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不比皇宫,没有了那丝庄严肃穆、没有了那丝压抑的欲念。人的活动是自由散漫,走走看看,整个人是轻松自在。
路人来来往往与之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停留下来注视一阵或是寒暄一番,当然觉得寂寞,觉得不知所措。更何况,市街上能见到的女人确实很少,更加觉得不合此景。于是去了卖衣服的店铺,当去了身上的锦衣绣袍,制备了一套男装,还余了一些钱,够她支撑一阵光阴。
渐渐便多了人注视,多也是女人,婀娜多姿,体态丰满,衣着青春色美,观活力无限。见来的是翩翩玉公子,投了一两束多情的目光有装羞作怪引以注目,她也当做是不在意之事暗自笑道这般有趣。
她决心游历一番,她是生来不喜拘束爱看山山水水的人,顺便看看这个时代的风景人像,看看那些所谓的世故人情,说的是要去收服那通灵宝石的是也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过长长之闹市,偶遇一清净之处,欣然下座,品茗仙茶。未见淡然色,闻香已飘然。
忽而一阵清风,来人扬起长袍,惊起一地尘土,顿时空气中便弥漫了沙粒,随之融入了人之仙茶之中,坏茶而扰人之兴,因见其人玉宇轩昂,华服高冠,也不敢出言得罪。
般若却实难抑心中不平,出口算账,道:“兄台好没教养,可毁了我这壶上好的茶。”
“喝茶之道不在于饮之尽兴,而在于景之风情。”
“那我岂不是既没尽情也没尽兴。”
“伤了茶事小,伤了情事大。”于是他又端来一杯茶,伏耳再语:“姑娘好身段,装的是哪门子的风花雪月,谁晓得又使了哪门子的下流手段。”
“兄台你何出此言,莫不是你以为每个女子都如你想象般的下流坯子?”
“罗新龙阿生,不服气来会会本公子,可以随时奉陪。”
这里的人走了,又来了许许多多人,可那男子的味道围绕环旋,久久不散。便寻思,罗新龙阿生莫不是也是一个瞧不起女人的人?觉得定要会会他不可。
街边要饭的人看似楚楚可怜,实则有三头六臂,以钱币乞之,口中便吐露消息。听者不定到了如指掌,即使粗略,也可算作大概。
原来罗新龙阿生是上古望族后代,生得仪表不凡,飘逸潇洒。但经历过灭门之灾,单剩此苗,从此极厌女人,家中尽是男丁。
听来,便觉他也不似那么可恶,更多了几分怜悯,想那无理之事也并非无凭无据,也就原谅了他。更想当一回说客,去解一解他那心中的结,做个朋友,将来也好方便。于是千寻万访,总算得知那罗新的居住之地,人还未先到,便看见那好不宏伟的三个大字:国宁府。
生人来访,守门小厮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就进去通报主子。那守门的小厮腿脚麻利,十分机灵,不久就带了信回来,说:“少爷叫你进去,你随我来。”
一路那小厮再度偷偷打量她,直直夸道:“公子好俊秀,你是我家公子什么人?”她觉得有些发难,小厮也觉得多了嘴,便又说道:“公子,前面那儿就是公子会客的地方,我家公子就在那儿等着你呢!”
一路活说的话,竟都无言以对。
未进那们,便听见有人笑道:“般若浮青子,久仰你大名。”
觉得好气不过,又觉得眼前之人脾气甚怪,说道:“你既已知我是谁,又何必加以侮辱?”
“你觉得的侮辱只做是客气的见面你,旁人眼中你是公主,我眼中却只是普通一人,穿好你的男装,扮好你的常人。”
那罗新龙阿生叫来下人,吩咐道:“给这位公子腾出一间上好的客房,本公子要留他几日,与故人畅谈心扉。”众人应道,便散了。
见人已散去,转身便对般若说:“你自己送入虎口的。”
般若叹气,心想来日方长,慢慢沟通也无妨。于是夜深边睡下了,无客气之意。既有安身之地,般若也不必为它事多多发愁,见她那是早出晚归,满脸春风,全不思危难处境。这一些被多双眼睛盯去了,没日报与公子,说是那卿源公子日日尽兴,无所烦忧。于是他心中便生起疑惑,想自己对他那般无礼,她应该羞愧得无地自容,反而不显焦虑,如此自得,甚是疑惑,于是择了空日,跟上前去,仔细查弄一番。
身居别宫十几载,不知人间有此景。她渐慢步伐,入了那洞天之境,流连于山水之间。寂寥无人,她却也悠然自得,满心抑制不住的情感烧上了眉梢。
见其丝毫无楚楚之态,便怒了万分,冲出去,一把抓住,虎狼般恶狠狠地咬牙,怒道:“你该日日忧愁,作态清高!虚伪荣华包裹的你,是不是享受那至高无上,而忘记了你身后万万爱你之心。”
“你说什么?”她听得不解,他也觉得乱了方寸,不再言语。
沉默之际,那腰间的液体似乎有感于什么,开始躁动不安。打开瓶子时,从瓶内升腾起了一阵红烟,待红烟散去已不是原来之景,亦寻不得来时的路。
“除非你放尊重点,否则恕我不与你同行。”
龙阿生明朗了笑声:“你倒想着不拖累我,你我各自散去各寻出路,即使亡也是各自命数。”
便约定自寻生路,不再同道。
那山,仿佛是劈下来的,两山之间有条万里长沟,巨石横斜竖挡,化作奇丽险峻之势。
以此景作想,便猜那自然之障两边为两国,再观其它,又感受其景之哀凄,杀伐不断。绕那奇峻之谷,渡那晃索之桥。又到一湖,无以度其边,只道是宽广。那涌漫上岸边的水,时柔时急,变幻不一,戾气异常,便料他日定是血晕连天,血作滋养,再通万年。
于是沿湖朝东行走,联想生计或是生机。幸得此地物饶丰富,饿了,便寻那池鱼为食,渴了便俯身而饮,甘冽可口,令人爽快。待夜色来临且渐隆重,定有毒物猛兽,伤之不防或杀之不意,便寻一颗高壮之树,一切事毕,就地歇下,却也是时时保持警惕,毕竟人单力薄,难以敌众,又是用外衣绑己于树,以防坠落。
三日一过,便少有了精力和热情。剩下的,全凭一线牵引,作以活动,单调思想空乏其身。
鸟儿唱述着欢乐,微风摇曳着树枝。听脚下那枯枝折断,人与草之摩擦沙沙,待风远远徐徐乍来,心中荡起了别样的情怀,只觉得心是澄澈的透明,尘世杂念一无所有。好似苦行的孤僧,感念天地之怀,脱自己俗杂烦恼,渡众生脱离苦海,当真是一桩美事。前行渐渐,顿又觉得自己的脚步声也是另外的世界了,起起落落,叩问人心。然又无可奈何,只得以此冒昧之态访问,真情难诉。
与其说是在寻生机,倒不如说是投放自然,顺心而上,智慧进度。
正觉得畅快淋漓,忽见远方是麻乍一团,心中一惊,以为是猛兽,正欲逃跑,却锁了余光,定眼,原来是一个人,正是罗新龙阿生。
待走近细探究竟,却见其昏睡不醒,面容憔悴,神色惊恐,满嘴胡言乱语,甚是惹人怜伤,遂正放了他,取清泉浇于脸上,见其是突然坐起身来,惊慌地啊了一声,便又倒沉下去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如此沉重,又怎么抱得住,若留下,也只有被猛兽吃掉的份。左右为难之际,便想他已然沉睡而去,即使冒犯他也未可得知,遂拾了他双腿一路磕磕碰碰拖至一个可安身的高地。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