那件破衣服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少主,事情已办妥。”阴影处浮现出一鹰鼻精干男子,微微欠身向前面的白衣少年禀报道。
白衣少年轻嗯一声,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事态的发展。
男子心有不解,问道:“现在再消除痕迹,还有用吗?”
“没用。”
男子疑惑,可还没等他问,白衣少年便说道:“此事看起来精心设计,实则破绽百出,我赌的不过是刘壑的一时怒气,瞬间击杀许方,只是没曾想到……”少年微微叹气。
白衣少年的相貌说不上俊俏,五官单看较普通,但整体感觉却不能说是普通或难看,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奇特感觉。双眼开阖间,在他这个年纪是一种罕见的深邃。
没错,这个少年老成的白衣便是许家少主,许方同父异母的兄弟许厉,而现在也很明显是他设计要置许方于死地。
“事情本来也跟我预料的一样,那许方本来是在劫难逃的,却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手……”许厉稍稍有些感慨接着说:“真不愧是我哥哥,心性比许冲和许波好了太多,也不知他是深知刘壑性格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但能够在我这样的布置下陷中取救,真不愧是我哥哥。”
许厉轻笑,却不知在夸奖何人?在笑何人?但笑容只是一闪即逝,反而是眼中厉色一闪的道:“但不论怎么说,我既然已费了心思,设下此计,就没有让他逃脱的道理了。”
“那让许冲少爷继续激怒刘壑,好让他早下杀手就是少主的后手?”鹰鼻男子算是许厉的护道者,也就是保护他的人,不过他却从来没有看透过这眼前的少主,那怕许厉的修为在他眼中不堪一击,也没有半点轻视的心里,反而崇敬不已。
“许冲只不过是去继续影响刘壑的判断力罢了,我真正的后手……看,来了。”许厉眼神示意,脸庞再度挂起意味莫名的轻笑。
众人惊疑不定,许方更是脸庞毫无血色,大吼道:“不!去找那条狗,找到那条狗一切都明白了!刘壑大哥,你莫被冤枉好人啊!”
“哼,许方你休再胡言乱语了,刘壑大哥我尊敬你,但你若再不动手,这家伙就由我许家先押回去吧。”许冲眼皮一跳,他这句话是在挑战刘壑的心里底线了,若是这许方被押了回去,刘壑再想堂而皇之地击杀许方就难了。
而刘壑早已阴沉着一张横脸,拳头捏的嘎嘣作响,可就是迟迟没有出手。刘壑越是这样,许冲心里越是焦急,他那个缉拿许方的理由,回去只要族内一查立刻真相大白,到时虽说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这样一来这许方就死不成了啊。
而就在这气氛开始微妙的一刻,一声暴喝又传了过来。许方今天心里太厌恶这暴喝了,因为每一次来个人他的情况就越加不妙一分。
“壑哥!我方才听说竟然有人公然跑进我刘家冒犯伯母,此等宵小之辈就不劳壑哥出手了,我帮你亲手了解了吧。”
只见人群中冲出一富贵满身的华贵少年,吼完此句后再无多言,掌心一绕,一个火球便腾然而出,灼烧着空气,竟是使出了火球术,直接打向许方。
那人许方认得,就是昨日和许冲一同欺侮他的刘腾,没想到他一出场就用这等威力颇大的法术轰杀自己。
碗口大的火球在许方眼里急剧放大,重伤之下的他若是再挨一击,实在岌岌可危,而且看那刘腾的样子明显是又在施展。而许方心里知道在这真相尚未彻底清楚的情况下,这可以代表刘家的刘腾若是杀了自己,许方他也没有可以诉冤之处。
刘壑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族弟吃了一惊,看他吼着要为家母雪恨的样,并且已做出行动,刘壑并没有阻止,只是观望着。他心里早就窝火不已,眼前有其他族人出头,他才懒得管,毕竟他虽被许方的眼神所动容,但实际是没有任何交集,不用为许方负责,而他母亲被别人冒犯的事眼看就要传出去成为丑闻了,不见点血,他何以心安!
哎呀,杀吧杀吧,老子早就烦透了,快点了事!
许冲则是四处张望了一眼,但眼看许方就要被杀死了,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笑容,而是有了点阴沉。
“只有死吗……”许方已别无他法,颤抖着睫毛,绝望中缓缓闭上双眼,却闭不上不甘。
“嗤嗤”火球突然被一个更大的水球消融了。
“真是一群垃圾加禽兽!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弟弟们合起伙来杀哥哥吗?!”一声英气十足的娇喝响彻全场,众人只觉眼前红光一晃,一位身穿泼辣大红衣衫却难掩其凹凸身段的女子站在了许方面前,美丽的俏脸此刻满是煞气,冷冷地盯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