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高灵儿端着一碗清粥,回了房中,面色有些忧愁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春茗,想着昨天晚上,春茗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直到深夜的样子,高灵儿就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春茗从昨日睡下,到现在已经五六个时辰了,春茗昨日就滴水未进,不能在这么睡下去了,高灵儿将粥放下,就要走到春茗床边,将春茗叫起来,可是高灵儿刚走到春茗床边,还没等叫她,春茗就自己将眼睛睁开了。
春茗看了看高灵儿,有气无力地说道:“姐姐把粥拿来吧。”
高灵儿赶紧回身,将粥拿了过来,高灵儿想喂春茗,可是却被春茗拒绝了,春茗看着高灵儿强笑着说道:“灵儿姐姐,我没事了,我会好好的吃饭,好好的恢复身体,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说着手还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高灵儿看着春茗的笑脸,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高灵儿宁可看见春茗的眼泪,也不想看见春茗的这种比哭还悲哀的笑脸。
春茗将整整一碗粥都喝了,看着高灵儿说道:“灵儿姐姐,我喝这些可以了吗?”
高灵儿强忍着眼泪看着春茗不知道该说什么,高灵儿轻轻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看着春茗说道:“妹妹,你吃饱了吗,你吃饱了就可以了,没吃饱就再吃一些。”
春茗好像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才说道:“那就吃饱了。”
高灵儿忙将粥碗拿开了,扶着春茗躺下,春茗十分顺从的躺下了,高灵儿为春茗掖好被子,脚步放轻向着房外走去,走到门口,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春茗,叹了一口气将房门关好了。
司空珃这边的情况也不太好,是夜里,司空珃也发起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历郎中和历奕风一直在看着,不过到底也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左肋上的断骨有些难处理,本来就是旧伤,如今已是伤上加伤,再加上肋骨断了之后没有及时的处理,还被一顿毒打,断骨又伤及了肺部,如此就算是司空珃医治好了,暗疾也会加重,每次春秋冬都是阎王季节了。
司空家这两大公子,接连出了事,可是司空府上除了一些司空弘的情深的门生之外却再无一人来拜访,就连刘勤也装作不知,也可谓是世间冷暖啊。
而刘阙有心想来看看,可是却又不好过来,只能在自己府中急的团团转。
与此同时雁洋之中又有了一件大事传出,就是五皇子刘処,生了急病,危在旦夕,如今刘琦失了一员大将,刘崇又得刘勤倚重,这刘処的这一场病自然就成了那些随风摇曳的大秀的卖场。
这几日里刘処的府上,简直就是门庭若市,每个人都拿着平时找都难找奇珍灵药,就好像这些奇珍灵药都不要钱一样。
可是几日里刘処的病却是没有半点起色,刘崇在刘処府上看着刘処日渐衰弱的样子,微微有些着急,回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刘杰,问道:“四弟你可有什么办法可以医好七弟的。”
刘杰抬起头看了看刘崇,最后想了想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
刘崇看着刘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憨笑着说道:“还是四弟心思明澈啊。”刘杰笑了笑,问道:“大哥,一切可准备妥当了?”
刘崇笑得得意说道:“一切都已经妥当了,就差明日上早朝了。”刘杰和刘崇对视一笑,刘崇回身叫人对着吩咐了几句。
而在刘琦府中,刘欢面色匆匆地直闯了进来,冲进了书房,而在书房之中,刘琦正与莲氏浓情惬意,却被刘欢冲进来打断了,刘琦有些面色不愉地看着刘欢问道:“五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匆忙。”
刘欢也顾不上刘琦的脾气了,急忙说道:“二哥,西山上的账簿被偷了,而且我察觉到朝中许多大臣都已经暗下准备好了联名上奏笔讨二哥你了,而且私矿之事也有人在重查旧事,染丘的县衙已经被连夜护送至京,明日早朝怕是难过了。”
西山上本来就是一座荒山,离着雁洋不足百里,刘琦从私矿之中所得的私矿都被运到了那里铸成兵器,用以训练私兵了,由于那本就是一座荒山,再加上刘琦私杀了几个经过了路人,之后再在其周放出闹鬼的风闻,西山也就变成了闻之色变的鬼山了。
刘琦心中一惊,西山的账簿被偷一定就是刘崇搞得鬼,这账簿一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到刘勤面前,就算是刘勤有心保自己,都保不住,更何况刘勤根本就没有这个心。
莲氏在一边听的心惊,这可是可以已谋反论的啊,莲氏倒也是一个心思沉稳的人,急忙思索着对策。
刘琦抬起头看着刘欢问道:“五弟,你可有什么对策,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刘欢看着刘琦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进宫面见袁贵妃娘娘了,如娘娘肯向父皇求情,这件事父皇不一定会深究,到时候咱们再推出一个人来,顶了所有的罪就好了。”
刘琦思索了一阵说道:“五弟是否已经将这替罪之人都想好了?”
刘欢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司空杰在外生死难料,正是一个死无对证,到时候在随便做几个司空杰的亲笔信...”到时候司空家就算是深坠渊底了,刘杰还有半句没说。
刘琦哪里有会不明白,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大笑着说道:“还是四弟聪慧过人啊。”
刘琦起身就向着内宫而去,如是以往,刘琦一定不敢就这样轻易入宫去见袁芷,可是如今不知为何这袁芷突然变了性了,刘琦也微微胆大了一些。
刘琦到了怡心宫外,急停住,整了整衣裳帽檐,长舒了一口气,直入了怡心宫。
而在怡心宫之中,袁芷正在和花月一起下着棋,突然容嬷嬷急匆匆地就冲了进来。
袁芷看着容嬷嬷,眉头一皱,容嬷嬷看着袁芷皱眉,一惊,急忙跪了下来,禀道:“禀报贵妃娘娘,二皇子殿下觐见,正在门外候着那。”
袁芷只盯着棋盘,语气不冷不淡地说道:“让他候着。”
容嬷嬷看着袁芷,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暗恨地看了一眼花月,出去了。
花月看了看袁芷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却有些乱了心思,棋路散了,很快就败下了阵,袁芷看了看花月,花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袁芷,立马就躲开了视线。
袁芷轻叹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去吧,把刘琦叫进来吧。”
很快儿,刘琦就进来了,容嬷嬷也跟在刘琦身后一起进来了,花月看见刘琦进来了,急忙起身站在了一边,袁芷完全没有理会容嬷嬷,刘琦急忙向着袁芷跪安道:“儿臣刘琦,拜见母妃。”
袁芷完全没有理会刘琦这茬,直接问道:“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刘琦一滞,还没等刘琦说道。容嬷嬷却抢先说道:“贵妃娘娘,二皇子想来是近日没见到娘娘,思念娘娘了,所以才进宫看望娘娘的。”
袁芷一双凤眸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容嬷嬷,了无面色,可是却无不在宣示着压抑的怒气,容嬷嬷突然想起昨日袁芷的那通脾气,知道自己已经失言了,低着头不敢再言语了。
刘琦看着袁芷,又看了看花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说道:“禀告母妃,儿臣今有一事还望母妃能够相助。”
袁芷语气淡淡地问道:“何事?”
刘琦也顾不上那么些,直接将事情全盘托出了,最后说道:“儿臣还请母妃向父皇说情。”
袁芷看着刘琦没有半点波澜,在一边的容嬷嬷和花月却是听得心惊胆颤,这二皇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这可是谋反之罪啊。
袁芷半倚在榻上,看着刘琦,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好啊。”刘琦和容嬷嬷心中皆是一喜,可是还等他们高兴一会儿,就听见袁芷接着说道:“好啊,你可是真的好啊。”
刘琦瞬间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心中暗自懊恼,难道母妃在怪罪自己闯了如此大祸。
“你最近都干了什么?”袁芷接着问道。
刘琦虽然捉摸不定,还是急忙很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没有想起自己最近干过什么,最后小心翼翼地回道:“儿臣最近一直赋闲在府中,实在不知出了错事,还请母妃明示。”
袁芷看着刘琦说道:“那你是说你最近什么都没干了?”
刘琦看着袁芷没有说话,袁芷突然从榻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天地看着刘琦说道:“我恼怒的就是你什么都没干,司空珃被欺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司空家不是在你的麾下吗!司空珃被欺凌如此,你为何不闻不问,现在倒是好意思过来找我来了。”
袁芷说着还觉得不解气,上去照着刘琦就是一脚,直接就踹在了刘琦脸上,将刘琦踹翻在地。
袁芷本来不温不火的样子就有着一股仙势,现在这幅怒气冲天的样子,更是气势逼人,刘琦和容嬷嬷看着袁芷,只觉得呼吸都凝结了,这一屋子的人只有花月好像没有感到这股气势一样,急忙过来,一边抚着袁芷的后背,一边轻声说道:“姐姐,您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袁芷听了花月的话,倒是真的消了气,坐在榻上,用手扶着额,闭着眼睛说道:“你回去吧,我会向圣上说将你和刘崇外放去赈灾。”
刘琦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口水,赶紧向着袁芷跪拜道:“儿臣拜谢母妃。”
袁芷冷哼了一声,之后看着刘琦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给我记得,司空家你最好别打的是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