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说立即将申侯一把扶住,戚声道:“君侯,怎至如此?”
申侯微一摆手,在凤说扶持下坐回原席,将近些日所遭之种种情况一一道来,尤其是卫巫死灰复燃之事。随后又道:“我儿姜弘性情急躁,做事很难思虑周全,或是他尚年轻之故吧。故而我重伤以来一直瞒着他,怕他因我之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于周于申都是大大的不利。我死之后,你也不要再跟他提起,我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合理的死法,尽量不教弘儿、妍儿生疑。倘若多年之后,确有必要,你可以将真相告诉他们。”
凤说垂泪应诺。
申侯继续说道:“我师兄伯阳甫精通相人之道,曾告诉我费敖若能度过今年之大劫,将来必有大益于天下,嘱我务必保全他,今天我也将他托付给你。”
凤说道:“相人之道,或也未可尽信。”
申侯正色道:“当年我侍奉先师时,先师曾明言我五十四岁时将有死劫,恐难幸免。我曾疑先师过于危言耸听,今日回想,果然无误。我师兄相术,应与先师在世时相差无几,凤大夫万万不可忽视。”
凤说再次应诺。
申侯微微一笑道:“你看,方才你心中想他死,可不还是出手救了他么?可见他真是天命之所系,不可轻死啊。”
凤说道:“惭愧!我方才救他只是因为看出那三个鬼巫只是要生擒他,我怕费敖被生擒后于我大申大大不利,倒不是出于什么好心。”
申侯道:“卫巫之流,因修炼鬼巫之术时取活人之首祭鬼,大违天道,是故断眉、散发、黑衣,以避天谴。大夫回申之后立即颁令严查各城出入之人,不可让卫巫势力渗透我大申。”
凤说领命道:“君侯所言,凤说谨记。君侯也不必太过悲观,以君侯之修为,或可度过此劫。”其实,他已感应出申侯已近油尽灯枯,如此说,只是一种对奇迹的企盼而已。
申侯又是淡淡一笑,道:“这几日,我对生死已经不再介怀。只是本来师兄为我续命七日,不想两次强用真气,虚耗了两日之命,就在明天吧,明天我要为自己选择一个死法。”
凤说在申侯身旁跪下(申侯本来也是跪坐席上的),黯然无语。
申侯道:“我希望大夫能借我一些真气,越多越好。”
凤说道:“可是我的凤氏火行真气与君侯真气相克,对君侯大大有害啊。”
申侯握凤说手道:“我还在乎这区区真气相克之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