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本作已经做了重大修改,先是写的烟波江南一卷,但后来发现许多问题,就又再写的两个青年在相遇之前的故事,所以,前后不一致的地方,敬请谅解,现在看到的烟波江南一卷,以后会被改完,留在这里只做码字和参考之用,对您的阅读造成不便,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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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上得舫来,自有小婢手提宫灯前来指路。元怀古刚上得舫来,身形略微有些不适,原来元怀古不善乘船,当时之人,“北人骑马,南人乘船”,元怀古身为蒙古人,马术精湛不说,但乘船的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要不是这横波舫船体宽大,加上秦淮河流速甚缓,船体不会有太大晃动,元怀古必不适应,徐时行尚不明就里,拉着元怀古跟着小婢走进横波舫。
横波舫从外面看来已是极大,超出了秦淮河上其他画舫,内里也实在是别有洞天。布局精致、优雅之极,舫内的空间很是宽阔,却又给人层峦叠嶂的意境,幽境丛生的感觉,如同水墨山水之画法,寥寥数笔勾画,内里极富乾坤,廊璧四周挂有灯盏,极其明亮。
四壁之上并不见有何名家字画来抬高主人身份,琵琶丝竹之声隐约可闻,却看不到是何人在何处弹奏,空气中迷茫着袅袅的香气,也看不到香炉在何处焚香,几处兰花,青竹相应点缀,只显出主人的高雅和情趣来。
徐时行品味高雅,这横波舫的内在布置甚是得他的喜欢,元怀古在蒙古虽然从未得见如此佳境,但也觉得这主人品味不俗。那个宫灯小钗将两人引到一大屋就坐,奉上香茗,请二人稍作歇息,小姐正在更衣云云,退了下去,徐时行也没瞧到这小钗是走到哪里去了就消失不见,给元怀古一说,两人都说这地方构思精巧。等得许久,并不在看到有人前来招呼,兄弟两个闷头喝茶,心思这家主人怎么如此待客。
徐时行虽然年纪不大,但江南狎妓风行,他已经是早有耳闻,加上富家子弟的身份,自有派头,在这横波舫之中并不显得局促。
再说横波舫如此清雅高洁,布局精巧,并不如其他青楼一般污浊庸俗,他性格喜静不喜动,觉得这横波舫并不像一个狎妓欢场,青楼卖笑的场所,到更像是一个高雅之士的处所。
元怀古则是因为蒙古民风开放,男女之事早有经历,在他的族内,以他现在的年纪,有几个儿子女儿也是及其正常不过了。
而他的品味则是游牧民族的文化和汉族文化皆有,又可以欣赏北方的粗犷豪迈,也可以欣赏到这江南的秀丽雅致。这横波舫元怀古是第一次来,但跟徐时行一样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青楼。
两人等得一炷香功夫,思量之间,一声箫声响起,一个女子的歌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轻漫悠远,声音霎是动听,宛若天籁。
唱的曲子正是刚才元怀古所唱的增字《菩萨蛮》,元怀古唱这首歌的时候,充满了豪迈和悲怅的情绪。现在经由这个女子声音唱出来,别有一番韵味,一种说不出的哀怨,一缕道不明的缠mian,夹杂在歌声之间,舒服到了骨子里面的感觉直达二人的心里。
元怀古突然对这女子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仿佛这女子在元怀古的内心居住,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把元怀古内心的彷徨,内心的哀伤,内心的执著,内心的顽强都唱了出来。
徐时行却觉得这女子似有心事,如少女思春,却害怕被人拒绝,如少妇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却又担心背上世俗的骂名。歌声里面,透出出一股意犹未尽,犹豫不决的情绪。那歌声时有时无,仿佛极远,恍然之间又飞到了耳边。
元怀古觉得蹊跷,正待去找寻声音来源之处,歌声却又噶然而止,只有箫声依然吹响,停留在了隔壁,却被一堵木板墙隔开。
只听得墙壁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人在隔壁屋中更衣,正待元怀古仔细凝听之际,隔壁屋里,连更衣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元怀古正待要过去寻找,他二人所在的房里面的灯光忽地黯淡了下去,就像有人把灯芯剪去一般。隔壁屋的灯光却亮堂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两间屋中间所隔木板上蒙有一层轻纱,看过去朦胧一片,隐约之间有个人影,却是影影卓卓看不清楚。
箫声也逐渐的低沉下去,直到消失。隔壁屋那人影走进了轻纱前,人影映在轻纱之上,那应该是一个肢体极为曼妙的女郎。元怀古,徐时行两人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女郎的风情万种,虽然隔着轻纱,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可以想象的出那女子的绝色容颜。
古筝声起,曲名却是《浣溪沙》。女郎的身影映在轻纱上,仿佛梳理着发髻,一副春闺恨醒早的慵懒意境,独守空房,情郎不在身边的感觉跃然眼前,二人只觉得美艳不可方物,不禁赞叹。
曲风又是一变,古筝声音换做了琵琶之声,这一曲弹的又变成了《虞美人》,女郎身形一变,刚才还是一副思念情郎的少女模样,《虞美人》响起的时候,就变成了飞天之舞。只见得女郎长袖飘飘,宛若仙子,姿态轻盈,动作飘逸,恍然间觉得这女郎神圣不可侵犯,但身形却又露出挑逗的形态,只撩拨到徐时行的心里去了。元怀古不禁赞叹此舞之妙,不可以言传。
正当二人以为女郎就要飞天乘云而去的时候,曲风又是一变,鼓声,胡琴声,笛声响起,混杂在一起的乐声,不知道名字,但是一种狐媚的味道跃然眼前。那女郎手上也带上了可以发声的物件,随着她身形的舞动,发出诱惑的声音。女郎身形随着音乐一变,刚才的少女怀春,刚才的宛若仙子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说不清的风情,道不尽的妖魅,摆不明的旖ni,都在女郎那曼妙的舞姿中体现出来。
这高洁清雅的横波舫在这样的音乐声中,在这样媚惑的舞蹈中,都让人觉得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诱惑的气息,一丝丝香粉气息散播在空气之中。
女郎细腰轻摇,香肩微抖,轻轻抖落着身上的薄如蝉翼一般的衣物,一件件的掉落在她的脚下。她的舞姿时而优雅曼妙,时而妩媚娇柔,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神迷,一种诱惑。女郎身上仿佛有着火焰一般,不,不是,而是她的本身就是一团火焰,一团美丽的火焰,刚才那个妙龄少女不见了,刚才那个神圣而诱惑的仙子也不见了,只剩下女郎身上那若有似无的亵衣,只剩下空气之间弥漫的*,诱惑着徐时行,诱惑着徐时行的自制。
那女郎的身上火焰在燃烧,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徐时行的眼中,那双少年的眼中,只剩下了火焰的燃烧。徐时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伸手向轻纱拂去,仿佛要拉下那轻纱上的女郎,他已经被那女郎的舞姿燃烧了,双眼通红,口中荷荷之声,仿佛中了邪一般。
元怀古见势不妙,知道徐时行受不得这种*的舞蹈。徐时行虽然修行儒学多年,自控能力已非同龄人可比,但未经男女之事,这样一个少年哪里能经的起如此诱惑。
元怀古看的那女郎舞蹈跟之前的大有不同之后,便觉得这画舫大有古怪,处处透出神秘和奇怪。元怀古一下解下身上罩衣,盖住徐时行的头,对着轻纱那头一声猛喝。
“呔,妖姬!”
元怀古的猛喝在这画舫之上显得震耳欲聋,乐器声音随着元怀古这一声猛喝噶然而止,那身体曼妙的女郎也消失在轻纱之上,只有元怀古的回声还回荡在厅堂之间。空气中还弥漫着香气,不知是这女郎留下的脂粉香气,还是横波舫上的香炉焚香的香气,气味独特,却有点让人呼吸不过来的压抑感觉。
元怀古伸手撕破轻纱,到了隔壁屋中,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痕迹,灯光依旧明亮,只是找不到这个屋里有人或者有乐器的踪迹。消失了,女郎消失了,没有乐器,连下女郎刚才一件件褪下的衣物都没看到,仿佛这里本来就没人,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在这里出现过。
“难道是个黑店!”
元怀古心头一闪过这个念头。刚才那声大喝已经让徐时行醒了过来,他一边解下蒙在头上的罩衣,茫然的看着元怀古,那边徐时行已经解下了梦在上头的罩衣,茫然的看着元怀古。
“大哥,怎么了!”徐时行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是那妖姬施了媚术将徐时行媚住,元怀古想到,那不知是何人,甚是可恶,看身形不像他们之前见到的萧翎儿,难不成是萧寒烟?!
但萧寒烟冰清玉洁,气质高雅,她会在两个素未谋面之人的面前跳这样媚惑之舞,要将徐时行拉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她有这个必要吗?!
“没事,这里不宜久留!”
元怀古心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也不准备把徐时行刚才的失态告诉给徐时行,徐时行少年心性高傲,如果知道他刚才的失态之举,可能会极大的打击他的信心。
元怀古拉着徐时行,想找一条路走出去。要说这横波舫虽然很大,但总得是有个范围,舫内里虽然曲径通幽,一眼看不穿,但是两人左走右走,穿来穿去,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股压抑着人的香气越发的浓烈起来,已经让元怀古和徐时行两人感觉愈发透不过气来。走了这样许久,竟然没看到一个人,谜一样的萧寒烟没看到,萧翎儿也没看到,引他们进来的丫鬟也没看到。
横波舫现在就像一条死船一样,虽然依然在秦淮河上航行,不知道会把他们带向何方。没有舵手,没有浆夫,至少,他们看不到,因为他们已经被困在这横波舫上面了。
元怀古是何等人物,虽然听不到有人的声音,但他已经感觉到,船上有人无时不刻的盯着他俩,虽然找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是他多年来在草原上跟野兽搏斗,跟人搏杀得出的感觉。
他抽出了藏在他身上的刀。一般只有很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动刀。
这把刀徐时行只听得徐天福说过,还未尝得一见。不宽,不长,不厚,如羊角一般弯曲,跟平日得见的中国刀有很大差异,只有一副护锷,粗看上去,简单。
只纹有一些蒙古人喜爱的鸟兽图案,刀身黑黝黝的,散发着晦暗的光芒,一点都不惹人的注意。
平时这刀藏在元怀古的背上,元怀古的虎背熊腰刚好藏下这把刀,并不容易被外人所知,现在被他拔了出来。
元怀古集了集力量,气运丹田,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握刀的右手之上,发了一声喊,那柄朴实无华的刀在极速的劈砍之下,竟然发出呜呜的破风之声。
他要砍的目标就是立在他面前的墙板。他已经看出这些墙板,是被故意摆放成了特别的形状和位置。元怀古记得他们进来的时候,路径并不如现在这般复杂,难道刚才有人趁着他们听歌看舞的时候,移动了这些墙板,或者由机关操作了这些墙板不成。
但目前这些墙板已经迷惑到他们的视觉和感觉,如果他们一直顺到这些墙板构成的路径走下去的话,也许永远都走不出去,而最简单的和最有效的方法,也是元怀古目前能选择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破墙,把成为障碍的所有墙板破掉,这样顺着一条线走,也许能寻出路径,走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