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我的计划还算成功,至少小雨顺利地成为了我的助手。从此,我将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可以说我有了一个team,“独命阿蓝”这个称号将永远离我远去。
我并不想让小雨去谈生意,我只想他在背后当我的保镖,保障我的安全,谈生意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挺在行的,不需要别人。而且,我也不想教小雨那些有关生意上的东西,我怕他会变成第二个我。
我把小雨拉到一个无人的荒山上,开始对小雨的魔鬼式训练。那荒山有一间板房,我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确切地说是躲过一段时间。
一个合格的保镖,首先必须要有一身强大的肌肉,有了肌肉才能打,才能抗打。由于小雨父亲的缘故,小雨现在瘦不拉几的。我把小雨带到山上,同时还有一些食物,水以及一些锻炼器材。这些事情是没钱所做不了的,有钱真好。
我不可能一直都在山上陪着小雨,我很忙,而且,人只有在独处的情况下才可能会有质的变化。人是一种害羞的动物,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隐藏与保护,如果有人在我们旁边,我们就会受到约束,就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伪装总是会让我们的能量大打折扣。或许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原因吧,所以我成了现在这样。
我:“小雨,从今天开始,你就一个人在这山上锻炼,我隔几天会过来看你。虽然我不在,但是你记住,你现在所留的汗水能够为你以后换来生命。你已经决定要走上这条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以后都将关系到你的生命,还有我的生命,我想你认真一点,随时。”
小雨很服从我的安排,我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只做是什么,不问为什么,虽然我知道他的大脑里面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打算去扼杀小雨的思想,我需要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这样,我把小雨一个人留在了山上。
我时常想,我所做的一切对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挣那么多钱干嘛?虚荣,可能就是为了虚荣吧。可我可以不贩毒啊,凭我的圆滑,在别的领域应该也可以混得了一片天地,那我为什么钟情于贩毒呢?难道是因为懒,懒到不想去改变么?可笑。有很多问题我都想不明白,不知道我是想不明白,还是不想承认什么。
过了几天,我到山上去看小雨,顺便给他补充一下水和食物。
看到小雨的肌肉有点起色,我很满意。
我:“一个人在山上无聊吗?”
小雨:“没有。”
我:“锻炼得怎么样?”
小雨:“还好。”
自从小雨的父亲死后,小雨变得不多话了,变得好像是一部机器一样,还好,他是我的机器,我正把他打造成一部杀人的机器。
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一次,我又去看小雨。
我:“练了半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小雨没有回答,只是一拳打在板房的墙上,只见铁板上深深凹进去了一个拳印。
我笑笑,也不作声息,默默地抡起倚在墙角的木棍就向小雨打去,打断一根接着一根。
五根下来,小雨已经被我打得卷缩在地上。
我淡淡道:“一、不要自以为自己很厉害;二、不要炫耀;三、就算你躺在地上,也不会有人可怜你;最重要的是四,”我用木棍敲了敲墙上小雨打进去的凹痕,“永远不要随便弄坏我的东西。”说完,把手里最后一根木棍抡断在小雨身上。
我拎个椅子坐在小雨前面:“不要以为自己练了一身肌肉就能怎么样,你抗得起打吗?六根木棍就把你打成这样,你在这道上混不是死路一条?我还指望你来保护我,真是笑话。我和你说过,你现在所留的汗水能够为你以后换来生命,你当耳边风吗?不知天高地厚。”
我知道小雨很努力,半个月练了这一身肌肉,想必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可是我还是要打击他,打击一个人可以让他迅速进步,也可以让他立马堕落。如果这样的打击就能让他堕落的话,那我的生命安全就不值得托付给他。
我走上前去,一脚踹在小雨的肚子上:“我再教你一点,男人,只要还没有死,就不要躺在地上。”
小雨听了,慢慢爬起来。
我把小雨拉下山到医院上药,然后再载他回来。一路上,小雨只是一味地看着车窗外,从不看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恨我,但是他又不恨我,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很混乱。
过了一个星期,小雨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又拎了一捆木棍上山把小雨痛打了一顿,这是一个抗打训练,你只有在百分之百确保自己不被别人打倒的前提下,你才能保证百分之百击败你的敌人。用孙子兵法上的话说就是: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
打完以后,我淡淡道:“你以为这次我还会带你去医院吗?NONONO,上次是我良心泛滥才带你去医院的,那是可怜你,顺便也想让你学习一下医生是怎么包扎的,让你知道自己受伤之后怎么救助自己。我不知道你上次在医院医生给你包扎的时候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如果你没有细心观察医生是怎么做的的话,我也帮不了你。这又是我教你的一课,记住了,永远不要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环境,周围的环境才是我们的思维所该在的地方。胡思乱想是一种毒药,它会让你上瘾,麻痹你的神经,让你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专心一点,清醒一点,明白?”
“不过我这次还是再可怜你一下,这是上次带你去医院时我多拿的一份药,拿去自己医好你自己,我已经可怜你两次了,你好意思吗?”说着,把一包药丢给他。
我继续道:“我不是希望你遵从我的话去做,而是用内心去领悟我的话,意思就是说,你要是能站着的话就不要躺在地上装可怜。”说着,一脚踹在依旧躺在地上的小雨身上。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首先得像个男人。”
第三次,不管我怎么打,小雨就是不倒下,第四次,第五次,小雨都直直地站着给我打,就算打得木棍断了一地,小雨依旧直立。我感觉小雨练的差不多了,再感觉就是,打得好爽。
虽然小雨在力量和抗打上都达到了我的标准,但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要想真正地强大起来,还是得靠枪。
我把手枪,散弹枪,狙击枪各挑几款枪型给小雨练习,同时教他枪的组装和一些基本原理。
小雨很聪明,学得很快,没几天,他都能蒙上眼睛组装好所有的枪。
小雨的枪法很好,在一身肌肉的控制下,小雨能把枪举得一动不动。
我对小雨的狙击枪法要求最高,因为小雨以后是在暗处保护我,只有狙击枪法足够好才能完成这项任务。我通常让小雨举着狙击枪一动不动一整天,不吃不喝不拉,差不多是特种兵的训练模式。我对小雨的要求是,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白天黑夜,就算是你看不到你的目标,你就算是猜也要把目标给我击中。很庆幸,小雨做到了。
我:“小雨,看到前面那颗树没有,打掉树上最高的那片叶子。”说完,我就用望远镜盯着那片叶子。
“打。”我一声令下。
“嘭”,随着狙击枪一声令人兴奋的咆哮,叶子瞬间消失。
我:“不错,配合得很好。不过,小雨,你知道真正的特种兵是怎么训练的吗?”说着,掏出一把手枪。
小雨疑惑:“难道是要用手枪打?”
我笑笑:“你太天真了。”说着,一枪打在小雨的左肩上。
小雨中枪“啊”一身,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枪打他。但是就算我用枪打他,小雨也不会拿他的枪指着我,因为他已经对我扣动过一次扳机了,他知道我不会原谅他第二次。
我:“现在再打最高的那片叶子。”说完,又拿起望远镜看,完全不理小雨的感受。不过小雨已经懂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多怜悯,我所能做的就是去做我们该做的。
因为左手是用来稳枪的,现在小雨左肩中枪,鲜血直流,剧痛难忍,枪口晃来晃去,几乎没有可能打到。
我干扰到:“你打中了马上就可以去拿药止血,但你想清楚了,你每开一枪都意味着可能的重新瞄准,但是不尽早开枪的话,你血流的越多,你意识就越模糊,手就越没力,更加打不中,你自己想清楚了。”
“嘭”,树叶应声消失。
“啊”,小雨被狙击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伤口一痛。
我想小雨应该是领悟我的真谛了。男人,要是能站着,就一定不倒下,如果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做,那就一定做成。
没有麻醉药,小雨自己用镊子把子弹取出来,看得我有点揪心,我想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严格了。出于心疼,我想帮一下小雨,不料却被他制止了。小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弱小无知的小小扒手了,他现在已经有能力,有力量让自己站在这个世界上。但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竟然会揪心,会心疼,崇尚利益法则的我竟然会去心疼别人,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不好的征兆,对于毒贩子来说,并不一定要十恶不赦,但人性的东西,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不过这种感觉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我制得住小雨。人,只有在能够去杀戮时才有资格去怜悯,我希望这不是我的自大,我也从来没有自大过。
这算是我教小雨的最后一课吧。为了小雨可花了我不少钱,现在终于到了我收益的时候了。没想到我一个毒贩子会投资在一个人身上,毒品不会变,但人会,这笔买卖的风险可真大啊。
小雨:“我想去杀一个人。”
我:“那个医生?”
小雨:“对。”虽然小雨技能上大有长进,但他的思维还是逃不出我的掌控。
小雨:“这不也是你想要的考核吗?”
小雨说的这句话显得他很笨,这是一个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如果我同意他去杀那个医生,那根本他不需要用这么没水准的理由来引导我,如果我不同意,那他的这个理由也不能改变什么。废话永远都只是对自己是废话,而在别人看来,废话却是了解你真实弱点的一个突破口,所以,我们民族有一个古训——废话少说。
我不会和小雨说这些,因为我不想小雨变得和我一样“理性”。感性的人思维都在情绪里,而理性的人情绪都在思维里。我想让小雨一直停留在我对他们父子俩的恩情中,如果小雨和我一样理性,那他将会思考,恩情是什么?我们可以轻易地控制一个感性的人,而对于理性,就连一头驴我们也摆平不了。
我:“对,你是需要一个考核,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我有两个要求:一,用狙击枪;二,只能打心脏,不准爆头。”
用狙击枪的话会少很多麻烦,我不想小雨暴露他的身份。不准爆头嘛,我不想事态太大。虽然狙杀一名医生足以上头条了,但如果再加上爆头的话,太过于血腥暴力,影响过大,政府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小雨和那个医生面对面,那个医生知道我杀害小雨父亲的事情,如果他们面对面的话,万一小雨知道了事实,那我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要杀的第一个人将会是我。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医生的确该死了,因为他挣了我的钱。虽然我不爱钱,但钱对于我来说象征着成就,是对我贩毒事业的肯定,给予我优越感。挣别人的钱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但如果有人挣了我的钱,我多少有些不爽。同时,那个医生死了的话,那我谋杀小雨父亲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这样我可以更加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事情总是那么顺利。
但我没想到的是,小雨竟然用高爆弹头,把那个医生的半个身子都轰没了,比起爆头更加恶劣。对此,我非常生气。在黑道上混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唯我独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人胆敢违背我的意思,哪怕是一丁点,都会使我万分恼火,控制欲是黑道老大的通欲。同时,我实在是不喜欢高爆弹头这种花俏的东西。
对于小雨的行为,我只能暴打他一顿,让我解恨,让他下不为例。
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小雨狡辩:“你没让我爆头,我不是没爆头吗?”
我一拳抡在他的脸上:“我不让你爆头是让你用高爆弹头吗?你还敢和我顶嘴。”
我知道小雨自知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人总有狡辩的心理,总想用表面的现象去掩盖内在的事实。
我:“说,我为什么不让你爆头?”
小雨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因为他知道,他说了就等于他自己承认错误了。
我大喝一声:“说啊。”
小雨小声回答:“为了不把事情闹大。”
我:“你知道了还用高爆弹。”说着又是一脚。
我继续道:“你犯了两个错误:一,你违背我的意思;二,你狡辩。你知道其中不管哪一条都足以让我崩了你了吗?”
小雨:“你崩了我吧,反正我大仇报了,我的命可以给你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在利用我,利用我帮你报仇?你的命值几个钱啊我要你的命,打死你还浪费我一颗子弹。对,没错,你父亲的死我的确也有错,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虽然我是一个毒贩子,难道毒贩子就不配你报答吗?我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在你身上,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好,算我瞎了眼。”
我很生气,我必须很生气,就算假装也要相当生气,只有这样才能把小雨校正过来,让他以后不敢再违背我的意思。
小雨跟着我也有着他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报仇。现在小雨大仇已报,可以说是一身轻松,我要做的是提醒他,他除了报仇以外,还有我这个大恩要报。
小雨:“对不起,我只是接受不了我父亲死了的事实,太过偏激了,以后我不会了,你不要生气了。”
见到小雨开口认错,我也就松了一口气。开口认错也就象征着他承认我对他的恩情,在他知道我才是杀害他父亲的真正凶杀之前,他将会一心一意地保护我。当然,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他父亲。
我:“看来,我得带你出去避一避风头,你以后少给我惹麻烦我就放心了。”
其实我是带小雨他去进货,接着躲避风头的名义。我得表现得对小雨关爱一点,关爱可以让恩情保持浓厚,保持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