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侯听来竟也丝毫不觉意外,低吟一声道:“其实我早该想到。”
凤说复拜道:“君侯可还记得臣有个儿子?”
申侯点头道:“我记得令郎应该是叫凤宇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与我三子同龄。两年前他在大将军鱼夷麾下任先锋将时,曾朝见过我。”
凤说道:“犬子痴心,心仪妍公主已久。君侯若是将妍公主嫁与别国公子,凤说自然无话可说。可君侯为公主所选之婿竟然是一介铜奴,凤说甚代犬子不平。既然有人要杀费敖,凤说自然乐观其成。”
申侯闻言不见些许怒色,反而立身将凤说扶起,执其手道:“凤说,你我相交已逾二十载,我还不了解你吗?我早已听闻令郎对鱼夷之女云华情根深种,似已许下婚约,又何来令郎心仪妍儿之说?”
凤说默然。
申侯继续道:“凤说,你确实希望费敖命丧他人之手,却不是因为所谓的儿女之事,你是出于对我大申的一片忠诚啊!”
凤说垂首道:“君侯……”
申侯道:“你一定觉得费敖是不祥之人,会给我申国带来灾祸,是不是?你也觉察到了,我们近几日遇袭或多或少与费敖有关。他是当日在大祭典上裂鼎刺王的刺客,而我如此厚待他,必会留下无穷后患,是不是?”
凤说微微一颤,道:“是。”
申侯又道:“你知道他曾拼死救过我,又是我的师侄,倘若直谏我杀他或将他交与天子,我必然不会应允,所以当你看到有人要杀他时,便选择袖手旁观,也好为我大申绝了这根祸脉。而我问起时,你便将全部罪责归为一己私心,就是不想让我为难,是吗?”
凤说闻到此言,再次跪下,垂首哽道:“君侯!臣观这几日君侯举止,恐有大变将生,料想必与费敖有关,故而如此。臣深知此番做法大违君侯心意,凤说甘愿领罪待死!”
申侯道:“大夫匡正我之过失,何罪之有?申国继位之主有凤大夫辅弼,姜诚死而无忧矣。”
凤说惊然抬头,却见申侯已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