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妄之灾
南岛省七指山,地处热带,温暖而潮湿,植被茂盛,野生动物繁多,南岛最大的河‘千山河’从山脚蜿蜒而过,因七指山主峰阻隔,千山河在山脚形成一巨大水湾,当地人称‘七指湾’。七指山是石灰岩结构,而南岛多雨,故而七指山风景秀丽险峻,山中地下溶洞众多,而南岛孤悬海外,岛民喜依海而居,山上一直来处封闭环境,故而保存着难得的原生原态,所以向来是一些探险家的乐园。
然而,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七指山一带忽然划为了国家自然保护区,明文禁止一切单位和个人以任何形式未经有关部门批准不得进入。事出突然,面对史上规定最严的自然保护区于,传言四起。一则说:那里明面上是自然保护区,实际上则是一个秘密军事基地。一则说:山里藏有绝世宝藏,不让人进去,是怕有人偷偷盗走。而另一则则说的恐怖惊人:说是山中出现了未知猛兽,遇者无人能生还,这保护区真正是为了保护人的。
具体真相如何,无人得知。但是在七指湾本地有一故事倒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只是也不知真伪。
说是在七指湾当地打渔的,也不知从那天起,常常会碰到感觉明明是网到了大鱼,但那水中一阵挣扎后网上来却是空的,而网也会烂一大口子。要说平常有鱼扯烂网也是个常事,但这网烂的却有些怪,它的破烂处是犹如刀割,整齐异常,绝不像是鱼扯烂的,倒像是人拿刀割的。但水下哪会有人?事出怪异,所以七指湾中打渔的就渐渐少了,但有两个单身汉却不信邪,说一定要破解水中破网之谜。于是俩天天去七指湾中撒网,而且将渔网特意加了刚丝。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天他们果然网住了个大家伙,那网动的一个烈,但起上来后一看,不过就一条米把长的鳗鱼,要说这鳗鱼到这七指湾来虽是少见,但却也不是不可能,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么条大点的鱼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倒是令人奇怪。但鱼上来了,他就去解网。不料他手刚一摸到渔网,那鱼口中白光一闪,他如遭重锤,顿时就晕了。待他醒过来后,鱼不见了,他的同伴也不见了,而且,渔网也不见了。而他,也疯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疯掉的,也没有人知道他那鱼去哪里了,同伴去哪里了,网去哪里了,但人们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疯言疯语中得到了上述推论。
自此后,七指湾中是人迹罕至。待自然保护区的条例一出,就更没人去了。
在离七指湾约二十公里,是一片小丘陵,当地人叫红土山,红土山下有一个小村庄,叫红土村,因脚下都是红土而得名。村庄约莫三百来人,原来都是背山而居,当随着外来的人口不断增多,在当地村民手中买地修房,而当地村民有钱后也将钱修了房,一时之间山下土地就全变成了房子了。
但有件事就很奇怪:不管山下的房子修的如何拥挤,在红土SX山坡下,却只起了两座房子,看模样还是小洋楼模样,为什么说看模样呢,是因为那两座小洋楼都没有完工,只能算是半拉子工程。那么说到红土SX山坡上的两幢半拉子房,就不得不说一下这房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房子的土地所有人叫吴英兰,是个寡妇,当地人都叫吴寡妇,今年七十一岁了,非土生人,是六十年代才搬过来的。听说刚去时话都不会说,说是家里人在R国入侵时都死光了,她逃到七指山上做了十几年野人,后来他姐夫找到了她,把他带出来了。但村人见她颧骨高耸,门牙外露,有人说这人八字不好,会给村里人带来恶运,不许他俩村中安身。但那时全国大解放,集体化,而且正是破除一切封建迷信的时候,这因为八字不好不准人安置是说不过去的,而且听说人家还是抗日游击队的战士遗孤,但当地村民就是不给他两人入住他们村庄,没有办法,后来ZF出面,将他两人在没有人去的红土SX坡下搭了间草棚,算是安了身。那地方原是个乱葬岗,少有人去。好在那女人本就多年在山上独自生活,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那男的,他姐夫也是个少话的人,也无所谓,两人就在那算是安了身。听说后来她找了个姓陈的男人,他姐夫就走了,一年后就生了个女孩,可孩子三岁时,那男的就跑了。这人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女儿也找上了工作,后来女儿又生了个孩子,虽然没人见过那孩子父亲,但好歹家里有了点生气。不料,那孙儿三岁那年,女儿说要去找孩子他爸,丢下孩子和吴寡妇,走了。就这样,吴寡妇一个人拉扯着孙子过着日子,日子的艰苦可想而知。孩子十四岁那年,也是来了运气,来了个城里人,居然看中了他房子旁边的菜园子,生死要买,老人本来不想卖,说年纪大了,有块菜园子方便。而且村里人都劝买地那人,说那地不好,要他另选地方,甚至很多人说带他去看自己的地。当然,那人出价很高,而且还答应将他原来那茅草屋改建成两层的小洋楼,一块菜地换一幢小洋楼,还有十来万的现金,这事就成了。但是,对于那些劝他另外选地买的人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这中间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这房子却没完工。据说是房子封顶后那买地的人出了什么事,后来就停下来了。本来合同上这种情况是可以要对方赔款的,但吴寡妇宅心仁厚,说人家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既然人家出事了,这房子就搞到这样也就行了,反正比原来是宽多了,而且还不漏雨。所以款也不要赔了,而且还将那十万元现金还了一半,本来想全还的,可是吴寡妇说剩下那钱他要给孙子上学,算她先借的,到时等女儿回来后还他,女儿不还孙子来还。就这样,那房子就停了,但因为吴寡妇的仁厚,听说那买地那人还认了吴寡妇做干奶奶,那人还隔三差五地来看望老人家。只是自此一事后,红土SX山坡就更加少有人去了。至于原来想在那建房建厦的,更是打消了念头。
算来这新房子已经住了三年了,女儿欧阳晓梅走了十四年了,孙子今年十七岁了。而吴寡妇也是高龄七十一了,不过,或许因为平时的生活清苦,这身子骨还结实的很。
公元二零零四年七月十日晚。
七指湾中少有人至的宽阔水面上,一条快艇划开一条白色的水痕,快速的向七指山临河的绝壁开去。临到绝壁,那快艇减速,一个胖胖的男人站在船头伸手扒开绝壁上垂下的树枝,黑暗中也看不清胖男的容颜。树枝掩映下,是个洞口,洞口黝黑,黑不隆冬地也不知有多深。那胖男率先下了船,并且打开了一个手电筒,这时船上巍巍颤颤的又站起个人影,手电筒的微光下可以看出是个几十岁的老妇人,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如果认识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老妇人正是那苦命的女人——吴兰英吴寡妇。
吴寡妇似乎又怒又急,一站起身就急急忙忙地往那岸上爬。那胖男也不伸手拉她一把,在那冷冷看着,口中说到:“别急,阿姨,马上就可以见到你孙儿了!”
“畜生,放手!”最后胖男显然还是搭了把手,但似乎没被领情。吴寡妇一上岸,就将那胖男的手甩掉了,并且往衣襟上使劲擦了几下,同时口中怒骂。
那胖男居然也不生气,只是将手电筒的光往洞里甩了几甩,示意那吴寡妇往里走。吴寡妇停止喝骂,嘘了口气,巍巍的往里走去。那胖男返身朝船上做了个等待的手势,抬腿跟上。原来那船上居然还有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胖男将那手电光往洞里打了打,然后洞里忽然传来哭喊声:“奶奶,奶奶!”浑厚又带点嘶哑,声音的主人应该刚过变声期不久,似是个小青年,想来就是那胖男口中所说的吴寡妇的孙儿了。
吴寡妇一听到里面的叫喊声,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口中叫道:“春天,春天!”脚下明显加快,胖男也紧跟而上。走了几步,吴寡妇忽然脚下一滑,‘啊’地一声,向后就倒,出于本能,胖男伸手去扶,不料却听又是‘啊’地一下,不过这次却是胖男发出来的。原来慌乱中吴寡妇手中的钥匙不小心划到了胖男的脸,划出了一条血痕。也许吴寡妇看到伤到了人,吓的一把将钥匙丢在了地上,口中说道:“对不起!我,我······”‘我’了几下没出个下文,想来是吓到了。胖男摸了下脸,感觉伤的不深,极不耐烦的将人往里一推,口中骂道:“别TMD‘我’了,快点进去看看你宝贝孙儿,然后将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就行了。”
原来这吴寡妇是被劫持来的,看来这胖男他们不单劫持了吴寡妇,而且将吴寡妇的孙儿也劫来了。只是这老少的家境,全卖了不值三百块,而且,一看这婆孙俩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没钱的主,这谁吃错了药,干这事········?
吴寡妇复向洞里走去。这下没走几步,里面透出光亮来,而那被吴寡妇叫为春天的小青年叫声不断。心急之下,老人紧走几步,然后就看见了洞里的情形:
自己的宝贝孙儿正被人绑在洞内的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拼命挣扎,满脸泪痕。而他旁边不远,一个石台上坐着一个瘦瘦男子,瘦男和胖男年纪不相上下,四十左右,瘦男旁边放着个大功率停电宝,将洞里照的亮若白昼。但老妇人看见瘦男,却忽然满脸诧异;“阿光?”
老妇人看见了自己孙儿,再见到绑自己的竟然是个熟人,倒是忽然冷静下来了,人也似乎放松下来,同时前后一想,知道这事情只怕不能善了。
阿光是谁?告诉你:阿光就是那个找吴寡妇买地那人,那个还认了吴寡妇做干奶奶的人。
专业人士说:对于熟人之间的绑架,百分百的绑匪最后都会杀人灭口。为什么?不杀人灭口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全国联网通缉,那就是过街老鼠了。所以,如果碰到劫匪是你认识的,第一要点就是要假装没见过对方。哈哈,你老熟人,对不起,我可从来没见过你。
俗话说:活久见。老人七十几岁了,什么没见过?老人将身上衣服拍了几下,似乎要拍掉上面的灰尘,也不看谁,口中说到:“看来是到地了。那么,说吧,你们今天忙一天了,家也搜了,人也抓了,到底是想要什么?我好像平时也没见过你们吧!倒是这个小老弟看着像个熟人,只是那人平时都是叫我奶奶,对我家好的很。定然不会像你们样做这些个畜生不如的事情!”吴寡妇此时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阿光,先让对方知道自己不认识他们再说,即使那人真是阿光,也要他们知道自己只不过将他看成一个与阿光长得像的人而已。
那个和阿光像的人听到吴寡妇说话,好像忽然惊醒般从石台上站起身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扶着吴寡妇朝石台走去,口中笑道:“阿姨,你看真不好意思,这大老远的,又深更半夜,把您老人家请来这里。您坐!您坐!老七,给阿姨拿水!”
那个被叫做老七的胖男显然不愿意,叫道;“三哥,”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那三哥说道:“老七,这你就不对了,来者是客,我们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的有!”
那老七气鼓鼓地走到石台后面,拿了瓶矿泉水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恼吴寡妇划伤了他的脸。吴寡妇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又示意那胖男老七打开瓶盖,昂头喝了口。那三哥向前一步,对着吴寡妇的耳边轻轻说道:“阿姨,你知道的,我们只要珠子,一颗红色小珠!”
吴寡妇听到三哥的话后很爽快的说:“好啊!拿呀!我家里什么东西你看中都可以拿去呀!我不会介意的!只是听你们提了一晚的珠,珠,但我家真没有你们说的那颗什么红色小珠,别说有,我见都没见过。小珠没有,母猪倒有一条,你们要不要?”
三哥听到吴寡妇还是像在家里一样胡搅蛮缠,看了胖男老七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走到那石台后抽烟去了。
老七走上去劈手一把将吴寡妇手中的水瓶打掉,然后抓住吴寡妇衣襟将老人提了起来,狞笑着说:“装傻是吧?你信不信我摔死你!”
吴寡妇很可怜的说道:“我家真没有什么珠子!你摔死我也没有呀!这样吧,你把我孙儿放了,我家里那些什么东西都归你们,房子也归你们。怎么样?你们想在里面找什么都行,反正我身上的东西你也都搜遍了,那房门钥匙也就在那地上,你也看到了的。我孙儿身上也随便你们搜,怎样?你们把他从学校里抓来,就不怕警察来抓你们吗?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何苦为难他呢?”
“你,你·····”老七将吴寡妇举得老高,给老人的话噎得不知说什么,在那你了半天,几次做势又止,还是没有真将人摔下去。毕竟,东西还没到手呢。他们是来取物的,不是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