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本作已经做了重大修改,先是写的烟波江南一卷,但后来发现许多问题,就又再写的两个青年在相遇之前的故事,所以,前后不一致的地方,敬请谅解,现在看到的烟波江南一卷,以后会被改完,留在这里只做码字和参考之用,对您的阅读造成不便,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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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楼上的徐时行有点按奈不住了,他跟元怀古在翠云楼上看到那横波坞的词会,已经打败多个士子,确有真才实学,并非普通青楼可比。但他少年心性又起,加上酒劲尚未完全褪去,还带有喝酒之后的狂放之气,就想去比上一比。
他并不想求得萧寒烟的青睐,也没想过财色双收之事,年轻人的冲动加上自负文才了得,不由得让徐时行跃跃欲试。
“大哥,我要去填上一曲。”
徐时行对这元怀古说道。“等得我填完之后,大哥你也要填一曲,不为贪图美色,杀杀她的气息,不想那女子太过狂妄,欺负天下无人罢了。”
元怀古看着这刚认识的兄弟,酒劲都还没褪去,大着个舌头对自己说道,元怀古笑笑,觉得徐时行真是个要强好胜之人。
今天结拜的这个兄弟,虽然外表看着羸弱,但古道热肠,为人豪爽。元怀古也甚是欣赏,只是他为人低调,跟他自知是蒙古人身份有关,但他成长的环境和经历也使得他不太爱这等出风头之事,不然下午大可以答应萧翎儿之请。
今天难得兄弟二人如此尽兴,元怀古自然不会逆了徐时行的意思,便答应了徐时行的要求。当然,元怀古修学多年,也大有想验证自己水平的想法。
徐时行在房**踱步思索片刻,便胸有成竹的走到窗边,对着不远处的萧翎儿说道,“这位姑娘,我来试试。”
由于天黑,两人隔的尚远,萧翎儿也没看得清徐时行的容貌,只知是一个少年读书之人。当然,徐时行下午拉走元怀古,虽然让萧翎儿下不了台,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翎儿脆生生的对着徐时行说道:“这位先生请了!”
“我跟我大哥均要填上一曲,请姑娘多多指教!”萧翎儿流露的才华让徐时行这等自负人物都不敢托大,语气之中带着尊敬。“不过你家小姐出个李太白的《怨情》是何意思,难道你家小姐还担心无人识得吗!?”
徐时行哈哈一笑,原来横波坞的填字的出处是李白的五言绝《怨情》,最是哀怨缠mian之诗。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萧翎儿听得徐时行一下点出填字的来历就知道这个读书人绝非庸才,有真才实学,看破了填词之意,并不如其他人那般滥竽充数,便收起了轻视之心。只是这填字是小姐拿给她的,她对小姐的心思并不妄加揣测,对着徐时行福了一福“先生请唱!”
徐时行脚下踩着节奏,唱到:
“忽如一夜风吹帘,满园伤心秋枫叶。昨日秀黛眉,今宵脂红绯。玉人幽室思,香烛销成泪。窗外犹是谁,情多未叩门。”
听得徐时行唱罢,萧翎儿不禁击掌,赞道:
“先生好文采!先生这词对仗工整,韵仄嵌合,难得是跟填字之意遥相呼应,丝丝暗扣,真乃佳品也!”
一边的元怀古听罢也大赞徐时行难得好词,徐时行虽然内敛,但今日一亮相,便得他人赞赏,也不免暗自得意。大明国文风盛行,这比试文才不比得武艺较量,自古便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读书之人仰慕别人才华是一回事,但在孔孟学说的研究,以及诗词歌赋的追求上,比起武艺的比较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在这出名的词会上博得他人喝彩,就是饱有修为之人都不免骄傲,更遑论徐时行这样的少年人。
“不知这位先生说的还有一位相公也要吟唱此曲,不知在哪!?”萧翎儿其实现在就可将徐时行带上船去,但徐时行已说了他的兄弟也要合一曲,如果不听,未免不好,这下事情便转到了元怀古身上。
元怀古本无意出这样的风头,他自知赶不上徐时行的文学修为,刚才徐时行之作如此优异,虽然离传世之作还有距离,但如曹植七步成诗便名流千古,徐时行在这方寸之间,就想出如此佳句,那也是相当难得。
元怀古师从赵全,平时多是学习孔孟,对文学虽有涉猎,但并不专长,《菩萨蛮》虽是学过,但并未做过,这样贸然出去,未免献丑。徐时行哪里容得他退让,一把扯过他,元怀古自知逃不过去,定下心来,在听得题目之后,元怀古心里也思量了一会,等到徐时行推他上前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手敲打着栏杆,合着节拍,唱了起来。
“惆怅戴月以自怜,度陌越阡当何难。西子多妩媚,萋萋欲何念!朝露颇多思,杜康解千愁。霏霏雪落谁,歌言志,人生几何!”
元怀古唱的节奏要比一般的《菩萨蛮》为慢,他中气充足,声音不凡,吟到后来,不禁听得之人没有发声,连横波舫的丝竹之声都暗暗合上他的节奏,一时之间,万籁俱寂,诺大一个秦淮河上只听得元怀古之声。
元怀古想着自己的经历,想着这一路南来所经历的风霜雪雨,想着这一路上的艰难困苦,想着自己那未知的将来,声音不免带有些许悲怅,但依然不减慷慨激昂之势,一曲终了,元怀古魂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好”徐时行也被元怀古的歌声感动了,沉浸在元怀古的意境之中,虽然元怀古已经唱罢,但余音袅袅。待的徐时行醒了过来,不免大赞。“好一个增字《菩萨蛮》,大哥文才不凡,小弟佩服,佩服!”
徐时行自负文才,待得元怀古唱罢,便知大哥文才了得,并不在自己之下,且曲中大有豪气,比起自己曲中的缠mian婉转之气,更显男儿本色,由此对元怀古的文才刮目相看,并不如开始那般。
萧翎儿回过神来,认出了这就是下午救了萧清波一命的葛衣汉子,不免欣喜,对着二人再次道了个万福:
“两位先生之作各有千秋,均乃上品,我家小姐要请两位先生移步横波舫共叙词话。”
秦淮两边聚集的人们登时发出不少羡慕的唏嘘之声,能得到横波坞花魁萧寒烟的青睐,可是许多人的梦想,但一次只有一位才子才能登得横波舫,今日竟然萧寒烟一请就是两个,那真是羡煞旁人,有人便开始悔恨自己学艺不精,有人暗自赞叹元、徐两人运气极好。
早有横波舫仆役手持灯笼到了翠云阁给二人指路,徐时行方知是下午被元怀古拒绝之人,现在兄弟两人均在这人才荟萃的秦淮灯船会大大露脸,心情甚是高兴,也没做的更多理会,突然之间也想认识认识这个还未尝得一见的横波坞花魁。
元怀古下午拒绝萧寒烟,一来是为了自己蒙古人的身份缘故,二来他来南京本是为了找人,救人一命纯粹举手之劳,在他看来,确实不值得一提,不想受那些烦琐的礼节。三来因为蒙古女子地位低下,他习惯上并不愿跟女子多打交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是孔子之训,他自己这次南来也有部分是因为女子之故,故言辞坚决的断了萧寒烟之请。
但刚才那萧翎儿才学甚是丰富,大大超乎他对汉人女子的认识,不由得让他也刮目相看,使得对萧寒烟颇为神往。现在能得横波舫所请,两兄弟不约而同,都生了要认识认识萧寒烟的愿望。
徐时行正待要走,看着天色虽黑,但时候尚早,想起可以利用这段去到横波舫的时间,让徐天福去帮忙寻找元怀古到南京要找之人。元怀古一想也是,便拿了个印信,给了徐天福,把人名地址抄给了徐天福,徐天福一看位置,就在贡院街周围,离聚宝门不远的地方,离二人所处的夫子庙并不是甚远。
分手前,徐时行给徐天福交待几句,如果找到那人住处就自行回魁星楼,明天再行正式登门拜访不迟。徐天福走之前不免交待让小少爷不要忘记早点回客栈休息,不能玩的太晚。徐时行笑着应承了徐天福。
两人在仆役指引之下,上得横波舫之后,横波舫便取起碇石,往秦淮河深处横波坞方向驶去。其他的画舫赶紧来填补横波舫留下的空间,邀约着客人上船娱乐,不一会,喧闹又起,秦淮河上已没有了横波舫留下的痕迹,只有空气之中还留下横波舫留下的丝丝香气,让人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