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上前相迎。
姚平忠见金石乃一白白净净的后生小子,年纪不大。不由左顾右盼,见四下里却是无人啦。才问道:“莫非阁下就是金石首领?”
金石不由有些尴尬:“确是金某,阁下可否自报家门?”
姚平忠:“我名姚平忠,字希晏,然关中豪杰皆推之,号“小太尉”。为西陲大将,现任金城节度使就是。”
金石:“小太尉”之名如雷贯耳,金石早有耳闻。只是节度使大人入门之后,为何只顾左右四顾,金石近在眼前,却不得见?”
姚平忠:“某听闻金石乃白手起家的孤胆英雄,实未曾想到,做下这般大事之人却是这般年轻后生,因而不敢确定。”
金石:“好说!英雄不问年纪,也不问出处。我观节度使大人面有不忿之色,却是为何?”
姚平忠:“我有一题不解,首领可否为我解惑?”
金石:“节度使大人即管道来。”
姚平忠乃大喇喇地坐下:“不瞒首领阁下,岳父大人曾置信与我。信中言及首领如何之了得,我一直心存疑虑。想我岳父大人乃当世名将,半世峥嵘,岂会臣服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请首领阁下不嫌希晏言语粗鄙,一解心中疑惑。”
金石心想:“原来节度使大人是为问罪而来。既来之,则安之。且安坐,用茶,我与节度使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姚平忠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愿洗耳恭听。”
金石:“节度使大人这个问题本也好回答,只是出自我口,却不甚妥当。”
姚平忠:“这是为何?”
金石:“不管我作何说词,尽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又岂能使节度使大人信服?若节度使大人直欲盘根究底,可寻些当事人问问即可。”
姚平忠:“这又是为何?谁者可谓当事人?”
金石:“钟老将军与齐军师,还有我手下诸将啊!问问他们何以堂堂朝廷命官,武将世家,国之重臣。竟只尊一介布衣,乡间小子做主公,实欲为何啊?”
姚平忠:“仔细想想,首领所说也并非没有些道理。这个问题就此揭过,我今次来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还望首领能够认真对待,切莫将做儿戏视之。”
金石也饮一口茶,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口中说道:“不急,我有的是时间,节度使大人可从容说来。”
姚平忠:“若首领之言不能使希晏满意,只怕首领大人从此就不得闲啦。”
金石:“哦!”
姚平忠:“金城府与东冬国比邻,数百年来一直肩负保家卫国之重担。往年照例,西北诸府与朝廷需补给金城府各种所缺物资,如:军马钱粮,武器甲胄等物。这些,首领应该早有耳闻吧?”
金石:“确有耳闻,节度使大人请继续说。”
姚平忠:“自从希晏镇守金城以来,近七年未曾离开过。一直尽心竭力镇守我大西北,一刻未敢放松。东冬国狼子野心,觊觎我大西北之地久矣!如今首领占据三府,截断朝廷与西北诸府之间的联系,断绝朝廷的供给。如若首领强行断我金城供给,那时,别说东冬国大举来犯。即使他不来相攻,你让我前方将士情何以堪?军心不定,又将用谁来阻东冬国铁骑?还请首领郑重回复,要将我金城府十五万将士,五十万百姓置于何地?”
金石:“金城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边疆重地,抗敌第一线,保卫大华千千万万的百姓。以我之见,只要是大华子民,都应无条件支持金城府才对。”
姚平忠闻言,面色才稍微好看些,声音才缓和些:“往常大西北之局势,如今随着三府之叛乱已被完全打乱。各府各自为政,意见不一,尽在观望之中。我金城与东冬国卓罗和南军司隔境相望,可不管你三府叛乱之事,也无法抽身前来管你之事。一心只防备东冬国,但前提是所需一应供给,皆由首领一人负责。否则的话、、、、、、”
金石:“否则又如何?”
姚平忠哼哼两声:“我来之前已有计算好了,倘若首领置我金城于不管不顾之地。也休怪希晏破罐子破摔,即使沦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到时,我将弃金城,遣散全金城百姓。然后倾金城之兵来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金石:“节度使大人好大的魄力,我却为你分析分析。且不说金城距此八百余里,十五万大军开拔到此需十数日,途中所耗巨大。一旦东冬国闻你遗弃金城,必定乘虚而占。到时,你金城之兵前无去路,后有堵截,试问又能坚持多久呢?”
姚平忠闻金石之言,再也沉不住气了。一拍案几,站起来说道:“不管首领如何说道,希晏决议就如此做,不计成败。就算此时首领或是杀了我,或是禁锢我,都无济于事。我临行前早已托下后事,只要我限时不归,我手下大将即刻发大军来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金石不慌不忙道:“节度使大人怎如此没有耐心啊?谈判,谈判。总得谈而后判嘛!似大人这般动不动就怒火勃发,使谈判无以为继,那大人前来又是所为何来啊?”
三言两语把姚平仲说的没一点脾气,又再坐下,只是把头歪向一边,不看金石。金石微笑道:“我有一想法,节度使可愿听?”
姚平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金石不以为意:“本人与手下诸位将领皆是大华之人,也有爱国求强之心,也愿扬我大华国威,犯我大华者,虽远必诛。时下我等虽被沦为反贼,他日也不是不可反客为主,拨乱反正。只要节度使大人愿与我等共事,届时大西北一统,一切问题岂不迎刃而解?”
姚平仲“腾”地又站了起来大怒道:“希晏深受朝廷重恩,授我于金城节度使之职,统领金城一切军政事务。等若将西北之门户交于我手,如此莫大的信任,纵使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又岂肯行那自甘堕落、弃明投暗之举,休要多言!”
金石问道:“何为反贼?”
姚平忠双眼一眯,言道:“无君无父,负义之人,又何必再问?即使你再能言善辩、天花乱坠、巧言令色、指鹿为马、瞒天过海、漫天迷雾也休想说动我心。”
金石不以为怒,反作喜意:“假若此时东冬国来犯,朝廷方面必素手无措,只有我能携君共抗强敌,节度使可愿与我同一阵营?”
姚平忠想想后,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若真是那样,与你合作共抗强敌,也是无可非议之事。”
金石:“那时,节度使大人秉心而论。可会嫌弃金石乃是一个无君无父,负义之反贼,而拒绝金石?”
姚平忠被金石西边一榔头,东边一棒子敲的是找不着北了:“这、、、、、、应该不会吧?”
金石:“所以说,凡事没有必然的结果,只有永远的利益。节度使又何必紧抓住金石身份不放,还是那句老话:于一国之利前,个人之荣辱不值一提。”
姚平忠脑子有点乱,正在慢慢整理思绪。
金石:“看来,我得出绝招了。还请节度使大人千万镇定,莫被金石之言吓着才好。”
姚平忠“嗤,希晏身居金城节度使已六年有余,之前大小战役也参加过几次,人头也砍了不知道多少?又岂会被轻易吓着,首领莫寒碜了希晏。”说完朝金石拱拱手,头却歪看一边,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金石:“我不单想灭掉东冬国,更想将东冬国全境纳入我大华国版图之内,从此并作一国,彻底消除国家、民族之间的仇恨,节度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