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缘故,中午睡了一小会儿。
醒来的时候,武铁军正和徐大旺在外面卸猪。在杨红军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武铁军把房子的玻璃都擦了一遍,院子的角落也收拾的干净利索。
杨红军看了一眼,武铁军和徐大旺干活他也插不上手,便很自觉的没搭手帮忙,自己懒洋洋地靠在东房的墙根下面晒太阳。等他们把猪从车上赶到了院儿里,杨红军说:“徐大哥,快过年了,我师傅以前是怎么安排的?”
徐大旺从兜里摸出来烟,和杨红军并排蹲下,递了一支给杨红军。
杨红军笑着接过来:“其实我真是不会抽烟,今儿就浪费徐大哥一支,以后就算了。”说着,自己从窗台上摸过来打火机给徐大旺点上。
徐大旺深深地吸了一口,说:“以前,从小年儿开始,毛师傅一般每天都要杀两三头,二十六、二十七差不多就恢复两天三天一头。不过这几年大家伙生活比以往好了,应该比往年能多卖一些吧。我主要看你怎么安排。”
杨红军说:“那就按我师傅的安排来就行,过段时间就辛苦徐大哥了。”
徐大旺说:“辛苦啥,一年到头,就盼着这几天多赚一点。”
徐大旺和武铁军去称猪了,杨红军就是懒的动弹,依然缩在快要过头的太阳下迷瞪着。
这时候,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响起:“杨红军在这儿吗?”只是听声音的话,还以为是王祖贤来了呢。
一个长相普通,但胸脯很是壮观的女生站在大门口往院子里面瞅。
杨红军就那么蹲着挪了两步,偏头往门洞外瞅。
两个人一打照面,外面的女生就认出来他了:“杨红军!”
原来是今年县里的高考状元贾花瓶。
杨红军对她的印象应该就像是别的同学对杨红军的印象那样,说话很少,样貌普通,唯一的区别是学习成绩非常好。好到让学习好的嫉妒,学习不好的远离,反正也是一个不合群的主儿。
她怎么找上门儿来了?
杨红军站起来,把自己露出来,笑呵呵地:“原来是花瓶儿,你也参加同学聚会了?”
贾花瓶走进来:“我也不想来,白卫红骑着摩托去我家叫了,不来也不行。”
杨红军侧身让开路:“院儿里一天到晚杀猪,血腥,进屋子里吧。”
这时候,徐大旺和武铁军还没有把猪给控制住,猪也给惹急了,吱哇乱叫。杨红军笑着推开门请贾花瓶进屋,回头黑着脸训斥武铁军:“我教你的绝招不是花把式。”
武铁军这才意识到,师傅教的点穴手法,不只可以在杀猪的时候用。转身去篮子里抓起来一把刀,伸手一下子便给猪弄麻痹了。徐大旺笑呵呵地说:“我以为这是你师傅的不传之秘呢,没想到已经交给你了。有这么一手,就咱们马岭镇这十里八乡的同行业里,你师傅算第一,你就是第二了。”
武铁军放下杀猪刀,呵呵笑着,用绳子给猪兜起来:“我师傅对我好着呢。”
徐大旺点点头:“我也算是活了半辈子了,看人还算准。别看你师傅年纪不大,绝非一般人啊,好好跟着你师傅干,总能有一个好奔头。”
武铁军使劲点头:“徐大哥,您说的对,我也这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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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贾花瓶坐下,杨红军问喝水不。贾花瓶笑了:“算了,知道你暖瓶儿里也是空的。”
杨红军说:“烧一壶水也用不了多大时间……”然后大声笑起来:“关键是生火费事儿呀。”
贾花瓶也乐了:“你比在学校的时候开朗多了,也比在学校的时候帅了。”
杨红军继续笑着:“你现在也比在学校时候外向了,什么话都敢说。”
贾花瓶:“……”
杨红军说:“我曾经做梦,梦见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说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我说是世界和平。玉皇大帝让我换一个心愿,我说那就让我帅起来吧,结果玉皇大帝反悔了,说,还是世界和平吧。”
贾花瓶捂着嘴巴笑弯了腰:“以前真没发现你还有幽默的一面儿了。”
杨红军:“那是咱俩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早有机会,早让你发现了。”
贾花瓶有些吃不消杨红军现在的痞气,低了头不再回应杨红军的话,反而搞得杨红军很尴尬,仿佛他刚刚在对人家女孩子耍流氓似得。
“那个,花瓶儿你今儿过来,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想谢谢你。”
“啊?谢谢我?为啥?”
“谢你初二的时候送我回家。”
杨红军蒙了,再搜索一遍记忆,也没发现有送女生回家这么一段儿。难道杨红军和这个女生有什么特殊的、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杨红军说:“都过去了,同学之间,都是应该的。”
贾花瓶抬起头来,看着杨红军的眼睛:“你亲了我,也是同学之间应该的?”
哎呀我去,果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杨红军突然兴奋起来,原来那个老实,木讷的自卑少年也有青春奔放,激情洒脱的一面呐!
杨红军:“是吗?亲了几次?”
贾花瓶说:“你还想要几次?一次还不够吗?”
杨红军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出了点儿事儿,几乎死了,醒过来有些记忆就丢失了,我不是在找托词,或者是不负责任。是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亲的,怎么亲的了。你可以提醒一下我吗?”
贾花瓶一直盯着杨红军看,直到快要把杨红军给看毛了,好像才认定杨红军不是在装傻充楞,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你过来再试一下就知道了。”
杨红军彻底傻掉了,贾花瓶同学你这不是在对耍流氓吗?
同时,杨红军自己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儿,敢情是这样发生的,不算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贾花瓶等了好久也不见杨红军贴过来,才睁开眼,语气沉重:“你现在也嫌弃我长的不好看了?”
杨红军说:“没有没有,你想哪儿去了?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学习成绩又是全县第一,喜欢上你是那个男生的福气。”
贾花瓶悲戚戚地:“说来说去,还是嫌我长得丑了。”
杨红军说:“你真的想偏了,当初我亲你的时候你很漂亮吗?既然不是因为漂亮,那是因为什么?美丽是分内在美和外在美两方面的。相对来说,我觉得内在美更重要,而你恰恰是我喜欢的类型。”
话说到这里,杨红军有一种去死的冲动,此话一出,自己算是让贾花瓶同学给套牢了。
贾花瓶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亮闪闪的东西,声音都性感起来:“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我不相信,然后你向我证明了自己。”
然后,贾花瓶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杨红军从窗户往院儿里看了一下,武铁军正在给徐大旺结算。回过头来,杨红军狠了狠心,迎着贾花瓶红红的嘴唇映了上去,心说就像雀儿那样啄一下便了事了。哪知道,两个人的嘴唇刚刚碰到一起,贾花瓶突然伸手搂住了杨红军的脑袋让他动弹不得。
杨红军的嘴唇给贾花瓶死死咬住,脑袋也被死死抱着脱离不了。贾花瓶也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但是应该看过电视上的情节,喘息着,湿漉漉的嘴巴像小猪一样拱动着。杨红军要窒息了、他只觉得自己有一种要失节的感觉,拼命挣扎出来大喊了一声:“武铁军,你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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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铁军冲进来的时候,杨红军劫后余生坐在床边上喘气,贾花瓶满脸潮红端坐着仿佛没有发生刚才的一幕。
武铁军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师、师傅。您叫我?”
杨红军说:“给徐大哥结算了吗?”
武铁军点头,说:“徐大哥已经走了,我烧水准备杀猪了。”
杨红军点点头:“好,很好!”
贾花瓶站起来,好像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一份自信:“杨红军,我先走了。年前来我家玩儿,我等你。”
等到贾花瓶的身影从院儿里消失,杨红军指着贾花瓶的背影:“铁军,你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女人的样子。”
武铁军不理解:“师傅,我记住她做什么?”
杨红军说:“让你记住,你就牢牢记住,以后只要这个女人出现,你就不能离开我身边三米远,记住了吗?”
武铁军点点头,似懂非懂:“好,我记住了师傅。”
挥一挥手:“你去吧,我就不帮你忙了,不要慌,上午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我相信你!”
武铁军有些忐忑,把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转身出去了。
等到杨红军静下来心,走出去的时候,武铁军已经把白条猪给挂在了架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刀在锯猪胸骨。回头看到师傅在看自己,天这么冷,顿时汗如雨下:“师傅,我怎么割不断,我看您就是这么一划拉就好了。”
杨红军指了指篮子里的斧头:“篮子里那么大的一把斧头你看不到吗?你以为它是用来做什么的。用小刀锯,到晚上你也锯不开。”说着,把院儿里院儿外的钥匙都放在窗台上:“这是房子的钥匙,给你留一套,我难免走早来晚的。如果能行,你就住过来。自己把家里的火生着,厕所旁边有碳,把家里烧的暖暖的,暖壶里的水也都灌满。要不来个人,连口水都没有。过两天就开始忙了,徐大哥送生猪的时间也不确定,你多上点心。”
武铁军一口气都答应下来:“我听师傅的,师傅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杨红军点点头:“我回家先走了,你自己安排吧。”
武铁军放下手里的活儿,把师傅送到大门外:“师傅,交给我您放心吧,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