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忠转过头来:“首领莫非在言天书莫?这、这、这、怎么可、可能嘛?”
金石:“我与节度使大人同样跟东冬国有家国大恨,不共戴天之仇,有此想法久矣!无论于公于私,此举更是有益无害,大人可认同?”
姚平忠却答非所问:“那东冬国虽然不及金丹国强大,但其实力却不下于我大华国。数百年间与我大华对峙,犹屹立不倒,期间大华更是吃尽了东冬国的苦头。只你一乳臭未干的小子,口无依凭,就想将东冬国夷平?无异于痴人说梦。”
金石:“这便是我与节度使大人所想不同之处,人不敢想,我敢想。人不敢做,我敢做。若还未开始做,便言不可为。天下又何来做大事之人呢?”
姚平忠面露异色:“首领莫非不是玩笑?”
金石:“似你我般身份之人,信乃立身之本,岂能满口胡言。我与部下皆是如此说,不能做到一言九鼎者,何以成就大事?”
姚平忠沉默了半晌,才言道:“我终于明白了。”
金石:“哦!节度使大人明白何事?”
姚平忠:“明白我那岳丈大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何以就这样被你征服了。”
金石:“那节度使大人此时又哪般想法呢?可否赞同金石提议了呢?”
姚平忠:“想我姚平忠自视也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啦!常为驻于金城重地抵御外敌,保家卫国为荣。被人赞了几句而昏昏然找不着北,引为自满。相比于首领的胸襟,眼光,魄力,乃是远远不及。只要首领今日所言尽皆属实,非虚言相欺,希晏情愿负叛国骂名,将金城府献于麾下。”
金石终于动容,激动地站了起来:“好!节度使大人终于榆木脑壳、、、、、、哦!是深明大义,拳拳爱国之情青天可表。还亏的钟老英雄说你是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确是其言不实。”
姚平忠勉强露出了笑脸来,不好意思问道:“我岳父大人真如此说?”
金石呵呵大笑:“既如此,就还请节度使大人、、、、、、”
姚平忠以参见上官之礼,躬身一辑道:“主公,莫再称我为什么‘节度使大人’了。只管唤属下大名或希晏即好。”
金石:“好,希晏也无须太过拘谨。日后相处久了,希晏自知我的性格。当务之急,希晏需赶回金城府。一为金城重地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尽心守好。供给之事希晏也无须担忧,凡是应用之物当会优先满足金城所需。二为先前之言,一但希晏限时不归,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姚平忠干笑一声:“主公所言极是,不过,属下还有一事禀告,就是关于西宁州之事。如今西宁州主事的镇西军节度使与西宁州刺史兼军使乃是一对兄弟,唤作吴杰,吴林。此二人德顺军陇干人,迁居水洛城。皆善骑射,曾读经史,凡往事可师者,皆录于座右,墙牖皆格言。其手下有一支奇军,号为“驻队矢”乃选劲弓强弩,轮流发射,箭密如雨,乃对付北方铁骑的一大杀器。”
金石:“哦!快快说来。”
姚平忠:“西宁州与金城府同为紧邻东冬国之军事重镇,又因二府挨的近,吴氏兄弟又与我交好,因此偶有走动,书信交往更是频频。现今吴氏兄弟也面临如属下一般境地,因此属下想说的吴氏兄弟同来投主公,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金石大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吴氏兄弟既与希晏相熟,希晏可循循善诱,切勿拔苗助长,适得其反。”
姚平忠:“适才主公已经为希晏上得一课,希晏当照猫画虎,凭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吴氏兄弟来投,主公你看如何?”
金石:“希晏这是讥讽于我莫?好啊!吴氏兄弟之事就拜托希晏兄了。”
姚平忠嘿嘿笑道:“当不辱使命,也只好将旧时老友当作投名状给卖了。”
金石:“希晏也是爱玩笑之人哪!哦!还有一事需一并劳烦希晏兄。”
姚平忠:“主公但言无妨。”
金石:“七年前那次东冬国入侵,希晏当还记得吧?”
姚平忠:“切肤之痛,刻骨铭心,不敢相忘。”
于是,金石将五里屯惨案与自己悲惨的遭遇简单为姚平忠讲述了一番。最后言道:“十年过去了,杀害我全村的凶手一个也未曾见到,实是我心中一大痛。金城府比邻东冬国,常年有买卖之商人进出国境,就拜托希晏兄为我打探一番,看能否寻到昔日之仇人,这对我由为紧要,还请希晏兄多费心才好。”
姚平忠:“没想到主公还有如此伤心之往事,与希晏竟同为天涯沦落人。主公请放心,希晏一定尽心尽力打探之事。一有消息,立即报于主公,且耐心等候!这就辞别主公回金城去了。”
金石起身相送:“如此,我且将兴元府众位兄弟唤来相送希晏兄。”
姚平忠:“主公,不必了。如此太过繁琐,不如属下快马御风来的痛快!”
金石:“既如此,就不相送了,希晏兄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姚平忠郑重抱拳后,转身大踏步朝外行去,依旧踏的路面“砰砰”作响。
姚平忠走后,过不两日。延安府叶常同时传加急快报与京兆的钟道、兴元的金石,言延安府已兵变成功。一切都如顺水行舟,现下各方状况均已恢复正常。只是武力夺取政权之时,州府之中的大小官吏死伤众多,叶常请求金石务必派人前往延安府,好安定局面,也能起到监管之用。
因此,第二日众人商议决定。由呼延豹、鲁大、史金、史秀四将率马军一万,步军三万开往延安府驻守。此时留在兴元府金石身边的只剩下牛角与秦氏昆仲两兄弟三个活宝了,不过金石不以为意,只要有齐军师在就足以。府中大小事务都落不到自己头上,乐得个逍遥自在。
话说呼延豹四人领军到达延安府后,与叶常见面后,交代了金石的意思。延安府就由叶常任知州主理文事,由呼延豹任总管打理马步军,由史金、史秀任经略使打理乡兵事宜。鲁大且先在府衙任提辖官,掌军旅训练教阅,督捕盗贼,镇压民众反抗。
同时,赵飞燕也于上京寄来书信。金石拆信来看,信中只有詞两首。其一为李清照的词作《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其二为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闺怨词》
朝憎莺百啭,夜妒燕双栖。不惯经春别,唯知到晓啼。珠箔笼寒月,纱窗背晓灯。夜来巾上泪,一半是春冰。关山征戍远,闺阁别离难。苦战应憔悴,寒衣不要宽。
字里行间透着泪滴干后的皱痕,金石心中不由一酸。仿佛看见清冷的明月之下,闺房之中透出忽明忽暗的烛光,一道美好的倩影隔窗望月。婀娜的身姿,随意披散的长发,忧郁的神情,布满思念的双眼。情到深处,或有珍珠般地泪珠默默滴下,可佳人恍如不知,依旧将自己的思念寄于月亮之上。她相信此时的他也望着月亮,哪怕不能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也要将两人的思念如绳索般拧在一起。
金石望着月亮说道:“燕儿,苦了你啦!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去上京接你的。看来,得加快征战的步伐了。”
第二日,金石就写信给京兆府钟道老将军。信中说道大西北当今形势,统一之相,大势已成。只待拿下河中府与南面巴、茂二州,即对整个大西北合成包围,西北一统已经指日可待,让钟道尽快从京兆府出兵攻打河间府。兴元府也会往南出兵,占领整个利州路,并夺取巴、茂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