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锦石此刻已经有些生气,一脸担忧看着容子升,就差找根棍子打在容子升身上。
谁知道这个容子升,不紧不慢看着锦石,嬉皮笑脸的说:“小锦姐姐,我想你了,来看你。”这个叫容子升的青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生怕锦石就揪着自己的耳朵然后紧接着把自己吊打一顿。当然,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因为此时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耳垂边,幸好青年从小已经练就了一身“躲避锦石”的好本领,以最快的速度闪开。“干什么!你又想教训我是不是!”
“教训你?江子升,我没有打死你就算是好的了!”
“嫁人了还那么野蛮,难怪干娘整天担忧念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上官锦石我告诉你啊,你把你的手给我放下,要不然我一定告诉干娘!”
听到容子升口中的干娘,锦石的气焰当真下去了,收回了自己的手道:“你别拿她吓我,还有,你方才说她念叨我,她都念叨什么啦?”。
“说你肯定会把信王府闹个鸡飞狗跳!”
本来还以为子升会说出许多感人肺腑的话,谁知道!“你放屁,江子升,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吧!师父她就不会说出鸡飞狗跳四个字,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告诉你,你赶紧收拾好行李,明天早上就给我滚回玉府!”
“上官锦石,你别忘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可是皇上安排到这里来的,你现在让我回去,可能吗?”
“那我就想办法让你滚回去!”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锦石一脸愤怒担忧,江子升一脸无所谓。
一旁的云濋才是更加的云里雾里,锦石为何叫他江子升?他们方才说的干娘,难道就是玉家掌门,锦石的师父?为何这青年是容家后人?看起来他们不仅认识,还十分熟识。云濋只好开了口问:“锦石,这究竟怎么回事?”
锦石看了云濋一眼,又转过身对着江子升,“行,你可以住在这里,你既然住在了信王府,从今天开始,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敢不听,我马上把你送回去!”
江子升挣扎着将锦石的手甩开,然后笑着看向云濋,站直之后微微行了一礼:“子升见过王爷!”
眼前的男子眉清目秀,云濋倒是挺喜欢他的,更何况他的身份不一般,云濋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你既是锦石的弟弟,日后信王府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吧。”
江子升看着眼前的男子,俊朗非凡,小锦姐姐似乎也没有防备他,这就是传闻中的信王,当真是男儿气魄令人佩服,“多谢姐夫!”
“没大没小,谁教你这样称呼的!”听到子升叫了“姐夫”,锦石偷偷看了云濋一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好像是自己娘家人第一次来信王府吧?
“我可以不叫姐夫,除非你同意和我断绝姐弟关系!”这位子升公子看起来,厌烦锦石的很。
“行了,时辰不早了。”云濋打断两人的争吵,左右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叫姐夫也无可厚非,“锦石你带他去休息吧,南院一直空着,正好让子升住下。”云濋知道这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虽然自己心里有很多疑惑,只有晚上问问锦石才能知道。现在还是让他们好好叙旧吧。
他话音刚落,锦石便推着江子升出了书房,“江子升,往那边走,走快点,都快子时了!我还等着休息!”
“姐,你以后要叫我容子升……”江子升看着自己的姐姐,一脸无奈。
“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说吧。”锦石现在也是有些茫然,自己这个学艺不精,才十六岁的弟弟怎么就来了厉城,还在容府院子被抓到皇宫去了。莫非是师父安排的?“你干娘让你来的吧!师父也真是的,让你来了,江叔叔和江夫人怎么办?”锦石口中的江叔叔,便是江子升的父亲,南朝皇宫的江太医。
当年便是南皇陛下嘱托,要江太医带着容兮出逃。一行人去了江南后,江太医一直照顾着容贵妃,照顾贵妃是南皇陛下生前最后的意思,江太医自然会做好。况且容兮曾经对他有恩,这也算是报恩了。
去了江南后,容兮化名玉白竹,江太医也就成了玉府的管家。江子升是他后来娶妻后生的独子。
江子升此人,完全没有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书读的不少,医术却是半道子,不过好在他对学医有浓厚的兴趣,玉白竹常说,只要兴趣和态度在,将来总是能学成,可以开个医馆悬壶济世的。可是江太医却觉得他这个儿子没有遗传到自己的一丁半点,小病小痛可以轻松应对,但是这病情稍微厉害些,他最好缴械投降吧!
不过玉白竹却觉得,自己这义子并非学艺不精,只是因为经验不足而已。江太医从前行遍名山大川,后来进了宫当太医,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有见过?可是江子升才十多岁,能够解决小病小痛已经算是很有天赋了。
每次江太医要教训自己的儿子,玉白竹便会护着他,江太医也常常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是爹让我来的。”
“即便这是江叔叔的注意,那师父也同意你来吗?”
“干娘自然不会同意,爹便给干娘跪下了。爹说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不仅你有危险,上官家也会有危险。所以铤而走险,让我来做诱饵!”自然,容兮肯定不会同意,让江子升来做诱饵,但是江太医当日跪在了容兮面前,容兮昔日容兮虽贵为一朝贵妃受个跪拜之礼倒是无妨,但是容兮自然是不能让江太医下跪的,他不仅仅是先皇的恩人,更是自己和锦石的恩人。所以当江太医跪下时,容兮拗不过他,才点头同意让子升来冒这个险。
这自然是个很好的办法,借着玉家后人的由头,引出秦家的人出手。
为了保证事情顺利,玉家便在坊间四处散布留言,说是容家还有后人,容兮手里一直有个吉祥锁,世人都以为容家只有男丁才能有吉祥锁,殊不知,当年容兮才情过人,容氏一族破例,给了她一块。
只要有这块吉祥锁,子升的身份,假的也能成真的。
当然,容兮还亲自送了子升回容府。那日回了容府,自己顺道祭拜了亲人,只是不巧刚好被信王府的人看见了,是以云濋才会奇怪,为何会有女人出现在容府。容府宅院太大,有些暗路也只有容府的人知道,只有亲自带子升走一遍,他才记得住。
容子升一字一句给锦石讲了来龙去脉,锦石才缓了心。“那你在皇宫这段时间,可有恙?”
说到呆在皇宫那几天,容子升反而有些不解:“姐,这皇上为何要偷偷拘禁我,还要放了我?而且我听说,我住的那罗暇殿,是贵妃出嫁前的宫殿。还有,皇上他昨晚告诉我,要把我送到信王府,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吓了一跳。”
“偷偷拘禁你,是因为恨与怨念,放了你,还放到信王府,是因为爱。”锦石这下算是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他心里从未忘记过容兮,连带着容家人,他都会爱。要是他当初有一点点的游移,稍微冷静一些,容家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啊!奈何啊,秦府下了一盘大旗,容家的灭亡,早已被他们计划好了。
听着锦石这样说,容子升将信将疑,虽然不懂锦石在说什么,但是容子升还是点点头。“我现在住在这里,干娘便不会担心了。”
“恩,明日我便向玉府传信说你被送到了我这里。哦对了,那你是怎么找到容府那小门的?”锦石去过容府旧宅,所有的封条都是完好的,连上面的蛛丝都没断,可是容子升却出现在了宅院里面,除了飞进去,当然这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小门了。
“干娘带我去的。”
“谁?师父?师父带你去的?”锦石一听到是玉白竹带他来的,有些不可思议,“师父来过厉城?师父怎么会知道那道小门?”
看着锦石一脸惊讶疑问,容子升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变得有些吞吐,神色慌张,“她和容家以前一个下人一起来的”。
锦石听完此话,这才有些将信将疑:“下人?可是年龄大致四十多的大娘?”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容子升拼命的点头,以掩饰自己之前的口误。锦石看着他一脸肯定,便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了。但是锦石知道,江子升说谎了。哪有什么四十多岁的大娘,容家下人,不过管家老爷爷一人而已,算起来,他怎么说也有六十好几了。
锦石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夸张的假设,但是锦石自己不敢往这个假设的方向上去想。她害怕。莫非这么多年,自己被蒙在了鼓里?若真是如此,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但是锦石知道,自己不能乱,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现在也要当做不知道。“罢了,子升,你先住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对着信王,你也不必防备。”
“姐,你说的不防备,是指哪方面?”容子升很认真的看着锦石,毕竟玉家藏着大秘密,怎么可能不防着顾家的人。
“任何方面。”
“啊?”任何方面?任何方面是指的所有吗?容子升有些不可思议,这信王莫非真的把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姐迷住了吧!姐姐竟然什么都没有瞒住他!他可是顾家的人啊,“姐,你不会糊涂了吧?”
“糊涂什么,不该问的别问,以后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的话胜过听我的话。”
看着一脸严肃的上官锦石,容子升还是有些缓不过来,“苍天啊,玉家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小姐,你说说你,来厉城一年就把玉家的铺子败个精光,你现在居然还告诉我,让我不要防备信王,上官锦石,你是不是把玉家的秘密告诉他了!是不是!”容子升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见过什么大风浪,现在对于他来讲,顾云濋知道了玉家的秘密,就是一场十分巨大的风暴。
“说什么说!你给我小点声!”锦石瞪着眼睛看着他,虽然这是在信王府,但是玉家的事是提不得的,就怕隔墙有耳。锦石压低了声音对容子升道:“你那么大声,不想活命了吗!”
意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冷静,容子升捂了自己的嘴,冷静了一下道:“信王真的都知道吗?”
“我以后再慢慢同你讲,总之你日后不必防着他。”
既然锦石说了不必防备,那容子升当然松了一口气,子升觉得,定是上官锦石被信王迷得五迷三道,也是,信王英俊潇洒又是北朝战神,江南虽说才俊不少,但是没有几个入得了锦石的眼。看来,上官锦石真的被迷住了啊!哇,不得了,独霸江南一方的玉家少东家,竟然拜倒在信王的脚下!要是被玉府的人知道了,她颜面何存啊!上官锦石,你也会被男人迷住啊!
两人边说边走,此时已经进了南院,锦石将容子升带到了房内。
“当真我们医家有句话叫孕者痴傻,你看看,自从你有了身孕,你就傻了吧!你不仅把秘密告诉外人了,连玉家的铺子都被你败光了,啧啧啧。”容子升看着自己的姐姐,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