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一身冷汗的出了怡心宫,袁芷依旧闭着眼睛,对着跪在地上的容嬷嬷说道:“容嬷嬷,你明日就去劳务房吧。”
容嬷嬷身子一阵嘚嗦,这劳务房可是最低级的宫女才会去的地方,先不说自己的身子能不能经得住,就是自己这些年得罪的人,真的到了劳务房,随时随地都能玩死自己的。
容嬷嬷却又不敢去求袁芷,怕袁芷更生气,只能向着袁芷深深的一扣头,退了下去,花月看了看袁芷欲言又止。
袁芷抬起头看了看花月只说了一句:“容嬷嬷的心不在我身上,留着烦人。”也不管花月听没听懂,又拉着花月下着棋。
与此同时,也有人找上了司空府,一个小鼻孔冲天,还有些娘气的小厮,站在司空府门外,指明要司空弘亲自接待。
李斯这些天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情,用眼睛瞥了这个小厮一眼,之后语气懒散地说道:“还请通报姓名,我也好去通报老爷。”
谁知道那个小厮趾高气昂的,好像看李斯一眼都是自掉身价一样说道:“你个看门的泼货,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我只管去通报就是了,就告诉司空弘让他亲自出门迎接,不然后果自负。”
李斯也懒得理他,倚在门柱上,思索着事情,那个小厮鼻孔冲天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一看,却看见李斯还站在门口,忽的一下就炸了,双手插着腰,翘着兰花指指着李斯的鼻子就骂道:“你这个不知人语的贱货,每听见你爷爷我叫你去叫那个司空弘出来迎接我嘛,怎么你是聋了吗,我告诉你……”
这个小厮一骂街,倒是引来了许多人围在了司空府门外,议论纷纷,都在议论这个敢在当朝大学士府外骂街的小子是谁,背景如何。
其实这个小厮名叫付杰,是真真的一点像样的背景都没有,他只是太子外府管家的一个本家侄子,管家看着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把他招进了太子府,这个付杰别的本事,倒是把他叔父的那一声欺下媚上的本事一点不差的学到了手,再加上他叔父的提携,在太子府倒也混的风声水起。
今日刘崇去看望刘処,便从外府调了几个小厮,这个付杰自然也在其中,这种能在太子面前混个脸熟的事,付杰自然不能放过了。
刘崇经刘杰提示想起了给自己父皇治疗的历神医,就随手叫来了付杰,让他去司空府请,可是这个付杰就是一个自大无知的人,平日看见自己叔父拿捏着来太子府中拜访的大臣们,所以到了司空府门外也学着自己叔父的样子拿捏了起来。
这个付杰足足在司空府门外骂了一个时辰,骂的口干舌燥,上气不接下气,李斯看着付杰停了下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来者何人,来此何事?”
付杰忽的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照着李斯的脸上就要来上一套仙女漂漂拳,李斯真的是懒得理会他了,一个侧身将付杰让了过去,之后照着付杰的屁股就是一脚,付杰一个狗吃屎就扎在了地上,众人一阵欢笑,挣扎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付杰站起来,听见众人的嘲笑,红了眼,照着李斯又扑了上来,李斯又是一个侧身,之后又是一脚,付杰又是一个狗吃屎,扎在众人面前,又是一阵哄笑。
付杰这把站起来也知道自己不是李斯的对手,就把气都撒在了这群围观的人身上,回过头照着这群人,大吼道:“你们笑什么笑,你们笑什么笑,我告诉你们,你们在笑我就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付杰在这边嘶吼着,可是这边的人群依旧在嬉笑着,这闹哄的时候,莫姨娘从府中出来了,看着门外乱哄哄的样子,皱着眉头向着李斯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斯回道:“莫姨娘,这个人要找老爷,可是又不肯通报姓名,来此何事,见小人阻拦就站在门外辱骂。”
莫姨娘看着付杰嚣张跋扈的样子,面色微微不悦,现如今虽是司空府蒙落大难,但是还没有到随便来个人就能在门外撒泼的地步吧。
莫姨娘上去叫住了付杰说道:“你是何人,敢在此处撒泼,你可知道此处是何地?”
付杰余气未消,想都没想地就回道:“哼,老子管你的,我告诉你,你个老婆娘赶紧叫司空弘出门来迎,不然老子叫你们一家好看。”
莫姨娘听见这话,看着付杰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子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这可是当朝大学士的府衙,就算是皇子,王爷来此都不敢如此说话,你凭甚如此胆大。”
付杰心中一凛,看着莫姨娘的样子,感觉莫姨娘所言多半非虚,瞬间就心虚了,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报上姓名,看着莫姨娘叫嚣着:“哼,你有种就给老子等着。”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众人一阵哄笑也散了,这个付杰回到了穆王府,看着穆王府的牌匾,有些踌躇,最后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刘崇正跟刘杰在正厅说话,刘崇看着付杰独自一人进了正厅,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却没有说话,等着付杰说话。
付杰看见了刘崇,急忙一副惨凄凄的样子,跪在刘崇跟前,还挤下了几滴眼泪,诉道:“小人没用,没有将历神医请来,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刘崇看着付杰脏兮兮的样子,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着猫腻,憨笑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历神医为何不来,可说了什么?”
付杰正等着刘崇询问那,就变本加厉的将事情跟着刘崇说了一遍,当然自己嚣张地叫司空弘亲自恭迎的事是不会说的,硬生生把自己说成了,连门都没有让进就被人轰了出来,还被毒打了一顿的可怜人。
刘崇听过之后,有些调笑地看着付杰,付杰被刘崇笑得有些没底,最后刘崇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叫什么?”
付杰赶紧回道:“小人名叫付杰。”
“付杰。”刘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回去之后到账房领赏吧。”
付杰满心欢喜的退下了,刘杰看着付杰向着刘崇说道:“大哥这个人我看就没说一句实话。”
刘崇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恩,我看也是。”刘崇又摸了摸自己有着四层的下巴说道:“不过,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两人为了明日的早朝之事,也只能先将此事放下了。
是夜里刘勤宿在了怡心宫,第二日早朝,朱公公刚宣完:“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还没等一众大臣联名笔讨刘琦,刘琦率先开口跪拜道:“父皇,儿臣心念灾民疾苦,所以向父皇请命前往赈济灾区,还请父皇恩准。”
刘勤看着刘琦的样子,目光犀利的看着刘琦,说道:“琦儿有此心,吾心甚慰啊,准了。”
之后又扫了一圈众大臣说道:“众位大臣可有异议?”
一众准备笔讨刘琦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于出头,刘崇面色阴沉,暗暗握紧了拳头,刘琦听着后面都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心中冷笑。
“既然众位大臣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决定了。”之后刘勤又看了看刘崇说道:“崇儿,你身为太子,应当以身作则,也随着你二弟去吧。”
刘崇也跪拜在地,回道:“儿臣,谨遵圣命。”
刘勤这才笑着说道:“恩,如此甚好。”之后又看了看刘杰和刘欢,接着说道:“老四,老五你们也跟着你们大哥、二哥一起去吧,记得一路上小心别出了什么岔子,都明白了吗。”刘勤意有所指的说道。
刘杰和刘欢也急跪拜道:“儿臣明白。”
昨天夜里,袁芷给刘勤刮了一阵枕边风,把刘勤刮得正舒服的时候,对着刘勤将事情说了,却只说了刘琦感灾民疾苦,想去灾区赈济灾民,刘勤有哪里不知道下午刘琦来过,也知道近来朝中风向,当然知道怕是刘琦有些难事。
但是就是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刘勤本就想讨袁芷欢心,既然如此就顺势将这一众皇子都打发了出去。
刘勤看起来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就连苍白脸色都微微有了些润色,笑着说道:“众位卿家,可还有本要奏?”
自然不会有人来触这个霉头,朱公公很适时地高声呵道:“退朝。”
刘勤在朱公公的搀扶下退了,刘崇和刘琦都站了起来,刘崇面色憨厚地向着刘琦说道:“二弟,好手段啊,只是不知赈灾之后二弟还有没有如此运气了。”
刘琦冷笑着看着刘崇说道:“大哥这前路漫漫,风雨未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
刘崇大笑着接着说道:“二弟说得对啊,这前路迷茫,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那。”
刘琦也跟着大笑了几声,之后二人告辞,刘琦出了正殿,正看见司空弘一人向着宫门走去,刘琦想起了昨日袁芷的话,不管这袁芷为了什么说了那些话,即使就是为了讨袁芷欢心,刘琦都要好好与司空弘这位朝中众臣打好关系。
刘琦急忙赶了上去,叫住了司空弘,闫文昊因为司空蓉儿生产,所以与闫中正都请假在家,因为这些事情都是瞒着司空蓉儿的,所有也没有顾得上去司空府上去看一眼。
司空弘回头看见是刘琦在叫自己,有些皱眉,但是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向着刘琦行礼说道:“微臣拜见闵王殿下,不知殿下召唤老臣有何吩咐?”
刘琦面色有些沉重地说道:“司空大学士说的哪里的话,司空杰与本王是莫逆之交,汝已听闻,心中悲切,又实在繁忙,分身乏术,才没有登门拜访,心中实在难安,今日正遇见大学士,特来恳请大学士不要怪罪。”
司空弘听了刘琦的话,心中疑惑,不知为何刘琦突然如此,可是面上还是急忙向着刘琦拜谢道:“老臣不敢,老臣替犬子感谢殿下的记挂之恩。”
“本王近日听闻司空珃被人打致重伤,大学士放心,本王一定追查到底,给司空珃讨回了一个公道。”刘琦郑重的说道。
司空弘腰弓的的更深了,说道:“老臣惶恐,老臣在此就替犬子谢过殿下了。”之后刘琦一直将恭送上了轿子,刘琦站在官毡上看着司空弘的轿子渐渐远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