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乃对金石叩首道:“大人仁义为怀,奴家不胜感激。将死之人,无以为报。只能代替从此时起,能免除此酷刑的女人,为大人磕个头,以表心中谢意。”说完磕地不起。
堂外听审的乡亲们都大声喊道:“杀了她,杀了她、、、、、、”
牛角又将那惊堂木拍在案上,大喊一声:“肃静!”
堂下站班的衙役乃将刑杖往地上直杵“呱啦呱啦”并齐声低喝:“威~~~~~武~~~~~”大堂之上再次安静下来。
石阡双眼通红,也跪在地上,激动言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大老爷们,虽然金莲一开始只想利用我罢了,可她只是一个苦命人儿。我是他第一个男人,她也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在衙门做了十多年捕头了,尚不能把持住自己,才以至今日酿成大祸。我愿代他去死,求各位大人放了金莲。就算各位大人不能饶恕金莲,我也愿与她同死,还请各位大人成全。”
金莲闻言才抬起头,正眼来望着石阡:“至今日金莲才知,你不是个窝囊废,金莲为你死去也算值了。”
石阡:“不,我要与你成双成对,哪怕到了阴间也要相依相伴,如果你投胎了,下辈子我还要找到你,做我的女人,好嘛?”
金莲温柔地靠在石阡那瘦削的肩膀上说道:“奴家愿意。”
堂外众村民又躁动起来,尤其是潘驼背的父母。更是又吐唾沫,又戳脊梁骨,还开声大骂:“杀了这对狗男女”
“把他们二人浸猪笼。”
“剐了两个奸夫荡娃,替潘驼背偿命!”
、、、、、、
宋姜:“各位安静!现在就请首领大人,来结了此案。”又偏头对金石说道:“此案已水露石出,真相大白。当如何处置杀人凶手,还请首领示下。”
金石:“这案子里,杀人凶手是金莲无疑。石阡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连同宋县丞也有庇护之罪。但这些都是浮出水面的,还有那沉在水下的各位尚未瞧见。周老,你说说,金莲以前是不是一个好女子。”
周老连忙点头:“金莲以前确实是一个漂亮、聪明又乖巧的好孩子。”
金石:“那么金莲如今为何犯下杀人大罪?只是她一人之因吗?周老与死者潘驼背的父母你们就没有罪吗?那潘驼背人丑背驼,大病缠身,不能人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与废人无异。金莲以及笄之大好年华嫁入潘家,却嫁给潘驼背如此一个废人,如若换成另外一个女子,她可愿意?众所周知,金莲自幼是个孤儿,没有爹娘宠爱,仰仗舅舅家才长成人。乡亲们都扪心自问,倘若你们自家女儿愿不愿意嫁给潘驼背这样的人为妻?”
堂外堂内寂静无声,金石继而言道:“潘家父母只想到为自家儿子好,当然,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二老可曾为金莲想过一丝一毫?周老把金莲嫁过去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不得而知?但能把如此美貌乖巧的金莲如同扔破烂般扔给潘家,内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我在这里只想说,你们都太自私了。造成当前惨剧,你们俱罪无可逃。依我看来,用金莲之命,或者再加上石阡之命来换潘驼背之命,万万不抵。终上所述,我决定裁决如下:金莲与石阡杀害潘家之子潘驼背,鉴于潘家只有一根独苗,潘驼背已死,无人给二老送终。因此就由金莲与石阡共同担负供养二老平日生活所需,直至二老西归。金莲与石阡则无须媒说,无须礼仪,即时成为夫妻。马上随我回兴元府,去军中效力。就这么定下了。”
金石之言掷地有声,一时间大家伙都懵了。
好一会,潘家父母才问道:“他们都跟大人走了,我们又上哪儿要钱去啊?”
金石:“你们可到每月定时到洋州县衙来支领十贯钱,而洋州县衙可来兴元府直接找我结账,二老可还满意?”
宋姜:“首领大人,这案子办得是否、、、、、、大华律法可没这么办得啊!”
潘家父母:“是啊!大人啊!自古杀人偿命啊!”
金石:“大华律法是大华律法,此地律法我说了算。牛角,带上二人,我们回营。”
牛角:“诺”
石阡和金莲如在梦中,都忘记朝金石谢恩了,二人只紧紧抱住,相拥而泣,互贺再世为人。
于是,金石几人行出衙门。马军中让出一匹马来让石阡、金莲同乘,在一营马军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潘家父母问道:“县老爷,那白衣公子是谁啊?”
宋姜:“三府首领。”
潘家父母:“三府首领是多大的官儿啊?”
宋姜:“与当今皇上平起平坐。”
潘家父母:“啊~~~~~~”
金石回营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日,用过早饭。又去了蔡伦墓简单拜祭了一下,蔡伦墓在洋州龙亭铺南二百米处,墓区占地五亩,冢高二丈四尺;墓前现存石碑三通,正中真书“汉龙亭侯蔡伦之墓”。完了之后,乃率兵回兴元去了。
刚一至兴元府,齐军师赶忙迎过来:“主公怎么回的如此快啊?属下还以为京兆府一行没有个多月或数个月不得而返呢?”
金石:“京兆府事务繁多,整日搅得我不得安生,因此颇为怀念齐军师,便回来了。”
齐续光:“主公这倒是句大实话,不过,就算避开了风刀,却躲不过浪尖。这不,又让主公撞上了。”
金石:“怎么说?”
齐续光笑的春光灿烂:“就在昨日傍晚,金城府节度使姚平忠亲临兴元府。只言欲见主公,属下询问何因?他却不肯言语。属下观他脸色不太好看,只怕是有得放矢,直奔主公兴师问罪而来哦!幸好主公今日回来了,不然,最迟明日。那姚平忠只怕要追到京兆府去了。”
金石:“怎么我一有麻烦,军师就开心不已,这可不是为臣之道哦!”
齐续光:“哪里!哪里!属下这是替主公开心而已,只要得此一人,金城可下矣!权且看主公之能耐哦!”
金石:“我与钟老于京兆府闲聊时,曾经谈及姚平忠此人,他竟是钟老之女婿?既有这层关系在,他已是我碗中的菜,非我莫食啊!
齐续光:“哦!主公竟有如此把握,属下观此人外相,当属性格极其刚烈之人,怕不如主公想象中简单吧?”
金石:“就如此吧!军师可通知那姚平忠随时可至官舍之中来寻我,看我摆开八卦阵,稳坐中军帐,八方闻风雨,专候君来投。”
“噗”齐续光笑开了:“主公莫非自喻为蜘蛛?”
金石:“然也!那姚忠平即为一飞蚊,兴元府一行必成自投罗网也。”
话说齐续光离开后,即往官驿之中,前往告知姚平忠金石归来的消息。那姚平忠得悉后,只待齐续光离开后。稍作整理,即只身往金石所居官舍行来。行至门前,小厮报入后,金石乃约姚平忠于客厅相见。厅中金石正在观赏墙上挂着的《百子嬉春图》中的“狮子舞”。画面描绘一个小孩左手拿着绳索,右手牵着一头金镀眼睛、银贴齿的狮子。张嘴摆尾的狮子,由两个披着狮皮的小孩扮成。旁边三个孩子正在观看戏耍,组成一幅童子戏狮的舞蹈场面。金石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接近,乃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纪大约三十的壮年汉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大踏步从门外走来,带着一股子杀气。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