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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行的

(拜托各位收藏.推荐,请多多帮忙!拜谢!)

穴居屋内一个少年做好稠稠的一石锅糜子粥,用一个木勺舀起一勺子跑去,送给赤膊坐在一个平台上老者,“姥爷,你尝尝,我做的饭行不行?”

姥爷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嗯,没糊锅底。”又在勺子沿儿抿了一口,在嘴里嚼一嚼,说,“行,没夹生。”

少年大兴,“那我行了,能做饭了!”

“是,能做饭,就能活命。”姥爷顿一顿意味深长说,“木梳,你既然可以做饭了,那姥爷就该歇歇了。姥爷太累了。”

“睡一觉,不就好了?”

“那是你,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姥爷不行,姥爷这一睡,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你别指望姥爷了。”姥爷说完,就仰面躺了下去。

“姥爷……”木梳羸着声叫着姥爷,姥爷再不做声了。

木梳看不见,姥爷的精魂已从他躺倒的躯体里,飘升出来,从瞭望口飘升出去,来到外边,骤急地向北飘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他向北,贝加尔湖,贝加尔湖的奥利洪岛,那里是他们这些得道的老萨满的集聚之地。

“不管我?”木梳喃喃地说,“不管拉倒。你讲话了‘能做饭,就能活命。’,反正有的是糜子。”

——糜子,是人类早期种植的粮食。

放在木梳穴居屋角落里,一个长长的口袋,里边装着满满一下的糜子,这些糜子,都是姥爷拿回来的。

木梳就每天用袋子里糜子做饭,到山洼里采野菜,放在糜子粥里。

春天到了,野菜长出来了。达拉伊人不能没有糜子,也少不了野菜,山洼里有许多采野菜的。

15岁的达拉伊男孩木梳,需要糜子、野菜,当然,还有其他需求。

有个和他般搭般采野菜的女孩儿,从他十几步远的地方走过,木梳直起腰来,鼻子冲那女孩的背影“咝咝”地抽动着,他心里想,“女孩儿身上的味儿真好闻!”

采野菜的时候,看到西边有个房场,许多人来来回回地搬运着石块、水稗草、树枝什么的。木梳知道,这些都是盖房子的材料。

房场,离木梳家不是很远。有的时候,他会挺起腰身,看得痴痴的。

…………

袋子里的糜子,吃一顿少一顿。

木梳住的山洞,有一个“观景台”,他经常坐在那里,向下望去:山川河流,树木从抽芽,到一抹新绿,再到郁郁葱葱——季节,在悄无声息地转换着。而房场里的那些人,始终是缕缕行行的,总是在不断地搬运着。

姥爷拿回的那些糜子,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一个袋子底儿了,木梳把那些米倒进石锅里,填进些水,把石锅架在火上,煮饭。看着石锅里冒起了泡泡,木梳扭头去看姥爷。

姥爷还是赤着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平台上,下巴上的一缕雪白的胡子翘翘着,被火光映照着,像一簇火焰,呼了儿呼了儿地“燃烧”着。姥爷身体的中间部分只盖着一块布。

木梳喊着,“姥爷,你醒醒,没糜子了,咋整呀?”

姥爷一动也不动。

木梳又大些声喊叫着,“你总这么睡,可不行,你不吃不喝的,到是行了,可是我……没糜子了,姥爷!”

姥爷还是不为其所动。木梳放下手中的木勺,来到了姥爷躺的平台上,用手推姥爷的肩膀头,“姥爷,你得醒醒!”

姥爷还是不动。

“我还真不信了,我还整不醒你?”木梳说着,就把手伸到姥爷的腋下胳肢起姥爷来。

姥爷的精魂忽地从瞭望口里拥入洞内,附在他躺倒的躯体上。

——姥爷“忽”地一下坐起,一扭身子把木梳的手从自己的腋窝下甩脱,蹙着眉头说,“干什么你!我歇着呢。”

木梳催促道,“没糜子了,你怎么还歇着?快去整糜子去。”

姥爷的喉结涌动,咽了一口唾液,“没糜子,你自己去整,怎么还指着我呀?你都15岁了。”

木梳不明白姥爷的话,反问道,“我去哪里整啊?”

姥爷说,“咱西边就是个房场,你去那里打工,能挣来薪米和一天两顿饭的。”

“我……”

“你行的,木梳,你完全可以的,”姥爷说,“你身子骨长成了,人又聪灵,完全可以,你行的。”

“我……”

姥爷的神情这时温和起来,“一辈一辈的,都是这样,都得自立,孩子。走,走出去,到人群里,那里才是你的天地。”

“姥爷……”木梳很为难地苦着脸,有惊惧之色。

这也难怪,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没离开过姥爷,他记得姥爷的温暖怀抱,姥爷扶持他的手……这会儿,姥爷冷不丁地要他“自立”,并且,让他走向人群,他不免有点儿胆儿突突的,不知所以。

“姥爷……”木梳咩叫着。

姥爷笑了,“你这孩子……这样,”姥爷说着,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个神偶挂在他的脖子上,“这是‘熊木禄’,天下任是什么魑魅魍魉,见其都退避三舍。”

姥爷胸前挂着好几个神偶,他看过这个“熊木禄”,也听姥爷讲过它,说它如何如何神通广大。

“熊木禄”是个独角龙的形象,姥爷说它的主人遇到鬼怪袭击的时候,可以腾跃飞天,化作一条巨大的独角龙,吞噬、打败鬼怪,喷火烧死鬼怪,威力巨大,无人能敌。姥爷说,他小的时候,姥爷抱着他,在观望台上晒太阳,外边的水面上,无由地刮起一股阴风,不知是什么怪物向他们奔袭而来,这时,挂在姥爷脖子上的“熊木禄”,就显形冲那股阴风而去,它在空中、水面和水下,和什么怪物搏斗了起来……姥爷说,你还拍手为“熊木禄”鼓劲呢,你记不记得了?木梳摇头,说不记得了,他那时还被姥爷抱着,那才多点点,哪能记得那时的事情。

“我不是说鬼怪呀,姥爷……”木梳仍旧咩着声说。

“人呐?人好办,还有我呢,”姥爷说,“姥爷能说放你单,就再也不管你了吗?”

…………

木梳来到房场,问工头,“你们这还要不要人?”

“要,”工头说,“谁?你?你能干啥?”

木梳看看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工,“他们能干啥,我就能干啥。”

一个搬一块大石头的人工走过,嘿嘿笑着,“我们能干啥,你就能干啥?我这块石头你能搬动吗?”

木梳想说什么,工头制止了他,“你搬中不溜的,可是,给的薪米可不一样。”

“吃的饭,一样不?”木梳问。

“吃饭?”工头上下打量他一下,“管够。你还能吃多少是咋的?”

木梳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说……”

“你叫啥?”工头不愿意听木梳说。

“我叫‘木梳’?”

工头嘻然一笑,“木梳?还篦子呢。”

“不是,是……”

工头不耐烦了,“别啰嗦了,麻溜儿搬石头去吧。”

…………

不独木梳,还有人来荐工。

来了一个干瘦干瘦的小子,工头问他,“你叫什么?”

“其先露出苏。”

工头说,“你这名字这么长,而且,像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就叫你‘干儿’吧。”

“哎。”

“瞅你这小身板儿……”工头思量一下,用眼撒眸一下,指着一个大脑瓜小细脖儿的小子叫道,“虎头,你站一下。”

叫虎头的小子站住了,冲着这边抻着脖子嚷道,“干啥呀,头儿?”

工头指着干儿说,“你领他去抱草!”

虎头“哎”的应了一声,向干儿这边招了招手,“哥们儿,你过来吧。”

干儿就跑向了他。

…………

木梳、虎头和干儿他们往房场里抱石头,水稗草,时不时地就碰到一起,虎头自以为自己是“老人儿”,大喇呼哧的,和这个、那个说说笑笑的。他也和木梳打招呼,尤其知道他们都在一座山里住,更是自来熟,甚至调笑木梳。

木梳呲牙一笑,不大敢惹他。虎头说他有七个舅,其中一个在镇上,给镇长当贴身保镖,那能耐,十个八个的到不了身前。谁要敢惹他,他找他舅来……

木梳心里想,“谁惹你干啥,吃饱了撑的?”

…………

又一个荐工的来了。工头问他,“你叫啥?”

“阆老六。”

这人粗声大气的。

工头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下,“你,去抱大石头去。木梳,你领他去。”

木梳应承,正要领他走,天就“呼啦”一下,暗了下来,紧接着就一个雷,一个闪的,而且,闪电,都是立立的,放着亮白厉人的光;雷,都是霹雷,有几个,偏一偏,炸在房场边上的山石上,发出凛人的炸响。

人工们纷纷跑向房场里,聚在一起,躲雨。

有一个雷,把山石炸裂,碎石块崩断临近的一棵小树,细碎的石屑,击在房场的木架上,“哗哗”作响,指不定哪下子,击中了房顶上的梁,那上边的一切,都得塌下来,那要是被砸到,也不比被雷劈到,好多少。

房场下边的人,双手抱着头,蜷着身子,挤在一起。房盖上,有一些水稗草,用粗树干压着,以防下雨,要是下雨,这些成梱的水稗草,就能遮住些雨。

但是,风雨都是不听话的主儿,要是潲雨,指不定风雨从哪里来了,那下边这些人,就不能幸免了。

在这个地方避雨,有点儿自欺欺人,可是,不欺,又有什么办法?就这么一个环境,这么一个条件,只能避到这个份儿上了。话说回来了,这个天气里,就是淋上点儿雨,也没什么,太阳下,热得不行,恨不得泡在水里才好呢。

为主是怕这头顶上的雷,一个接一个的,哪下子不长眼,要是着上谁,那一下子就窝老儿了。前些日子,东家一个家丁被雷劈死了,那家伙的,浑身烟熏火燎的,像放在火上烤的一个大牲(较大型的动物)似的。

这时,有个人说,“谁做了损事儿,就站出去吧,别连累了大家。”

“闭上你那能拉出屎的嘴!”工头吼那个说话的人。

都不出声了。静静地听着雷声、风声,仿佛,闪电也有声音——闪电一耀,人们的身子本能地一抖。

“挤啥挤啥!”有人嚷嚷。

木梳用羸弱的声音说,“我过、头儿那边。”

“呆着你的!”工头说,“酸的哄哄的,挤我这边干啥?!”

“我……姥爷、说,我是,大命人,”木梳说,“雷公电母不敢着边儿……”

工头看了看他,没怎么出声。

木梳受到了鼓舞,用胳膊、肩头拱开了他前边的人,又向工头那边挤去。

再也没人拦他,埋怨他,木梳的腿,拐两拐,就拐到工头的身边,紧贴着工头蹲下了。

一个亮蓝的闪电,照见工头的脸,工头惊悚一凛。

近处闪电过后,远处闪电又一个接着一个的,照见工头的表情,只见他,冲木梳暗暗抽了两下鼻子,就皱起眉头来,把脸转到一边去。可能是木梳身上的酸味,呛着了工头。

还好,自木梳来到了工头的跟前,霹雷就远离了他们这一群人。

“哎,你还真别说,这小子还真管用,”有人说,“他来了,这雷就离咱们远了。”

“胡吉巴扯!”有人立即反对,“刚才他在哪儿了?不也在咱们这一堆儿?这会儿,不往咱这边打雷,那是‘一脚踢出个屁——赶当当上了’。”

有人对“踢出屁”的人说,“把你踢出屎来,也还是得打雷!”

“别嘚吧嘚吧的!”工头恼了,他说,“越说越下道,这要是刚吃完饭,听了你们的话,能吐了!不说行不行?不说话,能把你们当哑巴卖了!”

哑巴不值钱,好好的一个人儿,才能换五斛糜子,而一个哑巴,只能换三斗。

经工头这么一吼,谁也不说话了。

可是,工头的吼声刚息,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来了一个立立的闪电,闪电过后,就来“咔嚓”一个雷声。

这个雷,比以前的,虽然不是离他们最近的,但也不远,把他们蹲的那块地上,震得一忽悠!工头差点儿跳起来。

“我说吧。”

——这话显然是“踢出屁”的人说的。他说木梳偎到工头那里,一时没有雷声,是恰巧赶上了。这回证明他说对了吧?

工头也觉着木梳把他给忽悠了,就往一边挤木梳,“一边去,酸的哄的,今儿你歘空洗洗!”

木梳说,“我天天洗,就是头晌出汗出的。”

又是一个闪电。

这回工头吓得“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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