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我教唆父母去杀死一个小孩。他们照做了,但是被怀疑的却是另一个人,他被警察抓走了。我有些后悔,我们担心受到惩罚。杀死小孩其实意味着,我想杀死自己心中的小孩,我要长大了。被怀疑的是另一个人,表示我仍然不想承担责任。教唆父母表示,我相信父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担心受到惩罚,说明我还有很强的良知,相信因果报应。我是长大了,可我好怀念那个小孩。
在绯闻少女里,布莱尔对查克说:我不喜欢自己跟你在一起时所变成的样子。于是他们分手了,因为她感到与查克在一起会进地狱,因为她以爱他的名义做了不光彩的事。我不喜欢那个跟鞠然在一起的自己,跟丑陋的人在一起会做丑陋的事。我很开心我有足够的自制力从他那里抽离并坚持自己的方向。拥有清洁的灵魂很重要,因此他不会是我的朋友。最后的最后,我们会选择美德。但是在人生的游戏中,我们会改变并尝试新的自己。自己以及自己对周遭的影响混在一起,复杂不堪。每当混乱的时候,我都会拿出那一条铁律:Beaqueen。不允许自己掉价。叔叔说过,不可以走极端。回想过去,我似乎像个法官,审视每一项事物和人,即使没有错,也输了——输了格局,输了人心。我想改变了。回想起以前那些被我拒绝的人,是我太专注于自己的追求了,忽视了别人的存在。Beaqueen那段时间,我给予别人他们所想要的,因此变得很受欢迎。现在也可以实施那个策略。有时你会发现人们很愚蠢,不稀罕你告诉他们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直接给他们想要的就好了,哪怕他们要的是毒药。孔子讲的三季人的故事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同样,跟男人相处也不必帮他们成长。教化不如重新选择。
人们喜欢选择,而不喜欢被选,很快你就会看到不同的结果。男人很清楚付出多少来平衡感情的天平,女人也一样,只是双方的衡量标准不同。听着凯西说她的隐私和对男人的看法,觉得就像从前的我:傲慢、幼稚、不自信、挑剔。我们都对感情以外的事有自信,对感情很无知。我之前也有一个很美好的梦,可是已经醒了,有些失望,但也沉着了。我懂得——原来任何不幸的事情是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原以为我只会拥有最好的东西,努力就可以得到。如今,我发现所有主动追求我的男生都退了,即使我希望他们留下。我果然是个新手。认识到这一点已经是进步了,认识到人生有很多不可控的东西,比如感情,比如失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机械原理运行。
我想回到遇到他之前的自己,怎么衡量呢,我例行了遇见他之前喜欢做的事,这让我找到感觉。记忆不靠谱,可以用行动带动大脑来找回原来的感觉。这两个月是,离正式恋爱最近的一次,也是感到恶心失望的一次。恋爱有欺骗,有人享受欺骗,有人享受被欺骗,最后失去与欺骗有关的一切羞耻心,乐此不疲。我们都在找自己欠缺的东西,没钱的想找有钱的,没文化的想找有文化的,缺少关注的想找给予关注的,一个人的关注或者全世界的关注。我需要关注,为此几乎要跟鞠然谈恋爱了,可理智战胜了情感,我不可以。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奴役,自己不喜欢,却不反抗,也挣扎不出来。在越陷越深的情形下,残存的自救意识告诉我应该离开这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梦见让父母去杀死小孩,因为我要长大,要强大。
跟鞠然断绝来往后,我第一感觉是终于轻松了,然后想念他。即使跟朋友在一起,间隙还是会想到他,但是我告诉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样子不是我想要的,太肮脏复杂,暧昧不清。这段时间,我体会到了爱情的力量可以很大,可以给人带来深刻的影响,甚至失控做傻事,所以选择伴侣不能马虎。我很享受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光,特别是商学院的这几个朋友,聪明阳光干净。他们来我们家帮我搬家具,凯西很喜欢他们。我们也会去他们家帮忙大扫除,完了聚餐。波兰朋友叙霓很喜欢我,他说那次看到我坐在吧台的样子很迷人。这让我很反感,我不想让爱情这个可爱又可恶的东西来破坏美好的友谊。我更喜欢单身生活了,以前真应该更耐心一些。一个奇怪的现象是:我跟这些朋友在一起时会很开心然后会美化鞠然,觉得自己过分,而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憎恨他对我不好。而且为什么我会同时处于差别这么大的两个社交圈?
有一次周末,我和凯西去教堂了,她并非虔诚的教徒。这类美国人去教会就像中国人去卧佛寺一样。我也好久没去了,拜拜神没什么不好。然后我们去了一个烧烤聚会,好几个女人过来跟我说话,比起同种族的白人凯西,她们跟我说话更多。让我很惊讶也很开心,尤其喜欢那个钢琴老师,说话慢条斯理有节奏很优雅。受冷落的凯西有些嫉妒。但我不会因任何人停止做自己喜欢的事。